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听友大家好,今天要分享的书是拉尔夫·弗里德曼的《里尔克:一个诗人》。
“他深深陷入困于一隅的恐惧中,于是不知疲倦地漫游,从一个情侣到另一个情侣,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里尔克的人生本身就是一个隐喻,将动与静,空间与实践,艺术之永恒与人生之短促在刹那间融入一句诗中:‘居停就是空无。’”《里尔克:一个诗人》用诗一样的语言来描述并解读了里尔克的一生。虽说在诗人的粉丝看来,作者拉尔夫·弗里德曼的笔调恐怕难逃刻薄之嫌,但是此书还是相对客观并全面地展示了里尔克的一生及其艺术成就。此书援引大量里尔克的书信、友人的回忆录和日记等,被评价为在资料的详实方面远超目前所有的里尔克传记。
赖纳·马丽亚·里尔克是二十世纪著名的的德语诗人之一,与叶芝、艾略特被誉为欧洲现代最伟大的三位诗人。
跟很多著名人物一样,里尔克从小就缺少家庭的温暖,他本身就体弱多病,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且家庭又贫困,父母离异。“我没有爱人,没有豪宅/没有栖居之所/一切我为之奉献自身的/都变得富有,却消耗了我”,这差不多算得上是他整个人生的孤独写照,诗人很早就进入了一个无处可抛锚、无处可栖息的境地。虽说他每次在寄宿军校生病了,母亲都会赶过去陪他,但他的母亲菲亚却在维也纳心有旁骛。里尔克向未婚妻如此描述那段军校日子:“我那些日子遭受的苦痛堪称世上绝无仅有,尽管我只是个孩子,不过或许也就是因为我是个孩子。”
里尔克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诗人,在这本传记中,读者可以看到他对诗歌那颗坚定的心,兴趣、志向,从小就一点点向诗人靠近——甚至忧郁的性格都似乎是为成为诗人所准备的——尽管中途还有别的风景,但那只是过程而已。正如这本传记的书名。
他7岁时开始抄诗,很早就会背诵席勒的长篇叙事诗,超前于普通德国孩子。9岁时就勤勉地写诗。16岁发表第一篇诗作,并已经写出无数诗歌和许多页的《三十年战争》。不过,周遭对他的反应倒是平淡,至多不过时让“同学们敬畏不已”,跟我们的文化心理不同。没有惊呼天才,亦没有多少吹捧。我知道,有一个孩子很小就能发表诗作,加入了作协组织,并上了报纸。虽说其父没有像王安石《伤仲永》写得那样:“邑人奇之,稍稍宾客其父,或以钱币乞之。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环谒于邑人,不使学。”但也俨然以著名少年诗人自我定位,其父整日里在网上炫耀。
虽说里尔克他很早就有丰富的作品,出了诗集,但是这些并没有给他带来财富和生活上的实质性改变。他依然活得很艰辛,靠“骗”叔叔的资助金来生活。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是活在叔叔的福荫之下的。书中写道:“城市的各扇大门从前曾紧紧关闭,如今都对他敞开,不过,原因并非他已声名远扬,而是因为雅罗斯拉夫叔叔的声望,后者虽已去世,仍给里尔克开创着新的发展空间。”他的一生可谓折腾、挣扎,从10多岁就开始不放弃机会,交际、谄媚、钻营,甚至有时是不择手段地攀爬,这样的所作所为,结合其境遇来看,倒也能理解。只是想不到他会活得那样的世俗,看不到多少恃才傲物,不太像一个才人的应有所为。里尔克起初开启事业时曾求助过阿尔伯特·克拉尔博士这样的高管,或者德国大学里的那些教授,在他们作讲座、发表餐后感言,用自己的头衔给社会活动添彩时,都让了里尔克觉得傲慢自大。然而他在写给友人的信件中,却详细地、不屑地对这些活动进行了戏谑描述。尽管他对那些久负盛名的贵宾所举办的活动中那些真正的、未来的艺术家们大加挖苦,但他也非常渴望作为新一代的先锋被接纳进这些活动。作者不为尊者讳,不文过饰非,相对客观地指出了诗人的缺陷和不足。亦是一个平凡的生命呀。
身为德语文学研究者的作者,通篇对里尔克生平经历的详尽考证,并非仅仅就事论事,而是有意在进一步对里尔克作品展开深度溯源与阐述。作者透过里克尔的作品和经历,去解读他的家庭,解读他的所思所感,如此做法是了解著述者精神世界的一个捷径,或者有时这也是对写作对象材料的匮乏的不得而为之,但总是在作品中试图寻找作者自己及其家庭的影子,或以生活境遇来理解其作品,就可能有些狭隘或偏颇了。诗人的话有时是不能当真的。宋人李廷彦写了一首诗呈给上官,诗中写道:“舍弟江南殁,家兄塞北亡。”上官看后很是神伤,感叹道:“不意君家凶祸重并如此!”李廷彦忙恭敬地解释:“实无此事,但图属对亲切耳。”成年的里尔克就总是设法掩饰他父亲的失败,谎称其父“遵照家族传统”成了一名军官,而且之后为一家私人铁路工作,“位居要职”。他父亲去世时,他在纪念诗中写道:“修长的贵族制服/全套的装饰流苏之前/马刀的细纹刀把……”父亲在他的笔下已成为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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