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婚姻:共建的学校

第十八章 婚姻:共建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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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婚姻:共建的学校
婚姻,开始时是一种快乐,结束时是一种教育。一开始,婚姻是一种快乐,是因为你每天都能和世界上你最关心的人在一起,那个能让你最快乐的人就在你身边。但后来,婚姻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当你同意结婚的时候,你就是同意完全被人认识,这是一个可怕的前景。以“我们”而不是“我”的身份生活,是日常生活的一种转变。你最钟情的对方身上的特点,恰恰会将你逼疯。她尖刻的机智,有时会让人觉得她愤世嫉俗。他的情感敏感度,可能会让你感觉到被需要。在婚姻中茁壮成长的唯一途径,就是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更有耐心、更睿智、更有同情心、更有毅力、更善于沟通,以及更谦逊。当我们做出承诺时,我们就是在把自己置于困境。我们必须更加无私,才能走出困境。
婚姻教育,是通过排除婚姻之路上的一系列困难来实现的。朱迪思·沃勒斯坦和桑德拉·布莱克斯利列出了其中一些最重要的例子:
·与儿时的家庭在情感上分离;
·建立亲密关系的同时也要有一定的自主性;
·接受为人父母的角色,消化“女王陛下”“宝宝”到来的影响;
·面对生活中不可避免的危机;
·建立丰富的性生活;
·为表达差异创造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保持彼此早期理想化的形象。
当夫妻双方都承认自己对面前的挑战无能为力时,婚姻才能继续存在。如果双方同意一起学习终身课程,比如同理心、交流和再承诺,婚姻就会继续存在。好消息是,你不需要在任何一门课上都得A+。如果得到了B,你的成绩就相当不错了。
感同身受的智慧
婚姻破裂,是因为其中一方或双方感到不被理解和被误解。当人们感到不被理解或被误解时,他们会轻而易举地为自己的失败找到借口:“好吧,我搞砸了,但你无视我,也不理解我!”他们把责任转嫁到别人身上,并强化自己最糟糕的品质。
婚姻之爱,是一种看得见的爱。美国著名的婚姻关系专家约翰·戈特曼抓住了其中的精髓:“幸福的婚姻,是建立在深厚友谊的基础之上的。我的意思是,情侣相互尊重并享受彼此的陪伴。这些情侣,往往彼此非常了解——他们对彼此的喜好、厌恶、怪癖、希望和梦想都了如指掌。他们对彼此有着持久的尊重,不仅以宏大的方式表达这种喜爱,还日复一日地以细微的方式表达这种好感。”
婚姻之爱,是理解对方的模式。在《希望婚前了解的事情》(Things I Wish I’d Known Before We Got Married)一书中,盖瑞·查普曼描述了各种不同的性格类型,它们可以在婚姻中共存。其中,有画家型和指针型。在谈话中,画家精心描绘了一幅事件的详细画面,而指针正好指向画中的要害。有组织者型和自由精神型。组织者型对细节操之过急,而自由精神型的人认为细节会自动解决。有工程师型和舞者型。工程师型的人想有逻辑地考虑每一个决定,而舞者型的人则会用心感受。这些差异,可以引发冲突,也可以形成互补。这取决于合作伙伴对对方的理解和包容程度。
婚姻之爱,就是意识到婚姻中的过去是如何存在和延续的。心理学家开玩笑说,婚姻是一个战场,两个家庭都派出他们最优秀的战士来决定哪个家庭的文化将指导这对夫妇的生活。
在结婚之前,这些血统上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是无意识的;这只是你们做事的方式。但是在结婚的头几个月,你的做事方式会遇到另一种做事方式的撞击。这种新的意识,通常不是一种渐进的、学术性的意识。在这种意识中,你会平静地摸着下巴说,“嗯。有点儿意思。”它通常会以意想不到的爆发的形式出现。你对伴侣做的一些小事完全反应过度。在反应过度的过程中,你可能会默默地问自己:“见鬼,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经常按照很久以前的危机产生的剧本行事,尽管我们几乎都有意识地忘记了这些剧本。”阿兰·德-波顿写道,“我们按照一种古老的逻辑行事,而这一逻辑现在已经不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例如,在有条件的或批判性的爱中长大的人,可能会把“我希望你没有那样做”理解为“我要离开你了”。他们可能很难理解,愤怒并不会威胁到这段关系。
拥有同理心的夫妇,会退后一步,并了解彼此是如何应对压力的。婚姻破裂最常见的形式之一,是陷入“需求—退缩”循环。一位合伙人向另一位提出要求——打扫房间,准时出现,但要求中带有些许责备之意。另一方听到的要求,则是唠叨或抱怨。这位合作伙伴并没有完全投入,而是退出了。这会促使提出要求的人重复要求,更明确地指定责任,并加大批评力度。这会导致退出的合作伙伴更进一步地退出。如果退出的合作伙伴偶尔让步,就会给要求苛刻的合作伙伴一个强化的信息,即指责和批评是有效的。更多的指责接踵而至,直到退出的合伙人进入完全退出和分离的模式。一个人抨击得越猛烈,另一个人就越退缩。
关系健康的夫妇,会从这个循环中退一步,并互相帮助对方走出这个循环。“情侣关系的神奇之处在于,当两个人坠入爱河时,他们需要做的令情感增长的任何事情,往往都是伴侣需要做的事情。”阿亚娜·马拉奇·皮内丝在《坠入爱河》(Falling in Love)一书中写道,“与其变成一个被拒绝的小女孩,需要大力敲门才能得到回应,不如学会保持成年人的身份,以一种能增加得到回应的可能性的方式来要求她想要的东西。”
最终,在持久的婚姻中,人们实现了“墨提斯”。“墨提斯”源于希腊语,在古典希腊时期的哲学里,“墨提斯”是代表广大的智慧与深思的母神。
具备“墨提斯”的老师,可以感觉到课堂即将失控。具备“墨提斯”的工程师,根据隐约听到的隆隆声,就能感觉到发动机出了什么问题。婚姻中具备“墨提斯”的伴侣,知道什么时候该为对方腾出空间,什么时候该闯进来,什么时候该送令对方惊喜的礼物,什么时候不该讲戏谑的笑话。婚姻这所大学,在最好的情况下,会教授这种形式的情感意识,但它不能被简化为规则,也无法通过书本习得,而是表现为一种爱的灵活性。
沟通
言语,是婚姻的燃料。“其他的一切都是短暂的,”尼采写道,“但你们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会用来交谈。”
谈话的质量,就是婚姻的质量。好的谈话,会带来温暖与和平,而糟糕的谈话,会造成冷漠和停滞。沟通,是婚姻伴侣之间相互影响的方式。
当然,大部分的对话都是平淡无奇的——关于晚餐、油漆颜色,或者婴儿的肠胃状况。曾经有一段时间,整个礼仪观念都过时了。但是,礼仪是日常生活的道德规范。正如埃德蒙·伯克所说的:“就像我们呼吸的空气一样,礼仪通过持续、稳定、统一、无意识的操作,使我们烦恼或得到抚慰,被腐化或被净化,升华或被贬低,粗暴或精炼。礼仪为我们的生活赋予了全部的形式和色彩。根据其质量,礼仪协助道德,或者提供道德,或者完全摧毁道德。”
约翰·戈特曼所说的“投标和截击”模式,可塑造一场有礼貌的谈话。比如,你正坐在餐桌旁看报纸,你的伴侣走过来说:“看,窗外树上有一只漂亮的蓝色松鸦。”这是个对话式的投标。你可能会抬头惊呼,“哇哦,它太美了。谢谢你告诉我。”这是一个“互让投标”式的回应。你一边给出你的评论,一边朝着你的伴侣走去。或者,你可以回答:“我正在看报纸。请让我读完,好吗?”这是一个“反对投标”式的回应。或者,你只是咕哝着,忽略她的话;或者,你不按规则出牌,直接改变话题。这是一个“拒绝投标”式的回应。
戈特曼发现,在成功的婚姻中,夫妇经历了5次投标,每一次投标得到的反应都是反对或拒绝。被戈特曼称为“关系大师”的人,不厌其烦地在他们的情感银行账户里存钱。在接受《大西洋月刊》的艾米丽·埃斯法哈尼·史密斯的采访时,戈特曼说:“大师们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他们扫描社会环境,寻找他们能欣赏的东西,然后说谢谢……灾难制造者则扫描社会环境,寻找伴侣的错误。”
离婚,通常不会发生在冲突数量增加时,而是会发生在积极事物数量减少时。约翰·戈特曼的妻子朱莉·戈特曼指出,人际关系大师对他们的伴侣做得对的地方多加留意,他们很快就会表示称赞。根据戈特曼夫妇的说法,有4种不友善行为会导致夫妻分离:蔑视、批评、防御性和阻挠。他们的研究规则很简单:如果你累了,而你的伴侣投标,你就转向友善。如果你分心了,就转向友善。如果你感到压力很大,就转向友善。

人际关系大师还会学习如何在取得胜利和发生冲突的时候保持良好的沟通。胜利的时刻,似乎是一段关系中最轻松的部分。但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的心理学家雪莉·盖布尔发现,这些时刻往往会让人分道扬镳。一方回家后说在工作中获得了晋升,但另一方并未参与这种快乐,因为他太专注于自己。所以,他(a)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成功上;(b)咕哝着承认对方的成功,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事业中;(c)贬低对方的成功,并诘问:“你确定你能胜任这份新工作吗?”
大师们也学会了永远不要闷闷不乐。闷闷不乐,是指对某事感到愤怒,却拒绝与人交流。“闷闷不乐的人,”阿兰·德-波顿写道,“既迫切需要对方的理解,又拒绝做任何事情来帮助对方做到这一点。对解释的需要,构成了侮辱的核心:如果伴侣需要解释,那么他或她显然不屑于解释。”这位闷闷不乐的人回到了童年,幻想着找到一位不用语言或解释就能理解他想法的母亲。
当受到指责和攻击时,没有人会变得更理智。没有人会因为他们的配偶在争吵中对他们尖叫“该长大了”而变得成熟!有一种建议提供了一个更好的程式,即使在生气时很难遵循它。首先,试着用中立的话语来陈述问题。然后,比画、立场和签约。提醒对方你听到了他的话并理解他(比画);清楚地表明你的立场(立场);双方的想法在中间碰撞(签约)。
再承诺的艺术
婚姻有两个典型的危机时刻——孩子刚出生时和中年的低迷时期。前一种危机时刻,是用你与孩子之间快乐而迷人的爱,来取代你与配偶之间复杂而艰难的关系。在后一种危机时刻,中年人被一种普遍的伤感和缺失的感觉困扰。有一种感觉,是生命正在溜走;有一种倾向,认为配偶及其所有的缺陷和消极,唠叨和不悦,是真正的问题之所在,是真正的障碍之所在,阻碍着你的充实。
在这些危急时刻,人们会有一种退缩的倾向,与伴侣保持距离。你开始离群索居,退缩。你与外界的兴趣和不同的朋友群体共同构建平行的生活。你会习惯于没有亲密感的婚姻,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在婚床上,配偶之间相隔一厘米,相距一百万英里。你用酒精、工作或照顾孩子来填补以前由婚姻填满的精神空间。
在卡梅隆大学的一项研究中,乔安妮·L.赛勒采访了失恋的人。她收集的语录,有力地证明了熄火之后的恋爱是多么可怕:“做爱时没有接吻。我记得,我只是渴望被吻,但不是被他吻。”“这种痛苦,令人无法抗拒。”“我想,我哭了一年。”“是的,那是极度孤独造成的抑郁。”“我的爱,正在消失;我的心,感觉到他的践踏,而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个性,被否定了……他永久性改变了我……几年时间里,我完全没有个性。”
分手后,你会遇到婚姻中爱情似乎枯竭的可怕时刻。有时候,婚姻是真的死了。任何一方,都无法再伤害对方了,因为双方都已不在乎。在这种情况下,离婚就发生了。但在其他情况下,余烬仍然是温暖的,婚姻只是需要一次勇敢的重新承诺。这就是婚姻课程中的下一门课程:再承诺的艺术。
在这些低落的时刻,请记住,婚姻不仅仅是一种关系,它还是一种契约,这是很有帮助的。风雨同舟,坚定不移,这是道义上的承诺。两个人都发誓要创建婚姻这个项目或事业,这比个人的情感起伏更重要。当然,有些时候离婚是正确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但是,也有一些时候,曾经引导帕克·帕尔默的情绪派上了用场:“你如果不能摆脱它,就拥抱它吧!”如果你不能轻易放弃某件事,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加倍下注。
当爱情之井干涸时,人们需要意志的行动才能挖得更深。迈克·梅森写道:“这是一种深思熟虑的选择,选择亲近而不是距离,选择陪伴而不是冷漠,选择关系而不是孤立,选择爱而不是冷漠,选择生而不是死。”
这不是自然而然的倾向。相信我,我知道婚姻失败是什么滋味。重新承诺包括与自己作对。但是,生活是由我们被要求与自己作对的时刻来定义的。婚姻,就像所有的承诺一样,不是为了让你快乐,而是为了让你成长。正如梅森所说,“自相矛盾的是,婚姻存活于那些几乎不可能存活的时刻。此时,双方都非常清楚,只有纯粹的牺牲之爱,才能将他们维系在一起。”
亚伯拉罕·林肯在第二次就职演说中,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找到了一种婚姻再承诺的模式。林肯是在美国大崩溃的时候发表这次演讲的。在这一点上,很明显,北方将赢得南北战争。林肯本可以利用这一时刻为一个伟大的机遇拍胸膛:我们在正义的事业中获胜。我们为善而战;你们为恶而战。我们是对的,你们是错的。我们被证明是清白的,而你们南方人,手上沾满了我们的鲜血,是耻辱的。
林肯对整个美国的热爱,比他对自己一方(北方)的热爱更强烈。在第二次就职典礼上,关键词是关乎统一的词:“我们”“所有”“两者都是”。“所有的想法,都焦急地指向一场迫在眉睫的内战。所有的人都害怕内战,所有人都试图避免内战……南北双方都反对战争。”他把北方和南方放在同样卑微的地位上。
林肯并没有说奴隶制是南方的制度。他说这是一种美国的制度。清除罪恶的战争灾难,理所当然地落在南北双方身上。林肯把南北双方归为同一类——有罪和谬误。他实事求是地承认困扰这个国家的分歧和失望,但他不接受所谓国家分裂的必然性,并呼吁民众要彻底改变心态:“对任何人都怀有恶意,对所有人都要仁慈。”
治愈一段破裂的婚姻,与治愈一个破碎的国家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一段关系中总会有差异和分歧,但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并不是破坏关系的原因。这是我们将分歧转化为优势的方式。这不是我是对的/你是错的,而是我更好/你更次要,我是正义的/你是可悲的,我是善良的/你是卑鄙的。这是一种快速进攻的倾向,以一种宣扬自己道德优越感的方式。当马歇尔·麦克卢汉做出“道德愤慨,是一种用来赋予白痴尊严的技术”的评论时,他虽然很严厉,但并没有错。
重新承诺,往往意味着把自己的罪过摆到桌面上。忍耐,意味着承认犯下的错误,甚至承认制造的愤怒,但忍耐把愤怒置于爱的背景之下。忠诚,只是重复“我爱你”。令人惊讶的是,需要说“我爱你”这句话的频率是如此之高。在意见不合和危急时刻,这句话的威力,也是如此之大。
当谈到如何重新承诺时,专家们意见一致:不要指望婚姻中的重大分歧会有最终的解决方案。通过增加积极因素,来压倒消极因素。以5种爱的语言来埋葬负面的互动:肯定的话语、服务的行为、礼物、优质时光和肌肤之亲。
重新承诺是“我们今天下午能出去走走吗”,还有“你放松点儿,我来用吸尘器吸尘”。这是亚伯拉罕·约书亚·海舍尔所说的“行为的狂喜”的时候。你举行了一次成人礼,做了一件好事,然后又做了另一件事。每一件事,都创造了“光明的时刻,在这些时刻,我们被超越自我意愿的压倒一切的行为唤醒。这些时刻,充满了即将离开的喜悦、强烈的喜悦”。行为变化先于态度变化,并导致态度变化,这是一条古老的人性法则。如果你善待一个人,你就会变得善良,你就会珍惜他。性爱可以治愈婚姻中的很多伤口,或者至少为它们的愈合提供了一个开始。“婚姻的伦理是享乐主义的,而不是修道主义的。”索洛维奇克拉比写道。婚姻过于灵性,是危险的。
几年前,莉迪亚·内策写了一篇博客文章,名为“保持15年婚姻的15种方式”。文章给出了一些好的、现实的建议,可帮助我们一起渡过婚姻中的危险,比如:
生气就去睡觉。每个人都说,你不应该因为你的愤怒而让太阳落山,这太愚蠢了。你太累了,去睡觉。睡一觉吧。第二天早上醒来做煎饼。再看看这场争吵有没有那么严重。
要骄傲,要吹嘘。当众吹嘘你配偶的成就,并让他无意中听到你对他/她的吹嘘。
对他的母亲抱怨,而不是对自己的母亲抱怨。如果你向他的母亲抱怨他,他母亲会原谅他的;如果你向你自己的母亲抱怨他,你的母亲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相信你嫁/娶的那个人。让别人帮助你。相信他们会知道什么是对的。
保持忠诚。“你和你的配偶,就是一个由两个人组成的团队,”内策写道,“团队中不允许其他任何人存在,而且永远不会有其他人理解团队的规则……有时,她是聚光灯下的人;有时,你是聚光灯下的人。归根结底,起起落落,都无关紧要,因为团队是坚不可摧的。”
内策的建议,抓住了婚姻的另一个悖论——它是用曲木建造的神圣机构。当你处理零碎的事情时,没有完美主义的余地,只有感情的困惑。婚姻开始于狂想曲,结束于凑合。
第二次恋爱
初恋是香槟。但是,在你们结婚后,你们经历了几十次争吵和修复,你会发现你们进入了第二次恋爱。这段爱情不那么热烈,但更持久。第二次恋爱,是人们在见过对方最糟糕的样子之后,在他们原谅了对方几次并被对方原谅了几次之后,在他们可以为在一起生活而感到自豪之后,在他们知道接下来会有些许慰藉之后,对彼此的爱。这就是你要共同生活的人。这就是你们的生活。第二次恋爱,是第二座山上的爱情——在经历了第一座山下刺激、痛苦的山谷之后,现在,你们又登上了更广阔、更无私的共同生活的新高峰。
你可能遇到过年纪较大的夫妇,他们彼此看起来很像,反应也很像,说话也很像。“你已经82岁了。”哲学家安德烈·高兹曾在给妻子的一封信中写道,“你矮了6厘米,你只有45千克重,但你仍然美丽、优雅、令人神往。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58年,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你。我再一次感觉到胸腔里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空虚,只有当你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身体时,这种空虚才会被填满。”
这份爱,在死后依然存在。维克多·弗兰克尔曾有一位年迈的病人,他无法克服失去妻子的悲痛。她已经去世两年了,但他的伤痛依然剧烈。最后,弗兰克尔问道,如果他先死了,会发生什么。他的妻子会经历什么呢?
“对她来说,这太可怕了,她会多么痛苦!”那人回答说。
“你看,”弗兰克尔回答,“她没有遭受这样的痛苦,而正是你让她免受了这种痛苦——当然,代价是你现在必须活下来,为她哀悼。”那人拿起帽子,握了握弗兰克尔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达到这种最终的和谐状态的夫妻,不仅达到了知足常乐,还完成了净化。净化,既是一种道德状态,又是一种情感状态。在漫长的起伏之后,才会有净化。当你回首往事,更准确的说法是,你确实有过五六次不同的婚姻,你嫁给了五六个不同的人,这些人多年来碰巧住在同一个身体里。这发生在喜剧和悲剧的插曲之后,揭露了罪恶和欢乐。就像戏剧的结尾,人物都被曝光了,被原谅了,眼泪都流出来了,大家都在一起欢笑。
在净化中,贫穷之爱已经演变成给予之爱。每一位合伙人都为对方陷入了荒谬的境地,做出了毫无意义的牺牲。他们已经到达了一个平静的峡谷,经历了孩子生病,大学的焦虑,度假途中的航班延误,等等。我们为人们举行结婚50周年(金婚)纪念日鼓掌,因为我们知道这是一项成就,尽管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种喜悦。他们的生活还没有结束,但他们可以在冬日的夜晚停下脚步,把头靠拢在一起,凝视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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