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尽今夕]
青弟婚后,吕兄相邀,望趁着新年的罅隙赏其新作、伴我访访浔阳。不料回昌后即病,近半月,家人阻隔,浔阳与沪皆不成行,只得回绝吕兄与沪上好友。吕兄初三去京,三月间同里。三月同里正春暖花开,花开时节又逢君,该是胜过冬日的浔阳与庐山。
粗略算了算,一个小病到其并发症结束,好说也要着一月光景,如此,一年之中我约莫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用在了病上。我的光阴就如此地从这些些中蹒跚而去。
十余年来,鲜有时间陪在家人身边,如此多待了几日,只伴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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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稀稀疏疏的响着,离大年夜越来越近。一早浩便发来短信拜年,呵呵地笑着,前几日夜半来电还忧郁着。过年总是要笑的,哪怕这过去的一年并非是好。生活区沿路的梧桐树上系满了红灯笼,树树之间联结着五彩小旗,给终年灰蒙蒙厂区增色不少,原本不很热情的年也被鼓捣出些欢欣来。
自母亲手患风湿后,家中事务多由父亲料理,每每年廿九便将三十夜的佳肴准备妥帖。觉父亲实在是好父亲、母亲也实在是好母亲,虽然一生里争吵不断,时时怒目相视。
幼时常不明白如何的怨者也成夫妻,且纵使在内天翻地覆,一旦逢着外患总能同心,犹如抗日时期的国民党与共产党,这般的夫妻总是善的。一日请家人茶罢,父亲取出一张餐巾纸并撕下一半递于母亲,我调侃着:母亲,父亲可时时不忘你的。青弟二人晚到,也是饮完,青弟将餐巾纸从中分开一页递给丹,我与母亲相视而笑,呵呵,这就是夫妻,若是对方消失眼前几分钟了皆必四下询问,如何的怨总是难舍并无刻不记挂,哪怕微小到使用一张餐巾纸。夫妻当是如此。
三十日未时一过,鞭炮声愈烈,待青弟夫妻一到,也开始放炮。前日在MSN上逢着位独自过年的朋友,买了许多鞭炮,自己给自己热闹;却无烟花。唯闻喜声,而无色彩,热闹得虚张声势。
烟花是少年郎的,可供幻想,待人生的线一拉长,只能用些声音掩盖着底心里的慌张和无奈。童年里年夜饭后,青弟便忙不迭去放炮仗烟花,我只在旁看,看烟花冲天炸放,欢喜着。那时厂里效益较好,福利也好。举家或邀上亲友去厂大门前看烟花是年夜里的大事,数千人聚集在一起,各类烟花仿佛提前盛开了来年将开的所有鲜花,持续二个小时才结束,极美。初一至初七,文化馆安排了满满活动,打靶、拔河、篮球、游泳、电影等等,很是热闹;且总有龙灯招摇过街,孩子们跟上一长串,真个是过年了。离家数年后,在任何一处都再未逢此盛景。如今只有广播还在循环播放着音乐,少年同学相见亦是陌生,只觉这年与常日的区别仅为我是否归家。
三十夜习惯守岁,一夜爆竹声不断,天将明时,恍惚间在父亲身畔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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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平层,声音挺好听的,互关交个朋友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