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变化之心,适重复生活

以变化之心,适重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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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变化之心,适重复生活

重复中亦可进步    

我们学生的学习生活,以一个礼拜为周期,每天上着重复的课表;上班族们的生活大都日复一日、朝九晚五地在家和公司之间奔波;科学家们的科研生活,很多时候也是在重复的实验中探寻自然的奥秘。难怪有人说,人们的生活大都处于重复之中。

这样重复的生活普遍存在,固然有其原因。古时,人们依靠日出日落的重复变化来确定作息时间,又用天体运行的周期性,标记出每年周而复始的二十四节气来辅助农耕生活,这样的重复体现了人们对自然规律的尊重和运用。现在,我们确定了以星期为单位重复的双休制度、以及每年固定时间到来的节假日……不得不说,这样的重复生活,不仅让人生活得有节律、有保障,而且让社会运转得安定、有秩序。

在这样重复的生活中,我们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同样的事情,每一次可能都没什么变化。若仅仅如此,重复便会带给人们疲惫与乏味之感,变得麻木于当下重复的生活。我们或许会对未来失去期盼,毕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类似的事情一直在反复循环。就像作家李娟在一次又一次和母亲的离别中感慨自己“被磨损”。曾经“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呼喊便来自一位不甘于生活在周而复始中的老师。可见,对于一些人来说,重复的生活是要“熬”的。

即便如此,也有一些人选择坚持在重复的生活中探寻意义,最终实现了不凡的价值。古有诗人李贺一天又一天地天亮骑驴觅句,日暮探囊整理,在呕心沥血的重复生活中,他怀着对佳句奇诗不懈探求的热忱,终成“鬼才”诗人;当代有屠呦呦每天在实验室里重复、微调药物提取工艺,只为找到青蒿素的最佳提纯方法。从创作生活到科研生活,都以重复为主。但在他们那儿,重复磨不去信念和耐心,反而彰显了毅力和恒心。长期的周而复始固然难熬,但越熬下去,便越能发掘个人能力和价值。荀子告诫人们“学不可以已”,现在的我们可以从中悟出:在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中,应以锲而不舍的心态攻克难关。

但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怀着超乎常人的信念,或试图肩担无比崇高的使命来支撑自己熬住枯燥的重复生活,绝非易事。不过,我们仍然有办法把重复的生活过得不再乏味。就像眼下核酸检测的医务人员,他们最近的生活总是“日未出而始作,日已落而未息”的单一、辛劳,让他们坚持一天天做下去的是全民战胜病毒,居民早日解封,城市重归如初。冬奥会上,代代相传的古老习俗——“折柳送别”,在尖端技术的加持下,以令人耳目一新的方式又一次传递给了全世界的观众。我们既可以在重复的生活中怀有或短期、或长期的目标来让周期性劳动成为攀登目标的台阶,或是引入新元素,让重复变得不再乏味。重复的是生活内涵,变化的生活方式。

我们的生活大多在重复之中,这种现实或许难以改变。但是,若能凭恒心与毅力,无论是给予重复哪怕微笑的目标与意义,还是在重复中添加新的血液,都不至于原地打转。宏愿纵未了,亦能聚沙成塔,让我们在重复的生活中创造并享受缓慢上升的获得感吧。

洗妆真态,不作铅华御

米兰·昆德拉于《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借萨比娜之口阐明了自己的思辨:“真正令她反感的不是丑恶的真相,而是这个世界所带的漂亮面具。”诚如斯言,“吃饭”何尝不是“吃菜”的漂亮面具?唯有洗妆真态,不作铅华御,才能撕下这层面具,以本色见我。纵观二十四朝风雨事,遍览铁甲与诗囊,其间不乏先哲的琬琰:既有“巧诈不比拙诚”的警示,亦有“买椟还珠”之笑谈。当舌头之“椟”居于肠胃“珠”之上,当掩饰享受为需要之“巧诈”盖过了充饥本身之“拙诚”,我们又该何去何从?我们并不否认“吃菜”与享受的意义,但恰如伊壁鸠鲁的享乐主义。他虽然指出享乐是生活最大的意义与目的,但同时强调了人应该考量自己行为带来的影响。因此,我们不应囿于享受的欲望,更以理性之刃,剖开世界的面具,正视底下的本质,一战前夕,超现实主义流派的塞丽纳、马尔罗等人宣告了与上一代纪德、普鲁斯特等文学大家的决裂,他们将目光投于社会现实而非文学本身,预言了一战的发生,而并非躲在象牙塔中粉饰太平。我们需要点破“吃饭”的虚伪的勇气,并将“吃菜”转为“吃饭”的魄力。英国唯美主义代表王尔德曾言:“愚人、牧羊人、农人以及做王的人,虽然他们对艺术一窍不通,但他们才是大地的精华。”诚哉斯言,研究哲学与艺术,并非为了利用真与美,比起海德格尔的“诗意栖居”。克尔凯郭尔的人生三阶段无疑于这个议题上更有意义。吃菜之感观享受是第一阶段——感性阶段。而掩饰吃菜为吃饭是第二阶段——伦理阶段。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进入使吃饭成为吃饭本身的第三阶段——宗教阶段。比起以实用主义或附庸风雅来度过一生,我们更以洗妆真态,不作铅华御,以真实姿态展现深度的生命体验。正如《世说新语》之叹:“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何不抛弃漂亮面具,拥抱生活的本质,秉持罗曼罗兰的英雄主义,惟有洗妆真态,不作铅华御,我们才能拥有朴素且正确的人生观,既看清了世界,也看清了自己。

自尊自谦合一,青年自强不息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当今社会上,拥有些许成就便眼高手低、骄傲自满的青年不在少数。相反,亦有不少青年在重压之下甘愿躺平、丧失斗志。面对如此境况,我认为我辈青年面对成功时应保持自谦态度,不断完善自我;面对挫折时应多审视自我,保有自尊。自谦与自尊合一,青年方能自强不息。个体是渺小的,唯有自谦,方能获得长足的进步。朱光潜在《给青年的十二封信》中有言:“在把‘我’缩到无限小时,他们见出人性在自己身上所实现的仍非常有限。”在获得成就后保持初心、自谦以求进步。我国首位女航天员刘洋在执行完飞行任务后,选择淡出大众视野,回校深度学习航天知识;冬奥冠军苏翊鸣赛后婉拒代言,继续投身单板训练。他们的成就固然远高于普通人,但他们没有因此自傲,而是自谦,虚心求教,以达更高的境界。我辈青年更应以之为榜样,意识到个人的上限可以不断被突破,即使取得一些成绩,也应以自谦的态度达成更多的成就。面对挫折,躺平让我们落后,审视自我、坚守自尊能让我们更坚强、坦然地直面挫折。“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林清玄如是说。挫折有时,意外难免,如何在逆境之中立足,是我辈青年应去思考的。躺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释放压力、缓解心情,但它终究不是长久之策。当躺平成为了常态,我们或更容易发现个人会面临的退步,久而久之,甚至会有被社会淘汰的风险。朱光潜曾说:“在把‘我’放到无限大时,他们见出人性的尊严。”我们不能忽略个人的力量与人性的尊严,有时微小的齿轮也能迸发万钧之力。近代中国身处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中,国家风雨飘摇,但众多革命烈士没有选择放弃,而是从敌人之间杀出血路,带领中国前往光明未来。当我们意识到人性的尊严与力量并能将其转化成“奋力前行”之动力时,面对挫折与困境时,我们亦能无畏前行。“青春气贯长虹,勇锐盖过怯弱,进取压倒苟安。”塞缪尔在《青春》中如是说。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我们身负发展国家的重任,时代有如汹涌浪潮,你我如 过江之鲫,不迷失自我?便是如《逍遥游》中的宋荣子“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一般,在顺境中自谦,在逆境中自尊,方能自强不息。我们生逢其时,青春正好,何不求得自强、为我国东方雄鸡引吭谱写新的华章?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车轮周转,然亦向前

古代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农耕之中过着重复的生活;现代的人们一日三餐,“朝九晚五”,在工业信息社会之中过着重复的生活;古老的习俗代代相传,供人遵奉,使人们在相同相似的习俗下过着重复的生活。

以传统的农业社会为例,史学家们提出了“边际效应”来描述这种生活的重复性。即在一种生产方式稳定、发展较高水平时,社会中的人们仍生活在这种固化的生产方式中,长此以往,其中蕴藏的生产力却早已被发掘殆尽,难以创造出更为崭新的成果。由此,人们便会陷入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的周转之中,并不能体味到更多新鲜新奇之事物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

首先,我们不能否认这种重复化生活的存在之必然性。发展论告诉我们,量变的积累产生质变,而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必须有关键因素的激发方能带来质变。然而这种激发显而易见也不可能在量变一经积累即恰当地发生,在量变积累到高水平和质变激发发生之间,必然存在着间隙。这个间隙既是“重复生活”发生之阶段,西周奴隶分封金字塔的稳定结构,中世纪庄园农奴的重复生活,皆是这个阶段的体现。而人作为社会的最基本的分子,也不可避免地感受到这种重复化的生活在我们肩头的“大气压力”。

由此可见,这种看似必然的重复化社会生活也预示着其消亡的必然性。因为在这种重复化的生活中,人的思维习惯、行为模式高度共质化,创造性和思想性不断衰弱。由此原先负责发展社会的生产方式被异化,反过来吞噬人们创造的生产力。而正如马克思描述的那样,当一种生产方式是不足以养活其剥削的人们时,它也不配再存在于世上了。因而,中国古代传统的男耕女织式的封建小农的重复生活,也在坚船利炮的轰鸣与一次次的社会革命中,消亡而一去不返了。

更进一步地,重复的生活的存在性和消亡性共同向我们揭示,我们既不应视其为洪水猛兽而蛮干,更不应沉溺其中而不思变革。违背社会历史规律而去冲动地、情绪化地破坏这种重复生活,只能不得要领、莽撞流血而未必能创造出新的社会生活。沉溺于其中,则更会为之异化,在重复地没有创新的生活中沦为工具,失去了我们本应有的发展、创造的能力。

因此联系当下,“内卷”所描述的正是“边际效应”中高能却低效乃至无效的重复生活。方法论是我们既不应在重复中消极避世,更不应溺于重复的生活,而应当辩证观之,理性处之,在变革到来之时触发之,在未来时尽力争取之。

我们知道人类进程中,车轮周周转转,但总是向前的。

车轮的隐喻      

一架马车行驶在大路上,车轮滚滚向前,这个简单的场景是对生活的隐喻:一方面,我们如马车一般不断向前;另一方面,我们所感知到的生活却如车轮一般,是周而复始的。

我们对生活中的“重复”早已习以为常。学生时代里每日上学、放学、做功课;工作后变为上班、下班、又上班……即使是走入人生的新阶段,似乎也不过是从一种重复走向另一种重复。于是,未免有人悲观地想到:“我们的一生只是在重复少数几件事,有意义的事少之又少。”

然而,“重复”即是“无意义”吗?未必如此。“重复的生活”意味着安稳,意味着相同的生活状态可以不断延续,这本身便是很有意义的。于个人而言,这是平静生活的保障,一旦停止重复,便可能面对未知的危机;于社会而言,将古老的习俗代代相传也裨益多多,因为旧时积累的经验可以被反复利用。相反,打破重复则意味着这些经验的失效,旧的秩序也不再可靠。

但是,正如车轮的隐喻所指出的,表面上周而复始的一切实则处于永恒的行进当中。不单是道旁的景物会改变,前方的目的地也是未知的。这就意味着,不存在绝对的重复,在足够多的重复背后,也许正是量变引发的质变。问题在于,如何去应对重复背后的变革。

暂且将目光投向历史。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便一直处于时代的动荡中,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大部分人仍然“熟睡在封闭的铁屋子里”,艰难地推动生活的车轮。诚如鲁迅所言,这样的麻木实则是一种惯性,是几千年封建统治的残余,也是对往日的重复的无意识坚守。

在这里,生活的重复已然成为生活的全部,假如有人站出来思考并呐喊生活的其他意义,乃至于带领人们将走向何方,都将受到漠视和驱逐。这并非特殊时期的特例,而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拥有的本能。我们贪恋于重复带来的安全感,因而在变化面前选择守成,无形之中为自己设下了障碍。

重复是生活的基调,但不是生活的一切。生活的特殊意义正涌现于“不可重复”的东西上。“不可重复”的不仅仅是一生仅有一次的纪念日,也可能只是某个普通的下午、某处普通的风景,它们带来的触动亦可以是独一无二的。苏子曰:“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正体现了这样的生活态度。倘若将视角放的更高,就会发现人生、社会的重大变革亦隐藏于细微的变化中,能够在“重复”中抓住“不重复”的人,便能把握住未来的走向。

所以,驾着马车的我们,当对重复的生活感到安心,因为正是重复的车轮让我们前行;然而不可感到麻木,因为前路在何方终究取决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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