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课｜《颜值》4：「相由心生」到底靠谱吗？

BOOK 08 

《颜值：不可抗拒的第一印象》

Face Value: The Irresistible Influence of First Impressions

作者：Alexander Todorov

出版社：PrincetonUniversity Press

出版时间：2017-6-6

ISBN：0691167494

书籍简介  

「颜值」有多重要？

很重要。重要到，总统候选人凭着一张看上去很能干的脸就可以战胜对手，赢得总统宝座，进而改写历史进程；重要到，因为长得好，即使犯下重罪也能司法审判里就能得到轻判，死刑变终身；重要到，职业经理人只要长着一张看上去靠谱的脸，就能得到大企业的垂青，当上CEO，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人类有超强的「看脸」能力，在几十毫秒的时间内就可以从一张脸上「解读」出这个人的性格、禀赋，这就是所谓的「第一印象」。

这个过程自动发生，人的意志很难抗拒。人们接下来的行动，很大程度上都会依赖于这个第一印象。

然而，第一印象很多时候并不准确，我们其实经常被它带进沟里。《颜值》里揭示的「看脸」科学真相，带你出沟，看清「第一印象」的真面目。

作者简介  

亚历山大·托多洛夫（Alexander Todorov），普林斯顿大学心理学系的副主任，是研究看脸、研究人如何识别面孔的大行家，在Nature、Science和PNAS（美国科学院院报）这些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过很多论文。这些论文也经常被国内一些关于表情、面孔识别的科普文章引用。

本书第四讲  

「相由心生」到底靠谱吗？

本讲要点  

1、看数据VS看相；

2、看相的那些不靠谱推断；

3、如何科学提高吸引力？

本讲心理学原理  

「基本归因偏向」

在社会心理学里，人有一种思维偏差，总喜欢把别人一时一地的表现归结为他的品质好坏。

一个人可能只是当时那一瞬间不太开心，但是你一看到他那幅发火的表情，就会倾向于认定这个人性格不太好，不值得信任。这显然未必是一个准确的印象。

本讲思考题  

我们知道，进化似乎有一个要求，一个功能对生存繁衍有用，它才会被保留下来，没用的就会被淘汰。那为什么有些第一印象那么不准，但它们还是被保留在我们的心理机制里呢？这是为什么？

本讲精华内容  

今天我们把《颜值》这本书说完。上一讲说到，在看到一张脸的一瞬间，我们对它的第一印象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形成了。我们会从一张脸上解读出很多信息。

那这些解读靠谱吗？我们真的能从长相看到内心吗？真的有「相由心生」这回事吗？这就是我们这一讲要回答的问题。

我先把结论亮出来：这个问题其实没有统一的答案——我们从一张脸上解读出的信息，有的靠谱，有的不靠谱，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我们接下来的讨论，就不局限在统治力、信任度和吸引力这三个维度上了。它们只是最主要的维度，实际上我们从脸上解读出的信息当然还远不止这些。

有些信息比这三个维度更初级、更基础，比如从皮肤状态推测出人的健康状况，从表情推断出精神状态；

也有一些信息比这三个维度更复杂，比如说推断人的能力高低，根据研究，如果一张脸长得比较有吸引力、比较男性化、并且有一副自信的表情，我们就会觉得这个人比较有能力，这个印象，就是由一系列更初级一点的特征组合起来产生的。

下面的讨论，我们就把它们都混一块儿说了。

我们先来说不靠谱的印象，再来说靠谱的。

哪些印象不靠谱呢？

看数据VS看相

上一讲一开始，我就举了一个例子说，要组队打篮球的话，如果光看脸，我们很愿意选《正义联盟》里的海王这种长相凶悍的人来当队友，因为那张脸一看上去战斗力就特别强。

这靠谱吗？不靠谱。

这个例子我并不是完全瞎编的。现实中真的有人通过看脸来挑选篮球运动员。这事发生在NBA里。

2014年的时候，密尔沃基雄鹿队聘请了一个看相师来做顾问，帮球队引进球员。他们请到这位看相师时还特别得意，说这是他们球队的秘密武器。可是结果那一个赛季下来，雄鹿队的战绩只有胜负五五开，根本谈不上有多好。

与这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早在十几年前，美国职棒大联盟MLB就出了一位传奇经理人比利比恩，他从2000年前后开始，彻底抛弃各种主观上判断球员能力的标准，只依靠球员表现的客观数据来挑人。

在他之前，职棒大联盟引进球员的时候靠的是球探的经验，这里面有大量的主观因素，其中就包括看脸。

比利比恩自己年轻时候之所以被球探选中当了职业运动员，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长得特别英俊，结果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根本就不是个多出色的运动员，职业生涯成绩平平，草草退役。

所以，他当上经理人之后，就彻底不再相信球探的主观判断，他引进球员的时候会把候选球员的客观表现完全数据化，通过数据分析来挑选球员。

他在2002年的时候又把这套系统引入球场，以客观数据表现来安排球员上场，结果创下了连胜的纪录。这种方法后来席卷整个美国职棒大联盟，现在的职棒大联盟高度看重数据，挑选球员和安排比赛都是数据科学家在运筹帷幄。

比利比恩的故事前几年被拍成了电影《点球成金》，布拉德皮特主演。这片子人气还挺高。

棒球那边已经搞得这么科学了，但是篮球这边，还在闹通过看相来选球员这种笑话。其实我们想一想NBA最牛的那些球星都长什么样，就知道这件事根本不靠谱嘛。

NBA球星里，有勒布朗詹姆斯这种一看就特别壮的，也有杜兰特这样看着比实际年龄老二十岁的，还有像加索尔这样穿上西装能假装是大学教授的，当然还有库里那张标准娃娃脸。

你看，NBA这些球星们，长相千奇百怪，你根本归纳不出一个共同特征。所以，通过看脸来预测一个人的运动能力，甚至是预测一个人在某一项具体运动上的能力，根本就靠不住。

那跟身体运动有关的信息，我们到底能从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呢？心理学家有研究发现，那些让我们感觉身体上很强壮有力的脸，实际上是脂肪比较多。

在营养比较贫瘠的古代，一般来说能在身体上积聚比较多脂肪的都是大块头，体型不会太小，身上肌肉也不会太少——也就是《权力的游戏》里魔山那种体型，《正义联盟》的海王那张脸其实对应的也是这种身材。

所以我们其实是在进化的过程里学会了从脸上的脂肪多少判断一个人的块头大小。

就这一点来说，还是比较靠谱的。但是再往外推，认为这样的大块头一定就在某个具体的运动领域强，那就是过度推断了。

看相的那些不靠谱推断

我们上一讲还说到过，我们其实是把一个人身体上的强壮程度和他的统治力画上等号的。我们根据什么判断一个人的强壮程度呢？其实还是脸上的脂肪。

所以说到底，我们只是从脸上的脂肪判断一个人的块头，继而推断他是不是强壮，继而再引申，觉得这个人很有统治力。但其实，这个推理的链条里只有第一个环节算是有点靠谱的。

那说完了统治力，我们接着看信任度。上一讲我们说过，影响信任度最重要的因素是表情。这一点本身就说明，通过看脸来判断信任度不靠谱。

人有一种思维偏差，总喜欢把别人一时一地的表现归结为他的品质好坏。在社会心理学里，这叫「基本归因偏向」。

一个人可能只是当时那一瞬间不太开心，但是你一看到他那幅发火的表情，就会倾向于认定这个人性格不太好，不值得信任。这显然未必是一个准确的印象。

除了表情之外，还有一些因素，也是其实只持续很短的时间，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对第一印象影响非常大。比如说光影。我们在之前几讲里举过例子，只要改变人脸上的光影，就可以把一张脸从男变女。

同样，改变光影也可以像变魔术一样让人脸信任度和统治力发生变化。下面的一张图，通过光影的变化，就把同一张奥巴马的照片变出了高低信任度和高低统治力四种变化，有的看上去很和气，有的看上去特别不像好人。

所以，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正好不巧边上打过来一道光，把他照得很阴森，那他留给你的印象就彻底完了。

好，我们再来说一个不靠谱的。通过长相推测「性取向」，靠谱吗？不靠谱。

很多人可能有种直觉，感觉性取向是可以从脸上看出来的。比如你现在看到张国荣的照片，肯定会觉得怎么看都能看出来他应该是同性恋。但其实，那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结果，你带着一个观念回头看，看到的一切都是支持你的观念的。

有些心理学实验也号称能证明人们可以光看脸就判断出这个人的性取向，但《颜值》这本书的作者做了调查分析之后，发觉那些研究其实都是找照片的时候没有控制好，选的照片没有把除了五官之外的其他线索给排除掉；

人们其实是根据打扮、姿势这些东西来推断性取向的，光看脸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那说了那么多不靠谱的，我们再来看看哪些是靠谱的。

如何科学提高吸引力

我们刚才说到，根据表情来判断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很不靠谱。但是，人对表情本身是很敏感的，不太容易把一张愤怒的脸解读成开心。

而且更妙的是，我们能从一张脸上看出来这个人平时过去生活里最喜欢做出什么表情，即使他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你面前，你也能猜出来这个人平时是比较爱笑，还是比较爱发火，还是老愁眉苦脸。

大家可以看一下我贴的一张图。图上是一位70岁的老太太，她摆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不带表情的，但你觉得她有没有表情呢？

是不是觉得她不太开心？这张照片其实是一个实验的素材，那个实验里很多人看完这张照片都感觉她在微微发怒。

而根据这位老太太自己的回忆，她过去生活里的确非常容易生气，她平时最常有的表情就是发怒。

这说明我们生活里习惯性地做一个表情以后，这个表情会改变脸上肌肉的形态，让它们在放松的时候也保持着一点点那个表情的样子。而这是可以被别人捕捉到的。这就是科学版的「相由心生」。爱笑的人，笑容会凝固在自己的脸上。

科学家的实验证明，微笑、愤怒、悲伤、轻蔑、同情，这些表情都有这种凝固效应。

所以，从脸上来推断一个人日常中最喜欢表达的表情，这算是一种靠谱的推断。

我们最后来说吸引力，从脸来判断吸引力，靠不靠谱呢？吸引力本身只是你的主观感受，是没有客观标准的，只要你喜欢，那就是对的。关键是要看，我们是基于什么线索来判断吸引力的。

这里有一张图：

这左右两张脸，是同一个年轻男性，但是脸部的状态明显不同，让女性来看的话，普遍都会觉得左边的更有吸引力。

这两张照片，其实左边这张是睡足了觉之后拍的，右边是缺觉的时候拍的。缺觉的脸，眼睛发红，有黑眼圈，嘴角会耷拉下来，脸色会发白。这些其实都是健康状况出问题的反应。

而我们其实很擅长捕捉健康状况下降的信号。只不过我们捕捉到之后未必直接把它解读成健康状况有问题，而是感觉它的吸引力不足。

这里还有一张图：

这张图从左到右，脸色好像逐渐在变深。你们觉得，左边还有右边的脸比较有吸引力呢？

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右边脸色深一点的这种比较有吸引力。这种黄里透红的颜色，其实是食物里类胡萝卜素比较丰富的表现。类胡萝卜素在新鲜水果蔬菜里含量比较大，尤其是胡萝卜、南瓜、菠菜，平时多吃的话，这种脸色会尤其明显。

坚持吃富含胡萝卜素的食谱6到8周，就可以产生前面说的这个图里右边那种效果。类胡萝卜是一种抗氧化剂，对健康很有帮助。所以这种黄里透红的脸色也是一种身体健康的线索。

毫不意外的是，我们会感觉有这种脸色的人更有吸引力。

锻炼身体也可以改变脸色，因为锻炼会增加面部血管的血流量，会让脸色看起来更红润。这也会增加脸部的吸引力。

这几条规律可以总结成一个相亲指南：相亲之前、重要约会之前，一，要睡足觉；二，要吃几个星期的新鲜蔬菜水果；三，要锻炼一段时间身体。这些都会显著提升你的吸引力。

说到这里，我们就明白了，判断一张脸有没有吸引力，其实健康状况是很重要的线索。人捕捉脸上健康信息的能力，本身是相当靠谱的。

健康的人更有吸引力，当然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你要明白，当你感觉一张脸很有吸引力的时候，这可能只反应出这个人当前比较健康，推断到这一步，也就可以打住了。

你没法继续从一张有吸引力的脸上推断出对方有能力，人品好，性格好。那些都不靠谱。

好，说到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来，从一张脸上解读出的信息，大致规律就是：那些比较直接的推断，比如从脸部肌肉推断习惯性的表情，从脸色推断健康状况，这些是比较靠谱的，而那些比较间接的推断，比如从脸型推断性格、能力什么的，通常都不太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