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课｜《颜值》3：科学「看相」指北

BOOK 08 

《颜值：不可抗拒的第一印象》

Face Value: The Irresistible Influence of First Impressions

作者：Alexander Todorov

出版社：PrincetonUniversity Press

出版时间：2017-6-6

ISBN：0691167494

书籍简介  

「颜值」有多重要？

很重要。重要到，总统候选人凭着一张看上去很能干的脸就可以战胜对手，赢得总统宝座，进而改写历史进程；重要到，因为长得好，即使犯下重罪也能司法审判里就能得到轻判，死刑变终身；重要到，职业经理人只要长着一张看上去靠谱的脸，就能得到大企业的垂青，当上CEO，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人类有超强的「看脸」能力，在几十毫秒的时间内就可以从一张脸上「解读」出这个人的性格、禀赋，这就是所谓的「第一印象」。这个过程自动发生，人的意志很难抗拒。人们接下来的行动，很大程度上都会依赖于这个第一印象。

然而，第一印象很多时候并不准确，我们其实经常被它带进沟里。《颜值》里揭示的「看脸」科学真相，带你出沟，看清「第一印象」的真面目。

作者简介  

亚历山大·托多洛夫（Alexander Todorov），普林斯顿大学心理学系的副主任，是研究看脸、研究人如何识别面孔的大行家，在Nature、Science和PNAS（美国科学院院报）这些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过很多论文。这些论文也经常被国内一些关于表情、面孔识别的科普文章引用。

本书第三讲  

科学看相指北

本讲要点  

1、给正义联盟看个相；

2、美貌背后的信息

3、信任度和统治力的奇特组合

4、思聪同学的女友团为啥都是小V脸？

本讲思考题  

人对脸的感知，是受生活经验影响的。你能从这个角度来分析一下为什么很多人都觉得混血儿长得好看吗？

本讲精华内容  

给正义联盟看个相

上周末，我抽空去看了期待已久的电影《正义联盟》，片子的观感以后有机会再谈。这里，我们来聊一聊片子里这伙超级英雄们的脸。先来做个小测验，下面是片子里两个长相上特别鲜明的超级英雄拼在一起——海王和闪电侠。

这张拼图，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攻受分明」。你只要瞟一眼，谁是「攻」，谁是「受」，就一目了然，是吧？

那我问一个问题：

如果你现在正在校园里临时组队打篮球，四缺一，还需要一个球员，这时候对面走过来两个人，一个长得像海王，一个长得像闪电侠，你会选谁当队友？我觉得90%以上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海王吧？因为这张脸你一看就觉得他很强壮，对吧？

那如果现在你一个人去参加一个聚会，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你想找人搭个讪，这时候对面有两个人，一个长得像海王，一个长得像闪电侠，那你会走过去跟谁搭讪聊天呢？我觉得90%以上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闪电侠吧？因为闪电侠这张脸一看就更友善。

这两张脸，你只需要在人群中看那么一眼，你就能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形成一个判断：这个人力量强不强，这个人好不好相处，然后根据这个判断来指导行动。

这个过程有多电光火石呢？《颜值》这本书的作者托多洛夫有个学生做过测量，发现一张脸最短只要在我们面前出现39毫秒，差不多就是一秒钟的1/25，这么短的时间，你事后甚至都没法在脑子里完整浮现出这张脸，但你对ta的印象就已经形成了。

所以，「通过看脸形成印象」，是一个高度自动化、几乎不受意识控制的反应。在看脸这个能力上，我们每个人都是闪电侠。

那么，在看到一张脸的那一瞬间，我们到底形成了哪些印象呢？换句话说，我们看脸看的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我们今天这一讲要回答的问题。

美貌背后的信息

当一个陌生人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看他这张脸，到底是要从脸上解读出哪些信息呢？根据心理学家的研究成果，当一个陌生人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主要会从他这张脸上解读出三种信息：「1.这个人有没有吸引力」、「2.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和「3.这个人有没有统治力」。

《正义联盟》里神奇女侠一登场，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你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印象肯定是：「哇，这张脸好美」。美不美，也就是一张脸的吸引力，是我们「看脸」的第一个重要维度。

美貌当然是非常重要啦，因为它包含的信息实在太丰富。

首先，它是一个人是不是健康的线索，一张脸对不对称，有没有血色，有没有斑纹，有没有生病留下的痕迹，这些信号都跟人的健康程度有关——而我们当然很本能地愿意和更健康的人打交道。

所以美貌并不只是征服异性，在多数场合，美貌在同性交往里也有优势。之前那一部神奇女侠的单人电影，导演是位女性，但她把那部电影完全拍成了神奇女侠的写真集，360度无死角展示神奇女侠的美。美貌，是男女通吃的。

其次，美貌还是繁殖后代的重要线索，男观众盯着神奇女侠流口水，而女观众盯着超人那挺拔的鼻梁挪不开眼睛，这其实都是通过看脸判断对方当自己女朋友、男朋友的价值有多大。

我们很善于从脸上解读出对方繁殖潜力的线索。比如说，我们能从脸上的皮肤光泽和皱纹估计出对方大致的年龄，而年龄就是繁殖潜力的重要信号。

对于女性，年龄越大越吃亏，因为她们的生育潜力随着年龄急剧下降。而对于男性，年龄小反而有点吃亏，因为年龄小往往意味着他的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都还不太行。

我几年前写过一本书，叫《迷人的假象：光影中的心理学秘密》，那本书里有几章把男女之间相互在意对方脸上哪些线索总结得相当详细了。这几章内容，正好是开放试读的。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查看下面链接。具体内容这里就不展开了。

https://www.douban.com/note/364006362/

https://www.douban.com/note/364037800/

信任度和统治力的奇特组合

除了美貌之外，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们还会在另外两个维度上做出判断，分别是信任度和统治力。

「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是判断对方是好是坏，对我是善意还是恶意。

「一个人有没有统治力」是判断对方强不强，战斗力数值有多少，我打不打得过他。

这两个维度合起来，其实就是判断对方对自己的威胁有多大：没有威胁，那就可以交朋友；有威胁，那就要考虑是战斗还是逃跑了。

信任度的高低和统治力的强弱组成四种典型的组合。

如果对方看起来既善良又强大，那你的反应就是：英雄，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请受我一拜！《正义联盟》里的超人，长的就是这种脸。

如果对方看起来既强大又来者不善。那你的反应就是：大王饶命！《正义联盟》里的海王长的就是这种脸。

如果对方看起来既善良又弱小，那你的反应可能是收了他当小弟。这说的是《正义联盟》里的闪电侠。

如果对方看起来要对你不利，但又不是多强。那你的反应可能就是：「你瞅啥？」《正义联盟》里片尾第二个彩蛋里出来的光头卢瑟，就是这幅长相，一看就很欠揍。

这里画了一张坐标轴，横坐标是信任度，纵坐标是统治力。还有一条线斜着穿过坐标系，那条线表示这张脸的威胁程度。刚才说到的这四张脸正好各自占据这个坐标系的一个象限。

我们看到一张脸的时候，在一瞬间就能把那张脸定位到这个坐标轴的某个位置上。有了这个定位，我们就能依据它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跟这个人打交道了。

至于这个定位准不准——海王是不是真的会打篮球，闪电侠是不是真的友善，卢瑟是不是真的欠揍，那是另一回事，是我们下一讲要说的话题。

那么，一张脸上到底哪些元素会影响到它在这个坐标轴上的定位，也就是影响这张脸的信任感和统治力呢？

心理学家的研究发现，影响一张脸值不值得信任，因素虽然很多，但最重要的可能是表情。我在文稿里贴了一张图，你可以看一下，这张图上是不是从左到右，可信度依次提高？

与此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开心。

而在那下面那张图，你看一下，从左到右，是不是看上去越来越坏，越来越不值得信任？

随着这张脸变得越来越不值得信任，它同时也变得越来越愤怒。

这其实好理解：信任感建立在对方的「意图」之上嘛。如果对方脸上有愤怒的表情，那似乎是要对我不利，那我当然就把它归到坏人那一拨里啦。

大家还记得上一讲我们说过愤怒主要靠眉毛来表达吧？海王那张脸，一看就不像好人，可能主要就是因为他那对眉毛有点天生V字形，这叫不怒自威，天生坏蛋脸。

除了表情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因素会影响信任感，比如，越女性化的脸就越能给人来带信任感，反之，越男性化的脸型信任感就越低。

看来我们内心深处都默认，男人天生不是好东西。不过，这也就是小鲜肉们的优势，他们一眼看去就都是好人。

这下大家知道《正义联盟》里为什么要派神奇女侠去招募钢骨了吧？因为钢骨防备心最重嘛，所以必须要由一位爱笑的女性出马，这样最容易建立信任。

我们再来看另一条坐标轴——统治力，脸上的哪些元素会影响我们判断统治力呢？

《颜值》的作者实验室里有一位访问学者做过一个研究，他先让参与实验的那些受试者找出很多让他们觉得很有统治力的面孔，又让他们找出很多让他们感觉身体很强壮的面孔。然后再把这两堆面孔分别合成起来，变成两张脸，一张是人们感觉有统治力的，一张是感觉很强壮的，结果发现这两张脸几乎完全一样。

这也就是说，在潜意识里，我们是用身体上的力量来衡量一个人的统治力的。所以人脸上那些能反映一个人战斗力的线索，就会影响我们判断统治力。

比如一张脸越阳刚、越男性化，我们就越觉得它有统治力；再比如脸上反映出来的年龄信息，娃娃脸看起来就是要比成熟的脸要弱一些，因为娃娃脸看着年纪小，年纪小的人战斗力一般来说当然就更弱。

思聪同学的女友团为啥都是小V脸？

刚才说的这些只是最一般、最笼统的规律而已。但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成立的。因为看脸这件事，跟人过去的生活经验关系非常大。

比如说，如果你天天看马云的《功守道》，看着娃娃脸的马云不费吹灰之力吊打各种肌肉男，久而久之，你的感知就被扭曲了，你会觉得娃娃脸才是世界上战斗力最强大的脸型。

再比如说，我们在小鲜肉那一讲里说过，小鲜肉们的脸除了下巴是一个棱角分明的小锐角、尖下巴之外，脸上其他的线条都很柔和。

这里其实有个小悬念，那一期没有破解——为什么我们会喜欢这种小V脸、小尖下巴呢？为什么那些网红们都要把自己P成《葫芦娃》里的蛇精呢？

既然人对面孔的印象受经验影响，那很有可能就是，现在喜欢小V脸的人，他们过去的生活经历里看过大量这种脸型。那是从哪里看到的呢？现实世界里其实没有哪个民族的典型长相是这样的。但有个地方，全是V字脸。哪里呢？日本动漫啊。

现在的年轻人（其实是从我这一代开始），从小看着动漫里的V字脸长大，长大后能不喜欢V字脸吗？

王思聪的女友们是最典型的清一色V字脸。王思聪自己还辩解过，他说喜欢这种长相是人的本能啊，每个人都会喜欢啊。其实不太对。如果有一个平行宇宙，那里的日本动漫全是圆脸，那个平行宇宙里王思聪的女友团可能就是清一色的O字脸了。

科学家做过一个实验，他们把美国著名的高尔夫球明星泰格伍兹的脸跟一个路人甲合成出一张新的脸。这张脸看上去你会觉得很眼熟，但认不出来是泰格伍兹。然后再把这张脸PS成一个销售人员的样子。

很多年前，科学家拿着这张照片问大家，如果照片里这个人向你推销产品，你愿不愿意买？结果，大部分人都挺愿意的。

后来，泰格伍兹陷入性丑闻，公众形象一落千丈。这正好给科学家一个机会重新做一次测验。结果这一回，大家普遍觉得照片里这人看着就挺讨厌的，如果来推销产品，坚决不买。你看，我们对脸的印象会被经验带着跑。

所以，人们对一张脸会形成什么印象，是有一些一般规律的，但具体到每个人，印象的形成其实跟个人的经历关系密切。

好，通过这一讲，我们了解到人们看脸的时候最看重三种信息——吸引力、信任度、统治力，至于人如何解读这些三种信息是既有共性也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