民间故事:媳妇未过门,婆家怀疑清白提出要验身,她说:可杀不可辱

民间故事:媳妇未过门,婆家怀疑清白提出要验身,她说:可杀不可辱

00:00
31:01

明朝万历年间,粤西唐琴天资聪颖,三岁开蒙,五岁能诗,十一岁中了秀才,被祖父大加赞赏,称为唐家读书种子,定能重振家声,谁知此后时运不济,连续三场乡试都落第。

家中跟着也连遭不幸,一年之内丧事不断,父亲、祖父、母亲相继去世,只剩唐琴自己和祖母。

待三年孝满,他发现家业消磨大半,觉得读书高中太慢,祖母可能享不了自己的福,便改学生意,开了家南北货行。

哪知半路出家做生意,无长辈亲友扶持,仿佛盲人过河一般,全靠运气,偶尔赚一点,多数亏本,到了年底,他一打算盘,竟亏了六百两银子。

唐琴又痛又悔,只觉前路茫茫,不知如何是好。祖母安慰他说不要紧,自己手头上还有些首饰,拿去当了,祖孙两人也能吃穿几年,想了想,又催他先把媳妇娶了,完成人生大事。

父母在世时,早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比他小三岁,是云头岭陈员外家的三女儿陈真真,平时年节,两家互送礼物,往来不绝。

唐琴想着祖母说得很有道理,未婚妻明年即将及笄,先与岳父把婚期定下,也好置办东西,便遣了媒人去云头岭陈家,商议婚期。

谁知当日下午,媒人捂着左脸回来了,一松开手,左脸上一道肿起的红印子,手臂上也一道道印记,红的红,紫的紫。

原来他在门口一提唐琴二字,被里头吩咐门子打出来了,说陈家好大胆子,居然敢污蔑陈家小姐的清白。

唐琴为媒人遭受的无妄之灾而道歉,媒人哭笑不得:这都哪里跟哪里啊,重点不是自己挨打,而是婚事吹了,自己好好的酬金没了。

媒人不死心,问:“你们可有亲笔书写的婚约,可有亲友见证,可有信物?”

唐琴去问祖母,祖母说两家乃是通家之好,当初定下这桩婚事,也是因为陈家带着儿女来玩,陈三小姐和唐琴特别要好,进进出出都跟在他后面,大家都说好一对小夫妻,便就此定下了婚事,预备等他们大了再成亲,但并无写下婚约。

这些年,他们彼此称呼亲家,若无婚事,如何会称亲家?

媒人说这可难办了,没有一纸婚约,就算告到衙门,也是唐家输定了。

唐老太太伤心不已,唐琴却说:“没了就没了,这样嫌贫爱富的岳家我一点都不稀罕!我就不相信,没了他陈家我这辈子就娶不上媳妇!”

任唐老太太和媒人如何相劝,他都硬着脖子,不肯低头。

唐老太太无奈,只好亲自到云头岭陈家,和陈老爷要个说法。

陈老爷吩咐下人端茶奉果,一口一个老太太,以礼相待,但提起亲事却顾左右而言他,末了道:“这所谓婚事,不过是唐世兄在生时的玩笑话,若是他有心成事,早该遣媒人送聘礼过来才是,一无婚约二无聘礼,如何能谈婚论嫁?”

唐老太太见他们这桩婚事赖定了,两家境况又天差地别,想来陈老爷爱女心切,不愿意女儿过来受苦,既然如此,纠缠无益,就此作罢,便跟陈老爷说往后两家各自嫁娶,两不相干。

陈老爷面有惭色,命人送上一大盘银子,为老太太添衣,唐老太太婉言谢绝了,道唐家虽不比从前,吃饭穿衣还是不用外人帮忙的。

唐老太太坐着轿子离开陈家没多久,后面有个丫鬟赶上来,喊道“老太太且慢”。

原来她是陈三小姐的贴身丫鬟,陈三小姐不同意退婚,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一个闺中少女,又有何办法?只求唐老太太到官府中控告,她和唐琴的婚事还有一线希望。

唐老太太摇摇头,道:“算了,事到如今,悔婚已成事实,何必闹得两家不和、人尽皆知?替我转告你们家三小姐,愿她从今往后嫁得高门大户,夫妻恩爱,百子千孙。”

话虽如此,唐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走了这么一趟,又受了些气,回到家中头昏目眩,躺了半天才勉强缓过气来,吩咐仆妇不许声张,尤其不可告诉孙少爷。

过了两日,方圆数十里纷纷传说云头岭陈老爷家三小姐与大莲塘何家大少爷定亲,送聘礼的队伍足足有三十人。

大家都说定亲已经这样隆重,若是成亲当日那还了得?岂非十里红妆送嫁?

唐老太太闻讯,不由吐了一大口血,晕倒在床,唬得仆妇们一面掐人中、虎口,一面速速去南北货行报信。

待唐琴带着大夫赶来,唐老太太出气多,入气少,眼看不能活了,大夫也摇了摇头,说尽人事,听天命。

唐琴忽然想起祖父在生时,曾经帮过一位跛足老丈的忙,那个跛足老丈送过他一颗药丸,说可以救命的。

祖父病重时,祖母提起此事,要给他喂药丸,祖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必强行与天命相争,不肯吃,祖父死后,祖母每逢提起此事便恨恨不已,说若是强行喂了他药丸,也许祖父至今还在。

眼看祖母就要没了,唐琴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出那颗药丸,剥掉蜡壳,研碎,与水一起喂给祖母。

说来也怪,唐老太太当晚呼吸便平稳了,第二天竟醒了过来,休养了一段时间,能吃能走,算是挽回了一条命。

唐琴要去寻那位跛足老丈报恩,唐老太太说听闻跛足老丈住在城西宝光塔下一个草棚里,有时上山采药,有时访友问道,有时街头送药,真要有心寻他,十次倒有八次遇不到的。

唐琴去了几次,草棚还在,里面搁着一张破草席一张薄被,连枕头都没,问附近的人,都说最近没看到他出没。

唐琴吩咐下人放了新草席新被子新枕头,又怕跛足老丈留恋旧物,破草席薄被也不敢丢,收拾整齐,放在草棚一角。

谁知下次再去,新草席什么的都不见了,依旧铺着破草席和薄被,也不知是跛足老丈用惯旧物,还是被别人拿走了新草席。

唐琴干脆也拿了一套被席,亲自在草棚里等待,由家仆送吃喝,一连等了四日,毫无动静。

家仆劝他,要报恩也不急在一时,日子长着呢,跛足老丈老丈可能上山或者到外地去了,总有回来的时候。

唐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留下一封书信和新被席,回货行去了。

刚好一个青年健仆在等他,说要买桂圆红枣百合之类,都说他这里的货好。

店里伙计原是唐家出身,早年这青年健仆陈喜也常有交接的,还记得他是云头岭陈家的人。

桂圆红枣哪里没有,偏偏找到他们货行来,分明是有意气他们少爷的,分明欺人太甚,一早便婉言推辞了,请他离去,他却不去,偏要在店堂里候着。

此刻见唐琴出现,立刻高声问唐少爷好,再提买货一事。

唐琴笑笑:“好,你们给他清点,挑一等好货。”

陈喜面有得色,冲着伙计们挑了挑下巴。伙计们憋了一肚子气,给他清点好货物,银货两清后,埋怨道:“少爷,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要做他们家的生意?”

唐琴慢吞吞道:“进门都是客,生意到了门口,哪有不做之理?”

消息传扬开来,不少人笑唐琴忍功了得,更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唐乌龟,唐家仆人和伙计都觉得面上无光。

只有唐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来往往,面色如常。

城里有一个曾在京城当过大官的老人知道后,叹息说此子不是寻常人。

那年六月,连绵大雨,鉴江中下游发大水,淹没了平原一大片农田,连石鼓岭都成了茫茫大水中一个孤岛,附近村民扶老携幼,牵着牛挑着猪,在岭上避水。

水淹到城门口,城内九街十八巷青石板路还是干干的,府城安然无恙,人人都庆幸不已,说宝光塔镇水水有功。

唐琴想起宝光塔边的跛足老人,他的草棚就在河边,河水上涨,也不知他有事没事。

他放心不下,跟祖母禀告后,带着一个仆人,出了西城门,蹚水过桥。水越走越深,快到塔附近时,水已经没过了膝盖,若非仆人搀扶,他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走到草棚附近,仆人高兴地说:“少爷,那里有人!”

草棚被淹了一半,里面有个人仰面躺着,水像有知觉一样,只淹到他被席前两分的地方。明明一样高低的地,水却不能漫过去,唐琴和仆人都吐了吐舌头,这老丈果然有几分本事的。

他们不敢做声,猫着腰站在草棚前,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站到腰酸腿软。

“哎——”里面躺着的那个人举起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刚刚发现他们,问道:“你们站这里干嘛?不是要偷我的被席吧?”

唐琴自我介绍一番,感谢他留下的救命神药救了祖母一命。

“去去去,一年到头送出那么多药,要是每个都来堵门,我岂不是烦死?快走,快走!”老丈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仆人变了脸色,要跟他说道说道,被唐琴拦住了。

唐琴把一直背着的馒头包子等放下,拱了拱手,拖着仆人快步离开。

他们刚走不远,只听到嗤啦一声,回身一看,草棚摇了摇,被水冲进了江里,唐琴大吃一惊,冲过去要抓住草棚。

谁知老丈从里面伸出头来,左右摇摇,整个人拱出来,坐在了草棚上,就像坐着小船似的,晃晃悠悠,往下游去了。

仆人吓得大喊,被唐琴拦住了,看老丈所为,并不像意外,更像他烦自己了,借水远走。一念到此,唐琴倒后悔不该来打扰老丈了,这一去,也不知日后是否还能相见。

因为遭受水患,城中大户纷纷捐钱捐物,帮助知府拯救灾民。唐家虽然大不如前,也捐了一百两银子,又送出了不少旧衣旧被、红糖生姜之类,连续忙了三四日。

待一切缓过来,他又想起跛足老丈,明知道草棚没了,老丈也走了,不知怎的,他还是想去看看,也不与仆人说,自己一个人走去。

到了那里,远远的居然看到了草棚。他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草棚好端端的趴在远处呢。

他不由大喜,跑过去,大喊老丈,谁知却听到了里面嘤嘤有声,似乎是个年轻女子在哭泣。

再走近一看,草棚里居然藏着个女子,裹着破被子,披着长发,低着头在哭。

“这位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哭?你家在哪里?”唐琴问。

那位姑娘听到年轻男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往草棚里面躲了躲,又拖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喊道:“你走,你快走!”

看她举止,不像疯子,反而像被吓坏了。唐琴退后两步,拱手道:“小姐莫怕,我也曾经是个读书人,如果小姐有什么困难,且跟我说,我尽量帮忙。”

他彬彬有礼,语气平和,草棚里的姑娘终于清醒过来,请他送自己回家,自己是云头岭陈家小姐,被洪水冲散,流落至此。

唐琴这才明白,草棚内的姑娘竟是自己以前的未婚妻,她忽然出现在这里,只怕与那高深莫测的跛足老丈有关。

他当下请姑娘稍安勿躁,自己去去就来,跑进西岸村,请来了几位村妇,将姑娘搀扶进他们家中,再请村汉直奔云头岭陈家报讯。

从头到尾,他都没向陈三小姐表露自己的身份,也再未和她说过话。

听村妇说,陈三小姐道自己好端端在家里,忽然来了洪水,家人带自己向着云头岭一路奔跑。

谁知天黑林密,跑着跑着自己和家人都失散了,刚好洪水涌来,自己落入水中,本以为没命了,却看到旁边飘过一艘小船,便挣扎着爬上去,漂啊漂啊的,也不知怎么的漂到这里来了。

大家都觉得奇怪,云头岭在下游,西岸在上游,无人小船怎么漂到上游来了?但见陈三小姐劫后余生,浑身狼狈,也不像作伪,闲话归闲话,说了几句也就罢了。

云头岭陈家闻讯赶来,将陈三小姐接回了家中。

虽然唐琴自己不说,陈老爷还是从村妇村汉口中得知了最初请他们救自己女儿的便是唐琴,心中大为震怒。

什么小船漂到上游云云,这定然是女儿旧情难忘,替唐琴遮掩,

真相应该是唐琴趁火打劫,趁着发大水,把女儿劫走,故意败坏她的名声,好破坏女儿和大莲塘何家大少爷的婚事,其心可诛!

事关女儿名声,他当然不会大张旗鼓找唐琴算账,暗地里却安排了一伙人,先后跟唐琴的南北货行交易,买了一堆名贵的海参、鲍鱼、鱼翅、花胶、竹荪等,头几次钱货一起清算,第四次起请求货运到他们店铺再给钱。

连续几次后,他们取得了唐琴的信任,成为唐琴眼中信用很好的熟客。

第七次,货到后他们说货款未收拢,迟两天再给钱,请通融一下。伙计不敢擅自做主,先回去问唐琴,唐琴点头答应了。

过了两日,这群人把钱送来给唐琴,还格外多加了一点钱,不容唐琴拒绝。

第八次,他们又说一时周转不灵,迟两天再给钱。唐琴哪里怀疑,一挥手,让他们把货物先提走了。

过了两日不见踪影,伙计急了,赶紧告诉唐琴,唐琴不以为然,说他们收了钱自然送来的,不急。

伙计心中害怕,偷偷跑客商之前收货的店铺一看,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就连店家都换了人,一问才知道,之前的客商不过借他们店铺收货,租了两个月,提前半个月跑了,连剩余押金也不要了。

唐琴被人骗了,一打算盘发现,亏了两千八百多两银子,南北货行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只能关张,遣散伙计。

唐老太太得知孙子被骗,怕他疯癫,又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傻事,借口要还愿,拖着他去观山寺吃了七日斋饭。

就算听了几日钟鼓吃了几日斋饭,唐琴那口气还是下不来,去报官,衙门一时也找不到骗子。

唐琴问:“是不是我找到了骗子你们就抓他?”

“自然,一旦有线索,我们就抓人。”知府大人对这位赈灾时出了不少力的商家还是有点印象的。

唐琴开始到处逛,从早到晚,在九街十八巷转悠,不少小孩得知他被骗一事,也跟在他后头,边唱边跳。

一日,唐琴在南华路口被一大群小孩子围住了,要他请客吃捞粉,说跛足公公交待了,只要他请客,便告诉他那个骗子的下落。

一般人肯定不会搭理这群小孩子的,只当他们是另外一群小骗子直接撵走,唐琴却因跛足公公四个字,带他们到路边小摊,要了捞粉、馄饨等,让他们敞开肚皮吃个够。

小孩子们吃饱喝足,摸了摸饱凸的肚皮,告诉他,去北门外北帝庙转转,骗子就在那附近,然后一哄而散。

唐琴正准备去北帝庙看一看,谁知有一个往日熟客跑来告诉他,骗他的人正在北门外出货呢,要价比同样品质的货物低一成,已经有商家去看货了。

唐琴报告官府,官府立刻遣衙役跟着去抓人,一网打尽,把骗他的六个客商都抓来了。

一进衙门,别的不说,先打三十大板,那群骗子痛得哇哇大叫,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交代!”

知府大人听说幕后主使是云头岭陈家,他们怨恨唐琴故意使手段败坏陈三小姐名声,才这样做的。

唐琴默不作声。

知府大人反而奇怪了,道:“唐先生为何不辩解?难道真如他们所说?”

唐琴道:“事到如今,草民无话可说。”

知府大人拈须微笑:“唐先生为他人着想,可惜他人未必这么想。”

几名骗子提到唐琴把陈三小姐骗到宝光塔下时,他已经觉得不对劲,那几日唐琴等商家一直跟随他们府衙诸人施粥送药,又如何分身去云头岭骗陈三小姐,还把陈三小姐骗来城西?

既然骗来了,何不将陈三小姐困在唐家几日,何必急急遣人去云头岭报信?

他又问了骗子们几句,令人将西岸村把当时参与过此事的村汉村妇召来,一番审问,彻底明白了此事来龙去脉。

知府大人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如此说来,陈家岂非背信弃义在先,骗人钱财在后?”

他出了令牌,命人速速将罪魁祸首拘来。

这些日子,云头岭陈老爷日子也不好过。

一场洪水丢了女儿,明察暗访几日,本以为要给女儿收尸了,谁知有人来报信女儿在府城郊外。

女儿归来后,一直闭在房内不肯出来,很少开口说话,就连她娘亲过去,也难以从她嘴里抠出几个字来。

起初,陈老爷以为她惊吓过度。后来,听女儿贴身丫鬟禀告,女儿深夜做噩梦时经常喊琴哥哥,分明对那个姓唐的小子余情未了。

他怕两人前几日做出事来,让妻子旁敲侧击,几度试探,才发现唐琴并未对女儿有过什么逾规的举动,这才松了口气。

他担心夜长梦多,想尽快办婚事。但嫁娶这等大事,向来只有男方催女家,女家却不好催男方,若是真的提起这个,只怕大莲塘何家疑心女儿在家有什么不规矩了。

正为难间,大莲塘何家遣嬷嬷上门了,行礼过后,嬷嬷提起何家已经知道陈三小姐流落在外两日,生怕有何不测,幸好上天保佑,何家列祖列宗保佑,陈氏三小姐平安归来。

陈老爷第一个反应是谁,谁泄露了这个秘密?第二个反应便是否认,绝无此事,都是别人嫉妒陈何两家联姻瞎说的。

但看着嬷嬷锐利的眼神,分明何家真的清楚此事,自己如何搪塞都是躲不过去的。

他只能卖惨,说当晚雨大水大,陈三小姐逃难的路上,一步不稳,被水冲走了,都怪自己没及时拉住她的手啊。

嬷嬷提出何家的要求,陈老爷瞬间站起来,道:“你们何家,未免欺人太甚!”

原来,嬷嬷竟然提出要给陈三小姐验身,何家不可能让一个不清白的女子踏入何家大门。

这简直是直接往陈老爷脸上直接扇耳光。他想拒绝,但拒绝的话,只怕何家真的以为女儿做了坏事,婚事就此作罢,答应的话,女儿怎么办?往后又有何面目当何家主妇?

他咬咬牙,推说先去换件衣服,转身进了后院,与妻子商量怎么办。妻子第一反应是,验就验身,女儿行得正站得正,怕什么!

陈三小姐也说验,但验之前她有些话跟嬷嬷说明白。

嬷嬷说自己是宫里出来的,很多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不需要讲得太明白,若是心里害怕,可以不验。

陈三小姐平静地道:

“好,嬷嬷,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可杀不可辱,我是你们何家大少爷未过门的媳妇,大水中难得捡回条性命,你们何家第一反应不是庆幸,不是安慰,而是怀疑,怀疑我的清白!这便是你们何家的规矩,对未过门的少夫人的规矩?”

陈老爷见嬷嬷脸色已经变了,生怕她在何家面前说什么坏话坏了亲事,若是错过何家,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亲家?

他连忙呵斥女儿:“让你验你就验,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陈家未怕过!”

陈三小姐说,她只要一个公道,若是验出来自己清清白白的,他们何家将如何?

嬷嬷说,何家将八抬大轿迎陈三小姐过门。

“呵呵,就算进了你们何家的大门,又如何?你们陈家,可有过一个少夫人是先验身再进门的?往后我在婆婆面前,在妯娌面前,在将来的儿媳妇面前如何立足?”

她这么一说,陈老爷也觉得理是这个理,女儿顶着这么大一个帽子进何家,往后有什么口角,别人只需一句你是验过身才进门的,怄气都怄死了。

但要就此放过何家的亲事,送回那些丰厚的聘礼,他又百般不舍。思前想后,他做了一个决定,正要说,下人慌慌张张来报,官府来抓老爷了。

知府大人把陈老爷骂得狗血淋头,然后下令枷号示众,戴三十斤木枷,在府衙门口站十日,所骗钱财,三倍偿还给唐琴。

不少人来府衙门口看稀奇,指指点点,都骂他忘恩负义,还有小孩子朝他扔土坷垃。

陈老爷又累又渴又羞耻,平生养尊处优,哪来受过这等苦楚?简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陈家每日打发人来送饭送菜,又将赔付的银两托官府转交唐家,只求尽快放人。

大莲塘何家直接遣管家来府衙门口,告诉他,何家丢不起这个脸,亲事就此作罢,希望他回去后把聘礼尽数送还。

陈老爷自作自受,终于尝到了被人悔婚的滋味,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这几日,他原以为唐琴那小子会来看自己如何狼狈,谁知唐琴根本就没出现过。

唐琴这几日忙着满城找跛足老丈呢,听小孩子说前两日看到他在常平巷买糯米鸡吃,又有人说看到他在南门亭和几个小孩子比赛抓石子,差点连裤子都输掉了。

他兜了好几圈,都没看到跛足老丈,晚上回家时,唐老太太说跛足老丈来过了,一进门就骂了一顿,说小子是好小子,就是呆头呆脑的,明明还给他的媳妇,怎么又送了回去呢,简直浪费时间。

唐琴急急问:“人呢?”

唐老太太叹息:“走啦,嫌你呆!”

唐琴实在忍不住了,问祖母究竟当年祖父帮过老丈什么大忙,令他一直关照唐家。

“当时路边两帮人在争论甜的粽子好吃还是咸的粽子好吃,你祖父说想吃咸的吃咸的,想吃甜的吃甜的,实在不行,一头甜一头咸,老丈说对,他就最喜欢又甜又咸的!”

就这?唐琴哭笑不得。

“哦,还有,他老人家交代,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乖乖读书去。”

九月底,唐家办喜事,前不久乡试新中了举人的唐琴和早年定下的未婚妻陈三小姐完婚。

唐琴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往家里走,快进家门时,看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个老丈斜侧着身子,似乎跛足,不由放慢了速度想看清楚,却见那老丈身子一扭,隐入人群中,再也不见了。

以上内容来自专辑
用户评论
  • 你说我不喜欢的

    唐傻逼真他妈有好命

    宁夏_落染 回复 @你说我不喜欢的: 别污染我眼睛!!!

  • 你说我不喜欢的

    陈老爷这条老狗

    宁夏_落染 回复 @你说我不喜欢的: 狗!!!

  • 你说我不喜欢的

    唐傻逼

    宁夏_落染 回复 @你说我不喜欢的: 举报你2次了!!!

  • 宁夏_落染

    你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