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性德全传》之《拯厄扶危》1

《纳兰性德全传》之《拯厄扶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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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大家好!我是香香,欢迎收听香香读《纳兰性德全传》之〈拯厄扶危〉1

康熙十八年(公元1679年)春,纳兰性德和副都统郎坦奉圣旨率领大队人马以围猎的名义到北疆去秘密侦察沙俄犯边的情况。二人在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寂寞。约摸行了十数日的光景,已过察哈尔,将到墨尔根地面。正走着,忽听道旁的林子里传出:“救命啊!……”女人的尖叫声。中间还摻杂着:“别嚷嚷!再喊,掐死你!”男人的吆喝声。纳兰性德瞅瞅与自己并辔(pèi)的郎坦说:“进去瞧瞧!”郎坦滚鞍下马,纳兰性德勒住马,回头向队伍摆摆手命队伍停下,跳下马来,和郎坦进了密林,顺着喊声跑了半箭之地一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被一男人按倒在地,上身已剥得赤条条的,裤子也拽到膝下。那女子一边叫喊,一边手推脚踹地挣扎着。那男子光着膀子,前胸长着黑黝黝的一片毛,正凶相毕露,急不可待地在女子的腰间撕扯。一个拚命地挣脱,一个死死地不肯撒手。周围地上,厚厚的一层枯枝败叶,被他俩践踏得零乱不堪。

原来,墨尔根千总的少爷特勒吉带领一伙家奴在山野围猎。他看中一只长着三尺角的大鹿,盯住追赶,鹿跑得快,他就快马加鞭,鹿跑得慢,他便勒勒马缰,一前一后地追了有一个时辰,终于选中下手处,他张弓搭箭瞄准了鹿的前胸“嗖”的一声,却射中前腿。接着又一箭才射中鹿胸。鹿受了箭伤,脚步渐渐地散了,又挣扎了几步,“咕咚”一声,那鹿摔倒了。

特勒吉才勒住马,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转回身望望,只见一个叫普尔敦的家奴正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少爷的马快!”普尔敦滚鞍下马,累得红头涨脸地说:“大家都跑散了。”

特勒吉自得地笑着,指着刚才被射死的鹿问:“怎么办?”

“先砍下鹿角吧,不知少爷要不要鹿肉,若不要肉就罢,要肉连辆车也没有,就得等大家都跟上来,分开带回去。”普尔敦见少爷满脸是汗,一面取下系在马鞍上的木碗,一面说:“奴才接点鹿血给少爷解解渴。”

一会儿,普尔敦接来满满一碗鹿血,特勒吉把温热的木碗接在手,一口气喝了半碗,迎着风,血的腥味儿更大,他不想再喝了,便随手泼在地上,催促普尔敦说:“快,快去把鹿角砍来,那肉没法带,就扔它算了。”

普尔敦已歇过乏了,行动很麻利地砍下鹿角,然后把两架鹿角勒在马背上。

特勒吉见普尔敦把鹿角都收拾利落了,说:“我们先回府吧,不等他们啦。”

普尔敦服侍特勒吉上了马,二人一前一后,奔官道去。走不一会儿,特勒吉渐渐地觉得冲动得厉害。他想,必是这碗鹿血的劲泛上来了。在荒郊野外,只好尽力克制,无法可想。正值春天,人又青春年少,再加上那碗鹿血,特勒吉只觉怎地也压不住下边那一团火,而且跨在马鞍的两条腿根都涨得难挨。他禁不住脱口而出:“普尔敦!”

普尔敦骑着马在后面护从着,听见主子呼他,两腿一夹马肚,便跟上去,把上半身倾向主子,听候吩咐。可是特勒吉却没说什么,只见他的脸涨得通红,鼻子眼睁得老大,连喘气儿都不匀乎,普尔教大惊,想必是追鹿跑累了,回府可怎么向老爷交待,还不得打我个半死。他又出神地仔细一想,突然有所悟,敢情少爷是方才喝鹿血的劲儿吧,便问道:“少爷这会儿可是涨得难受?”

“可不!”特勒吉可怜无助地答道:“涨得一刻也耐不住了。”

“那,那可怎么办呢?”普尔敦四下里张望着。

特勒吉只觉躁得难熬,不由得怨恨地骂道:“混帐东西,你偏偏给我鹿血喝,害得我……平素白疼了你,这么点儿事儿,都不肯替我去办!”

普尔敦不敢跟主子回嘴,煞费苦心地呆想了一会儿,眉毛一扬,说:“主子先呆在这儿挺一会儿,奴才去看看就回来。”他搬鞍上马,打了一鞭,一撒缰绳,那马箭一般地飞出去。片刻跑到官道上,他勒住马,东张西望地看了半响,有赶集的商贩,有过往的牛车……却不见一个女子。他想再待一会儿,又怕主子等不耐烦;想回去,又怕主子失望发脾气抽自己一顿鞭子。正在踌躇间,忽见一个穿蓝地碎花略显陈旧小袄、背着一个古筝的妮子,估摸有十六七岁,长相儿虽算不得沉鱼落雁、闭目羞花,但模样倒也惹眼。她领着一位年近花甲衣着褴褛的盲老头儿,正步履蹒跚地顺着官道奔墨尔根的方向走着。

普尔敦二目突然一亮,心想:这可是送到跟前儿的美味,若是讨到手儿,去孝敬主子,必能重重地赏我,便跳下马来,凑过去逗话儿:“老人家做什么去,走路多累,要不要马驮着你?”老头与姑娘停止脚步感激地说:“找个热闹地方去说书。俺爷俩走惯了,多谢啦!”

普尔敦顿时心中豁然开朗:“还是个艺人,活该我们主子有这口艳福!”于是,他就高上驴,说:“可巧,我家少爷今儿个围猎,和朋友在林中烤鹿肉饮酒,正愁没人给唱个曲儿助兴呢!走,进去!”姑娘半信半疑地瞅着爹的脸,只见她父亲那二目已凹陷的眼皮眨了两眨,说:“俺爷俩忙着赶路,就不进林子里了。”任凭普尔敦有千条妙计,老人有一定之规:穷人别沾富人的光,到头来没好果子吃。

“若把少爷给唱乐了,准多赏你银子。”普尔敦一手牵着马,一手往林子里推他们。那爷儿俩执意不去。

普尔敦急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起小妮子飞身上马,回头喊道:“老头儿在那儿候一会儿吧!”姑娘觉得事情不好,便连哭带喊地往下挣,一个弱小的女子,哪里挣得过善于骑射的普尔敦,便被他像黄鼠狼子抓小鸡儿一般,扬鞭策马,一阵风似的挟跑了。盲老头儿趔趔趄趄地摸着边往前追,边喊:“兰儿!兰儿!你怎么啦?”不觉撞到一棵树干上,他觉悟到,兰儿是被坏人抢去了。他叫天,天不灵,呼地,地不应,一时慌急,便骂道:“挨千刀的,断子绝孙的……”

特勒吉正等得着急,可怜兮兮地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安,如饥似渴地巴望着。忽见普尔敦骑着马飞跑到他跟前,自己先下了马,随后拉下一个小妮子来,说:“这个丫头是个粗啦货,少爷将就着受用吧。我在周围哨着点儿,事儿完了,喊奴才一声。”

特勒吉也顾不得听他说些什么,像饿虎似的扑倒兰儿,就扒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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