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天启年间,在和州府的静远县有个叫王永志的书生。王家从前也是当地数得着的大户,传到王永志这一代却家道中落,只能勉强混个温饱。
王永志自幼熟读诗书,才学不小,本来在县衙做一名书吏,可他为人耿直,不善趋炎附势,所以不得县令的赏识,在衙门里也是处处受到排挤。
王永志娶妻刘氏,两人婚后经常吵架。刘氏的娘家是中等之家,自小衣食无忧,没受过什么苦。
可嫁到王家后,什么事都要自己干,有时还要为了生计发愁,这让刘氏整日牢骚满腹。
这天傍晚,静远县县衙内传出吵嚷声,原来是王永志正在和县令大人吵架,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争吵了。
只见县令被气得胡子撅起老高,他指着王永志道:“好你个王永志,你敢顶撞我?”
王永志也来了脾气,他针锋相对地说:“你做得不对,还不让别人说吗?”
知县颤声道:“你......你......给我滚。”
王永志早就受够了知县的窝囊气,于是说道:“走就走。”说完袍袖一甩,转身离去。
王永志走在清冷地街道上,一阵晚风吹过,让他清醒了不少。王永志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毕竟这份工作是家里唯一的生活来源,现在辞了职,今后该怎么生活啊?
王永志理不出个头绪,只能硬着头皮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王永志伸手推门,没有推动,他又推了几下,发现门从里面插上了。
王永志心想:媳妇怎么这么早就把门栓从里面反锁了?
于是他喊道:“家里的,开门。”
话音刚落只听屋中有瓷器落地之声,过了好半天,刘氏这才打开门,她看到王永志后,目光闪躲,磕磕巴巴地说:“相公,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王永志心中烦闷,根本没有注意到妻子的异常,而是径直走到屋中,他坐在椅子上,对刘氏说:“我辞职了。”
“什么,辞职了?为什么啊?”
王永志不耐烦地说:“你就别问了。”
刘氏浑身散发着往日蛮横的气势,说道:“你白天不工作,夜里不中用,我嫁给你可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永志一言不发,刘氏见他不说话,气势愈盛,最后竟破口大骂。
王永志被骂得忍无可忍,直接摔门而去。
刘氏见他出了门,嘴角微微翘起。
再说王永志,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城外的城隍庙。
在静远县,城隍庙的香火非常旺盛。据很多老人们说,城隍爷在五十年前的一场瘟疫中显灵,救了不少的百姓,因此大家对他十分尊重。
王永志无处可去,只能迈步进了城隍庙,找了个墙根,他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法相和蔼的城隍爷,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他心想:我王永志自幼饱读诗书,秉承孔孟之道,为人谦恭善良,一辈子没做过坏事,现在却沦落到如此地步,这究竟是为何?
想着想着王永志居然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王永志迷迷糊糊,赶忙应道:“是谁?”
只听那声音说:“王永志,我是城隍爷,我知道你现在走投无路,特来为你指点迷津。”
王永志赶忙跪在地上,说道:“还请城隍爷示下。”
“你的福地不在此处,而是在京城。赶快收拾行囊赶赴京城,那里有一桩大富贵在等你。”
王永志闻言,磕头如小鸡啄米,道:“多谢城隍老爷。”
片刻后,不见有人应答,王永志这才站起身,心想: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城隍爷真的显灵了?
他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脸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王永志低声说:“这不是梦,难道是真是的?”
王永志顾不了许多,他打算按照城隍爷的指引,去京城寻找那桩大富贵。
于是他赶忙跑回家,一进屋连话都没跟媳妇说,就开始收拾衣物。
旁边的刘氏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王永志一边继续收拾,一边说:“我要去京城了,城隍爷说那有一桩富贵在等着我。”
刘氏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她说:“你不会是相信了吧?”
王永志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刘氏也不阻拦,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一会,王永志收拾好包袱,把它背在身后,转头对刘氏说:“媳妇,你放心我一定会混出个人样来,到时候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说完就走出门,直奔京城。
一晃过了5天,这天半夜王永志正在赶夜路,走着走着,他总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当他每次回头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
时间一长,王永志心里有些害怕,他不禁加快了脚步。可这种感觉始终都在,为了壮胆王永志不得不默念起佛经。
刚念了没几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王永志当时就被吓得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过了半天,王永志见没有动静,这才抬起头朝四下里望去。不望还好,这一望差点把他吓晕过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一个白衣女子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手中好像还抱着一个婴儿。
三更半夜,荒郊野岭,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换谁都得吓够呛。
王永志想跑,可腿早已不听使唤,连站起来都是奢望,更不用说逃走。
王永志颤声说:“你是人是鬼?”
那女子说:“公子,请不要害怕。我虽是鬼魅,却不会害你。”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女子哀叹一声,说道:“公子,小女子有难言之隐。你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女子名叫香秀,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余家坳。去年嫁给了同村的李怀,小两口婚后恩爱非常。
今年开春香秀怀孕了,这让相公李怀高兴不已。一家人都在期盼孩子的到来,可就在临盆的时候,香秀突然难产而亡,孩子也没能救活。
香秀抱着孩子见到了前来拘押她的鬼差。可鬼差见到母子二人却是十分诧异,因为他们今天只是来香秀的,孩子本应该平安降生才对。
为此鬼差特意给了香秀一个时辰的时间,让她将孩子送回家。可香秀现在已是鬼魂,行走不便,恰巧遇上了赶夜路的王永志。
于是香秀就趴在王永志背后,跟着他一起走。这就是为什么王永志总感觉后面有人,可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的原因。
后来王永志为了壮胆口中默念佛经,而鬼魅最怕的就是佛道之类的经文,因此香秀这才发出惨叫,逃离了王永志的背后。
等香秀说完后,王永志这才明白。他站起身,然后对香秀说:“念在你为母情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快走吧。”
说完王永志转身要走,可香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哭着说:“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能否答应?”
王永志说:“什么事?”
“公子,眼看鬼差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求您帮我们回到余家坳,让孩子重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说实话王永志多少有些害怕,他本不想答应,毕竟香秀是个女鬼。可面对她的乞求,王永志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于是他一咬牙,道:“好吧,我带你们走。”说完转过身闭上眼,然后半蹲等着让香秀趴在自己后背。
香秀朝王永志深施一礼,然后快步走到他身后,轻轻趴了上去。
虽然后背的重量没有增加,可那种感觉又重新出现。一路上,王永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余家坳并不算太远。在香秀的指引下,王永志七绕八拐地来到了李家门前。
此时李家正在为香秀办理后事,王永志将香秀轻轻放下,只见香秀倏地一下就从门外穿进屋中。
片刻后,王永志就听到屋里传来孩子的啼哭声。李家人先是大惊失色,个个吓得颜色更变。
最后还是李怀仗着胆子抱起儿子,用手一摸,才知道小家伙又活过来了。李家人喜极而泣,李怀更是跪在地上,不住地在香秀灵前磕头,感谢香秀保佑儿子起死回生。
最后香秀不舍地看了丈夫和儿子一眼,这才转身走出李家。她看到还在门口等待的王永志,顿时跪了下来。
王永志想去搀扶,可手一下就穿过香秀的身体,什么都没碰到。
香秀似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她对王永志说:“恩公,您对我有大恩,我无以为报,告诉您一件事就当做是报答您的恩情吧。”
“什么事?”
“恩公,您在进城门口的时候,千万要低头走路,不要抬头,切记!”说着,香秀的身影逐渐消散。
王永志也是一头雾水,他反复想着香秀的话,却始终猜不出她的含义。
最后王永志心想:管它呢,先到了京城再说,反正城隍爷说我会有一桩大富贵。
于是王永志继续朝京城,大踏步走去。
一路无话,这天王永志来到京城。看着不远处川流不息的城门口,王永志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来到城门口,王永志突然想起香秀的话,于是他赶忙低下头,跟着人流往城中走去。走着走着,王永志突然撞到了前面的一个年轻女子。
王永志抬头一看,前面的女子头戴围帽,身段婀娜。他刚要开口道歉,却见围帽女子旁边的丫鬟喊道:“你这淫贼,竟敢当众调戏我家小姐。”
这下王永志可是慌了神,他赶忙解释道:“姑娘,请嘴下留德,小生并不是有意为之,而是不小心碰到了你家小姐。”
“什么不小心,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看我不拿你见官。”
王永志真是百口莫辩,正在这时,一队官兵骑着高头大马由远及近地赶了过来。
那丫鬟仿佛见到救兵一般,忙向那队官兵挥手,领头的那人一见丫鬟赶忙跳下马,说道:“翠儿,我可找到你了,小姐呢?”
说完朝旁边带围帽的女子瞟了一眼,神情立刻变了,就要下跪施礼,却被那围帽女子一抬手拦住了。
这时那个叫翠儿的姑娘,指着王永志说道:“这是个淫贼,赶快把他抓起来。”
王永志赶忙解释道:“姑娘,我跟你说了,我不是有意的......”
还没等王永志说完,只见那领头的一招手,立刻过来两个士兵,不容分说就把王永志给绑了起来。
那个叫翠儿的朝王永志挑了挑眉毛,意思在说“叫你不老实。”
不管王永志如何分辨,那些官兵连听都不听,直接将他带到一座非常阔气的府里,关进一间空屋子。
王永志坐在地上,心里甭提多后悔了,他心想:难道是香秀在骗我?不可能啊,我救了她的孩子,她没有理由害我啊?可要不是她让我低头走路,我怎会有这牢狱之灾?
想了半天,王永志还是理不出个头绪。
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王永志正靠在墙根想事情,门突然被打开。
那个叫翠儿的丫鬟嘟着嘴走了进来,她见到王永志后,绷着脸说道:“你跟我来。”
王永志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她来到一间屋子里。
一进屋,王永志就见屋中坐着一位老者,衣着华贵,面容慈祥,虽然他在笑,却带给你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王永志在县衙工作多年,眼里还是不错的,他一眼就看出对方肯定是个大人物。
只见那老者笑着说:“公子受惊了,请坐。”
王永志整理衣袖,对老者施了一礼,然后才坐在椅子上。
老者说:“公子,你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啊?”
“我叫王永志,是和州府静远县人。”
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静远县离京城可是万水千山啊。你这一路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王永志说:“小生是第一次来京城,心中自然是兴奋多一些,还未曾觉得辛苦。”
老者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王公子,来京城是投亲还是访友?”
王永志哀叹一声,说道:“不瞒您说,我是走投无路,来京城谋求生计的。”
于是王永志将自己的经过讲了一遍。老者边听边点头,最后他说:“昨日小女与公子有些误会,为表示歉意,老朽请公子在我家住上几日,等你有了去处再走也不迟,你看如何?”
王永志本来就没地方去,他当然愿意,于是点头应允。
老者对翠儿说道:“翠儿,你将王公子领到客房休息,要好生款待。”
翠儿嘟着嘴,应了一声。
就这样王永志住了下来。平日里只要老者有时间,就会和王永志一起聊天,什么天文地理,风土人情,诗词文章,能聊的全聊了一遍。两人心心相惜,相见恨晚。
说来也怪,王永志住了将近一个多月,愣是没探听出来这家人的底细。无论他问谁,只要聊到这个话题,对方都会变成哑巴,一个字也不多说。
直到这天,老者又将王永志请到客厅,两人闲聊了一阵,老者突然笑着说:“王公子,你肯定好奇我的身份吧?”
王永志尴尬一笑,没有说话。
那老者说:“今天我就和你说个明白。我叫陈庭敬。”
“陈庭敬.....”王永志不断地叨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忽然他脑子一闪,心想:当朝宰辅好像就叫陈庭敬。
再结合城门口士兵对翠儿姑娘的态度,傻子也能猜出对面老者的身份。
于是他倒身便拜,口中说道:“小生,参见陈丞相。”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王公子,快快请起。”
王永志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
陈庭敬道:“王公子,你我乃君子之交,切莫因为老夫的身份而落了俗礼。”
王永志点头道:“那王某就高攀了。”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没过多久,陈庭敬就将王永志介绍到翰林院做了一名小小的书吏。陈丞相对王永志说:“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我相信你的能力。”
果不其然,两年后王永志就被擢升为翰林院的编修。王永志心想:看来香秀并没有骗我,她让我低头就是为了遇见陈丞相。
这天,王永志来到丞相府,见到陈庭敬后,他说:“陈公,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陈庭敬闻言有些错愕,他说:“怎么了?”
王永志说:“我在京城有了安身之所,所以打算回静远县把妻子接来一起生活。”
陈庭敬一笑,道:“也对,你身边总要有人照顾。今晚别走了,咱两好好畅饮一番,就当是为你践行了。”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天后,王永志启程回家。一路上心情不错,经常是走走停停,十分悠闲。
这天他正往前走着,路过一片树林时,忽然几声闷响传来,王永志警惕地朝四下看去,这一看直接把他都看呆了。
却见一只花豹正在和一条青蛇缠斗,青蛇身上好几处都在流血,而花豹虽然也有伤痕,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战斗力,稳稳占了上风。
王永志本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他刚要转身,就见花豹瞅准一个空档,一口咬住了蛇头。
青蛇想要反击,怎奈头被花豹死死叼住,根本动弹不得。
王永志本就是善良之人,见青蛇就要落败,他抄起旁边的一根树枝,铆足了劲儿,朝花豹的腰打去。
因为从前听猎人们说,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所以王永志推断花豹的腰肯定也是它的软肋。
只听“嘭”的一声,王永志这一下果然奏效,花豹吃疼只得松开嘴,青蛇死里逃生。花豹转头看向王永志,眼中透出点点寒光,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王永志双手握紧树枝,不自觉地朝后面退去。正在这时,青蛇拼尽全力一口咬住花豹的后腿。
花豹抬腿甩开青蛇,刚要反击,忽然身子一晃,明显是中了蛇毒,花豹不甘心地望了望已经不再动弹的青蛇,一瘸一拐地走了。
见花豹走远了,王永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手轻脚地来到青蛇跟前。
此时的青蛇早已没了力气,它蜷缩在一起,眼睛始终盯着王永志的一举一动,见他朝这边走来,青蛇艰难地抬起头,向王永志吐了吐蛇信,以示威胁。
王永志停下脚步,对青蛇说:“你快走吧,小心花豹去而复返。”
说完背上包袱转身离去。
青蛇望着王永志远去的背影,缓缓低下头。
一个月后,王永志回到了静远县,来到家门口时天已经黑了,王永志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敲了敲门,然后朝屋里喊道:“娘子,我回来了......”
原本亮着灯的屋子忽然黑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王永志心中疑惑,他又使劲敲了几声,屋里还是没出声。
这下王永志有些明白了,他心想:难道我这几年没在家,刘氏跟别人有染了?
半晌过后刘氏才急匆匆从屋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来啦,来啦......”
打开门,还没等刘氏说话,王永志一把推开她,在院中找了一圈,随手抄起一根木棒,闯进屋中。
刘氏紧跟在他身后,说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啦?”
王永志一把揪住刘氏衣领,怒气冲冲地说:“说,那个奸夫藏哪了?”
刘氏闻言,顿时泪如雨下,她挣脱开王永志的手,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道:“王永志,你个没良心的,你一走就是好几年,留下我一个人独自生活,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不分青红皂白,一回家就污蔑我偷人,我......我不活了。”
说着就朝王永志撞来。
王永志翻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态度也有所缓和。
他心想:难道是我多心错怪了刘氏?
王永志本就是读书之人,做什么事都要摆事实讲证据,当下并没有找到妻子偷人的证据,于是他赶忙赔礼道歉:“对不起,媳妇,是我错怪你了,你别放在心上。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现在已经是翰林院的编修了,这次回来就是接你去京城享福的。”
刘氏一听,顿时止住哭声,转悲为喜,她笑着说:“真的?”
“我骗你作甚。”
刘氏眉眼传情,立马搂住丈夫的脖子,娇嗔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王永志说:“你收拾收拾,过几天咱们就动身。”
刘氏激动地说:“相公,你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说完直奔厨房而去,刘氏本就是嫌贫爱富之人,现在看到王永志功成名就,所以心中欢喜。
片刻后,刘氏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两人推杯换盏吃喝起来,直到半夜夫妻二人才睡下。
过了许久,忽然一道黑影,来到王永志的房门外,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确定里面的人睡着了,轻轻从背后抽出一把菜刀。
那人用刀将门闩慢慢拨开,然后蹑手蹑脚进入屋中,他来到床前仔细辨认了半天,然后举起刀要向床上的王永志砍去。
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只觉手腕一疼,顿时将菜刀脱手,菜刀落在地上,“咣当”一声响,床上的王永志,刘氏都被惊醒。
王永志见床前有个黑影,当下就明白了,他站起身一把将来人扑倒,两人扭打在一起,那人手腕被受伤,怎是王永志的对手,不一会就被他压倒在地。
王永志让刘氏点起蜡烛,在烛光的照射下,王永志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隔壁邻居孙二。
看到是孙二,刘氏明显有些紧张,她赶忙劝道:“相公,这孙二哥可能是喝多了,这里肯定有误会,你还是把他放了吧?都是街里街坊的,别伤了感情。”
王永志一瞪眼,他指着地上的菜刀说:“这是误会吗?”
孙二叫道:“妹子,你不用求他,今天我来就是要杀了他。他回来了,咱俩的事早晚得露馅,不如直接把他杀了,咱俩就可以做长久夫妻了。”
刘氏闻言吓得脸都白了,她赶忙辩解道:“孙二,你胡说什么呢?咱俩有什么事?”
“妹子,你就别演戏,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咱俩就跟他拼了,你捡起刀,快把他杀了......”
这时王永志终于明白了,他瞪着刘氏说:“好你个刘氏,你居然背着我偷人,亏我千里迢迢回来接你去京城享福,你真对得起我。”
刘氏跪在地上,哭着说:“相公,我知道错了,你放心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一定痛改前非,保证做一个好妻子。其实我跟孙二没有感情,只不过.....”
孙二被王永志压在地上,听到刘氏的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怒吼道:“你......你......”
刘氏赶忙说:“孙二,在我心里一直最爱我相公,根本就不爱你。”
此话一出,孙二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他发疯一般把王永志掀翻在地,然后使劲掐住他脖子。
王永志被掐得喘不上来气,眼看就要不行了。孙二“啊”地一声,瞬间被拖拽到一旁,王永志翻身坐起,这才可看清原来孙二此时已经被一条青蛇缠住了脖子,正在苦苦挣扎。
王永志一眼就认出,这条蛇正是那日他从花豹口中就下的青蛇。他不明白为何青蛇会在此时出现。
来不及多想,他赶忙来到青蛇跟前,对它说道:“青蛇,放了他吧,不要徒增杀孽。”
青蛇望着王永志,好像能听懂他的话,身子一扭,将孙二放开。
王永志站起身用绳子将孙二绑了起来,然后对刘氏说:“走吧,咱们到县衙去评评理。”
刘氏还想辩解,可王永志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带着孙二走了出去。
三人来到县衙,知县一见是王永志,眉头一皱,道:“王永志,你来干什么?”
“知县大人,我来打官司。”说着将孙二,刘氏往前一推,道:“你们说说吧。”
孙二见无从抵赖,这才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原来早在几年前,他就和刘氏搞在一起了,只不过当时他们都很小心,没被王永志发现。
那日王永志在县衙和知县吵完架回到家,那时孙二正和刘氏在床上亲热。见王永志突然回来,两人都很惊慌,孙二躲进衣橱,这才没被发现。
后来王永志离开家,孙二一直在后面跟着,那时他就想将王永志除掉。可见他走进城隍庙后,孙二心生一计。
他趁王永志熟睡之际,假冒城隍爷的声音,指引王永志去京城发展。孙二的本意是将王永志支走,这样他就可以和刘氏做一对长久的夫妻。
王永志果然上了当,当晚就收拾行囊去了京城。
自此之后,他就和刘氏整日在一起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可今日王永志突然回家,打破了他的美好生活。回到家的孙二越想越来气,这才半夜来找王永志,要将他置于死地。
孙二说完后,知县又问刘氏,刘氏也全部招供。
知县哀叹一声,说道:“你们二人勾搭成奸,竟然还要害人性命,本官特将你二人充军发配,以儆效尤。”
王永志见知县处理的很公正,也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家。
一进屋,他就看见那条青蛇还在屋中等候,王永志向那青蛇深施一礼,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有你我恐怕就要丧命在孙二的刀下。”
青蛇朝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个月后,王永志回到京城,他先去了趟丞相府。陈庭敬询问王永志回家的经过,王永志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陈庭敬闻言,感叹一声,道:“真是世事无常啊,看来人还是要多行善事,只有这样才会有好报。”
王永志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头。
陈庭敬看着王永志,说道:“永志,我有一事,不知当讲否?”
“陈老请说。”
“现在你已和妻子分开,今后作何打算?”
王永志苦笑一声:“这我还没有想过。”
“如果你愿意,我想给你保个媒。”
王永志一听,笑着说:“什么人,竟能请动陈老。”
陈庭敬说:“就是小女碧莲。”
王永志赶忙摆手:“这可不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编修,配不上丞相的女儿。”
“哎,你这话就不对,你的才学我可是知道的。再说小女碧莲自从那次与你邂逅,早就对你情有独钟。只不过当时你已有妻室,所以就一直没和你提起过。”
王永志闻言顿时愣在当场。
陈庭敬继续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要瞻前顾后。”
王永志一咬牙,说道:“好,我同意。”
陈庭敬哈哈大笑,拍着王永志的肩膀道:“这才对嘛,年轻人喜欢什么就该去争取,这才不负韶华。”
一个月后,王永志和碧莲成亲,结为夫妻。小两口婚后十分恩爱。
后来王永志一路升迁,最终官至一品。不过即便他身在高位,依旧不改初衷,不阿谀奉承,不溜须拍马,成为了一位大清官。
王永志这个大绿王八!大傻逼
好听
王永志这个傻逼!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