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回03：宝玉替藕官解危

第58回03宝玉替藕官解危

一、知识点

1.碑文：

碑文，汉语拼音 bēi wén，是指刻在竖石上的文字。

这种文字是专为刻碑而作。碑文这种体裁有文，有铭，又有序。立题时，看包括哪些形式而定，或直题为某某碑，或题为某某碑铭，或题为碑并序、铭并序之类，没有固定的格式，有的就不题碑铭等字，直书文章题目了。有些文章虽刻在碑上，但不是为立碑而作的，就不能叫作碑文。

2.同性恋：

同性恋属于性倾向的一种，指对同性产生情感、爱情或性的吸引。男同性恋的称呼有“gay”等，女同性恋的称呼有“lesbian”和“拉拉”等。

同性恋的历史悠久，在古代中国、日本、希腊和二战时期的西方都有相关记载。同性恋的成因目前仍有争议，目前研究对于性倾向的成因尚没有定论，但遗传基因、大脑发育、激素分泌、后天环境、生活事件等都有相应研究支持其是性倾向成因的一种。大众曾将同性恋视为精神疾病，并希望借助“扭转治疗”来改变同性恋者的性倾向。但心理学界证明，这种所谓的“治疗”并不科学，会对同性恋者造成巨大的痛苦和伤害，且外部手段无法改变人的性倾向。

3.地母：

地母神、大地之母或母神是指专司繁殖力及象征大地恩惠的女神，在这个范畴中并不是所有的女神都能被称呼为地母神。在世界各地的神话里，能被归类为地母神的神祇在其神话体系中都是强力母权的掌握者。在性力派中各女神是她化身。有些女性主义者相信信仰宗教的男性希望透过丑化这些女性神祇从而以另一个男性神去取代异性的主权。。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我觉得是青春期本身的性别不确定的状态，他并没有确定他因为这个年龄他本身的性别很暧昧，就是少年时期的玩伴，没有什么性别的观念。

2、我觉得是了解表演艺术的人最有趣的部分就是他们没有办法遵守规则，所以你看到西方后来对艺术家也有一种特别的宽容。

3、注意那个作者的写法，就是说你很少在文学里看到一个人从头到尾的善良。

三、全文逐字稿

他说正在湖丝间，忽见一片火光从山石边发出，就是以前的园林，不是很多石头吗？那个藕官就躲在那边烧纸钱，因为刚好是清明节，记得清明节季节，清明节刚好4月初，也就是杏花开过的时候，因为杏花是春天最早的花，所以杏花落了，其他花要开了，所以藕官就在那边烧纸钱，就一片火光。那宝玉也吓了一跳，那个鸟也吓飞了，就飞走了。

听到那边有人喊说藕官你，你要死吗？怎么弄些纸钱来烧？就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是老妈妈在骂人，就是花园里面有一些管花园的老婆子，他们有责任，他们说你这可以在花园里面烧纸钱，你要作死吗？怎么弄些纸钱进来烧？我回奶奶们，就是我要去告诉王熙凤他们仔细你的肉啊，就是要打他了，因为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那宝玉听了越发疑惑起来，就赶快转过山石，直接藕关满面泪痕，蹲在那里好注意满面泪痕。宝玉看到一个人满面泪痕的时候，尤其是一个小孩子，一个 9 岁 11 岁的偶观，基本上曾经被召见过，被贾母召见过，我记得他那时候讲他是 9 岁，所以他真的是一个小孩，所以我一直在提到说这个小孩子本身这个时候的性别其实是不清楚的。

所以现在西方的很多的文学评论常常认为红楼梦里面有很多关于同性恋的描写，可是我觉得不是，我觉得是青春期本身的性别不确定的状态，他并没有确定他因为这个年龄他本身的性别很暧昧，就是少年时期的玩伴，没有什么性别的观念，所以藕官就满面泪痕，蹲在那里，手里拿着火，守着一些纸钱的灰，然后做杯，你可以感觉那个画面就这样的，一个小孩子生命里面已经感觉到有遗憾了，因为他最爱的朋友死掉了，所以他在那个清明节会烧纸钱，所以宝玉心疼的是这个东西，就是我提到说我们小学毕业的时候，那个纪念册上写的东西，今天看起来是好笑的，可能那时候真是 100% 真诚啊，那种语言的东西，所以常常他有时候会被大人嘲笑，觉得好像很肉麻什么，可是那个年龄绝对是真的，所以宝玉很真实的写到藕官他在烧那个纸钱的状况，满面泪痕蹲在那里，手里还拿着火，还没烧完，守着纸钱的灰做杯。

宝玉忙问说，你给谁烧纸钱呢？快，不要在这里烧。你如果是为了父母兄弟，你告诉我名字姓，那外头我叫小厮们打了包袱，写上明信去帮你烧。你看看宝玉像不像一个主人？就是如果主人这时候应该要骂人的，因为花园里面不准人家烧纸钱，因为这些下人们烧纸钱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在那种大家族里面，所以他真的藕官可能会被惩罚得非常厉害。可是宝玉第一个反应说这个人满面泪痕，他就不忍心责备他，他是一定是他在清明节想念什么人。他，如果你是为了爸爸妈妈烧，为了兄弟们烧，你告诉我，我帮你在外面烧，我们大概很少看到一个主人会帮下人，想到这样子说打了包袱的意思就是说因为纸钱要包起来以后，上面要写名字的，就是这个亡魂才会领受这个东西。所以他说你写了迷信，那我叫小厮们打了包袱，写上明信去，在外头烧，去外头烧。

你可以看到宝玉是非常奇特，因为在西方的文学里有一种角色，我们叫做地母 earth mother，就是他永远宽容包容所有人。可是在中国的文学里，只有一个男性是宝玉，他是儿子，妈的就是他照顾这个红楼梦里面所有的人，这是非常奇特的一点。那么大家都认为他爱每个人不是，其实是生命的关心，所以用一般世俗的说，他又爱这个又爱那个，其实完全是对宝玉的误解。

宝玉辞职心疼人，他就觉得这个人满面泪痕，在烧纸钱，一定心中有痛，他希望把这个痛担带下来，他就说你告诉我，我帮你在外面捎去。好，所以注意一下宝玉的那个特殊的个性，我觉得将来在世界的比较文学史上，其实它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角色，因为西方一直有一个儿子的这个角色就是那种大弟母的，又包容，所有事情可都是女性，不会是男性。可是在中国的文学里竟然出现一个宝玉，这个角色是儿什么的，可是不要忘记他是女娃的，女娃的创造就是这个小说，一开始记得吗？是那个补天的女娃的创造，生出来就在那云门的红楼梦，你们明年看的时候，一开始舞台上有一个女神，最后从他的胯下有一个宝玉胜出来，所以他其实是这个女娃，这个大神的幻化，那女娃也其实就是一个儿子的，就是他是男人打仗把天打破洞还要去补天的那个就是很好玩，在东西的文学里都有一个男人闯了祸以后，女性去担待的那个阿斯玛的那个角色，那个地母角色的那样的一个人物。

好，宝玉就跟他讲完了以后我观看了宝玉不做一生，就说注意一下青少年有一个很特别的 privacy 私密世界是不能够跟人家分享，所以小时候很奇怪，即使有时候你说爸爸责骂你，因为儒家的权威，妈妈很心疼你，说你有什么心事你要跟我讲，可是我就是不会讲，我不知道他聊不聊，就是说青少年有一个东西是觉得天大地大，跟那个东西其实现在想起来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他绝对不会跟人家讲。而那个隐秘在他心事上刚好是青少年的一个特性，就他要维持他自己的特性。

所以宝玉这么疼藕关，这么照顾他这么善良，藕观还是不会不会讲。如果这时候他讲了这个小说，是不懂人性的，藕官绝对不会讲，因为这个私密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启齿的。就他跟药官的这一个爱，他没有办法跟别人讲，他也不知道怎么讲，也讲不清楚。等一下你可以看下去，他是宝玉，怎么逼问他都不讲。

好，可是你可以看到说这个才是叫做心事，就是那个少年的那种孤独的那个感觉，他不做一生宝玉数问不答，怎么问他都不回答，那忽然看到一个婆子恶狠狠地走来，就拉着藕关，你注意那个对比青春的可能你可以想到小时候的教官，那个射箭大概都是那个样子，然后你永远会有一个漫画式的那个色间或者教官跑出来，其实他们不坏了，就是不懂。

后来我在想，我做戏族人时候，大概也有时候恶，呵呵，因为你不懂，有时候你行政忙了以后，你没有那个耐心去懂那个孩子的心思的时候，他觉得天大地大，你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说还不来上课，那要期中考了。其实你就是不懂，因为那个时候他会觉得天地上没有比那个事情更重要，就是那一天没有接到女朋友的简讯，他饭都吃不下去，其实是对的，所以我会觉得这个东西是宝玉一直心疼的东西。可是这个婆子当然不懂，就恶狠狠地拉住藕关口，里面说，我已经回了奶奶们，就是我已经去报告了，奶奶们气得了不得，就是说怎么可以在花园里烧纸钱。藕官听了中是孩子气啊，就害怕，怕这个没了脸就不肯去。好，这里面注意一下，就是唱戏的小孩，有一种他的舞台上的孤傲，如果是普通的丫头，大概已经吓怕了，就是说你要去就去了，就任人责罚。可是很奇怪，觉得表演艺术本身会让他舞台上有另外一个角色出来。所以当然古代对戏子的角度不见得公平，可是其实也了解到，因为儒家的文化里是把人分类分得很清楚的，可是戏子这一类是归不了类，因为他在舞台上扮演各种角色，他的人性是变的，它是变化的。所以唱过戏的小孩子前上一次我们也讲到就是说王夫人说装神弄鬼了这么多年，他现在来做丫头，他也很难做。就是我们上次讲说他在舞台上一直在演杜丽娘，你忽然叫她去做丫头，她也做不了，因为她有她的身段了。我们说身段是舞台上的表演身段，也是人间的一个一个贵气，他就是有那个贵气在那里，所以我们看到藕官，他就会抵抗这个老婆子，所以下面会讲到藕官、方官、蕊官好几个。这些唱戏的小孩大概这两回都在讲他们的故事，我觉得是了解表演艺术的人最有趣的部分就是他们没有办法遵守规则，所以你看到西方后来对艺术家也有一种特别的宽容，好像觉得，唉，艺术家就那样，达利皮卡索就是那样。你搞不懂他，因为他不在人间的规矩里面，他如果遵守那个规矩，他的创作也常常受到限制，因为他不太一样，他必须去实验人性，实验各种人性。所以这里面用这个角度来了解一下藕官这个时候的反应，那藕官就不肯去。

那婆子说我说你们别太信头，过于了，就是你们太信头，就是说你们也太招摇了，就你们会唱一些戏，就是兴头的这个样子也太过分了。那如今还比你们在外头随心乱闹，就是以前你们不在园子里，以前他们住在梨香苑，对不对？他们是戏班子的女孩子，那每一次戏班子要演戏一定是什么？一定是家里有大宴会，所以永远在舞台上风光亮丽，这样可以了解吗？现在不是这个戏班子解散了，解散以后就派到各房去就做丫头了，所以他回不来。所以其实我们一定要从这个角度，就很多人读到这里就不太了解说，唉。

怎么方官蕊官后面闹得这么厉害？我觉得在舞台上有过表演艺术的那个光彩，光亮之后他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回来。那我记得那个以前那个彼得奥图做他演那个将军之夜，那个店演完以后他去参加了一个真正的消防队去救火以后他才回来，因为他在里面演一个精神病的人，就看到反谷的话有他眼皮这样一直跳那个电影的极好，就是就在电影当他看到反谷的画的自画像以后，他整个自己内在的那个躁郁病整个迸发，可他是纳粹的将军，旁边全部是水护，所以他不能透露他的精神病的压抑，所以那个戏就是完全在讲压抑的那个精神病的状态。

他说他演完那个角色以后，他就去参加了一个伦敦的一个消防队，就真正去救了火，然后整个人疯狂，然后他他才好了。所以舞台这个东西非常奇怪，我记得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很小独到的一个关于这个东西的报道，就是比道图讲他自己作为一个演员的那个经验，那么所以后来我就觉得演员这个行业非常特殊，就是你只要让他争，那他怎么回来？因为那个很烂的连续剧，那没有关系，反正他就在作假，你也知道作假，他也在作假，他根本没有入戏，只要入戏的演员他要回来都非常困难。

就是尤其是上一课在舞台上，下一刻他可能就要在外面应酬的时候，那个转换怎么转？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西方后来对表演艺术或者艺术家其实是有一个有一种宽容，觉得他们的身份是比较特殊的，比较特别，所以我们在这里特别看一下，就是说你们不比你们在外头随心乱闹，这是尺寸地方，尺寸地方就是有规矩的地方，一点都不能违反尺寸，违反规矩就尺寸是算，算来算去就是规跟矩，这是尺寸地方。然后他指着宝玉说，你看连我们的爷，他就拿宝玉来下这个藕官，他，你看我们这少爷，那他都不敢这样子乱来的，还有规矩，你是什么？阿五，就是老太婆，骂这些戏子们就其实是很亲事的话。阿五，那我注意一下，红楼梦里面很多人认为里面有很多的语言，也透露了作者的南方语言的东西。很多南方语言的东西，那像藏花池里面的浓津，藏花人笑是那个浓，也是南方语言。所以基本上他是在写扬州、江宁这一带，南京、苏州这一带的事情并不是北方的，所以常常会透露出很多南方的语言出来。

那你们是什么东？什么东西也来胡闹？那怕也不重用了，快跟我走吧，你现在要求也没用，我已经报告了。那快跟我走。好，宝玉就忙说他并没有烧纸钱。好，你看到宝玉在说谎了，宝玉说谎是为了要保护这些小孩，他说他没有烧纸钱，是林妹妹林黛玉叫她来烧烂了字纸的，就是已经坏掉的写字的纸，因为以前字纸不能乱丢，因为字很尊贵，所以要烧的，让他烧自制的。你没看真错告了他。

你看到宝玉的心情好，就是我刚才讲那个地母的个性，就是他永远在保护这些小孩子，他还不知道详情，他根本详情都不知道，他就已经在保护了。他第一个反应说你要烧纸钱烧给谁？烧给爸爸妈妈，我帮你写了名字，拿到外面烧。这是第一个反应，第二个反应就是挡这个老太太说他没有烧纸钱，因为烧纸钱是大罪，是不吉利的。那他是烧林妹妹的一个制止的，你没看真反错告了他好藕官正没了主意，见了宝玉反添了畏惧。他本来很害怕，因为宝玉来了，怕的要死，就主人来了，这下不得了，以为宝玉也要责罚他，忽然看到宝玉反而替他掩饰，心内转忧成喜，高兴的不得了。

就是说有了同伴了，有了支持他的人，转忧为喜，也硬着口说，你看，真是纸钱了吗？这个时候他就有撑腰的了。所以他就跟那个老婆子辩说，你看真是纸钱吗？我烧的是林姑娘写坏了的字，纸就在那边就开始闹钱。你也注意一下，这也是唱戏的，其实脑筋反应也很快，台词很快就出来，马上就可以变，又在演戏，那普通的丫头恐怕也不见得反应这么这么快。然后那个老婆子听了以后越发狠起来，就弯腰从指挥里面剪了不成化尽的遗址，就是因为纸钱没有办法立刻烧化，有些还露出是纸钱的那个样子，就捡了两块拿在手里。你还说你嘴硬，有证有据的在这里，那我只跟你听上讲去听就是议事厅，就是当时管家的有一个议事厅，一到议事厅就要受责，罚 20 板 40 板打下去。所以他说我只跟你听上去，因为他抓到证据了，就是这个纸钱没烧化好，你看到宝玉要怎么再保护他？因为宝玉说的谎也被人家戳穿了，那说着拉了袖子就噎着要走。

这个噎这个字用得很好，拉着那位藕官一定不肯去，有一点抵抗，所以他就有一点夹着他拖着要走，所以红楼梦里面常常用动词用得非常好，那个叶这一个字，就那个老太婆拉着他的那个粗暴的样子也就出来了。好宝玉忙把藕官拉住，用柱杖敲开那婆子的手，就是把他手放开，就是说因为他觉得这个老太婆的有动作有点粗暴了，他就用因为他在生病，他拿了一个拐杖，他拿拐杖把那个老太婆的手挪开，然后说你只管拿了那个回去，你现在抓到证据，你去回报，就说他在这里烧纸钱。

我老实告诉你，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杏花神跟我要一挂一挂的白钱，就是要一挂纸钱，就是你看宝玉又在那边瞎掰，又看编了一个神话。所以昨天晚上做梦梦到杏花绳，那杏花绳跟他要一挂这个纸钱，那不可叫本房日的人烧，你看他编剧编的极好，因为藕官不是他房里的丫头，你要烧也叫袭人烧，请吻烧，方官去烧。怎么叫人家藕官去烧？因为他是另外一房的丫头，他说不可叫本房的人烧，就是杏花神的命令，你不能不听的。那要一个生人替我烧了我的病就好了。

宝玉不是在生病吗？所以我的病就好了，所以就我就请了这些纸钱，那把这个林叶林姑娘那边请藕官，因为藕官是在林黛玉房里的丫头从林姑娘养那边麻烦藕官来帮他烧，替我烧了这个来柱称注称就是消灾的意思，去把这个邪祟消掉，能够助导他的病能够好，那远不许一个人知道的，因为这种天机不可泄露，那这下你知道了他，所以我今天才好了些，能起来，现在又被你看见，我这下子又不好了，都是你冲的好，这叫老婆子不敢去了。

因为我们知道这完全是编剧啊，所以宝玉的头脑也很快，可是我觉得这里面很有趣的，就是说宝玉干嘛这么费心机的要去疼爱这底下的这些人，我们从一个儒家的伦理来讲，这些人就是买来任你打任你骂的，所有的丫头，所有的戏子，在贾家一直是这样的身份，可是宝玉为什么是这样的心性？其实我们如果从这个角度去看，宝玉的那个地母个性是非常惊人的，就是它可以维护底下，如果我们说维护一次也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维护到这种程度，最后还编出这样的一个剧本出来讲圆谎，可以把它讲到这么这么美。

他说好，现在你看见了我又又不好，都是你冲的，那我还要告他去呢，好，藕关这下开心了对不对？这下不得了，藕官只管去，你要见了他们，你就照我的这话说，他就跟藕官说，你不要怕，你就去，就跟他们讲，就是这样的事情。那这个老婆子不是惨了，本来要告别人，现在反而告了他，他自己了这样，所以偶观这一下就很高兴，他就跟老太太回来，我就说他故意来冲这个神智保佑我早死的。这样。那藕官听了越发得了主意，反倒拉着婆子要走啊，那个婆子不敢走了，现在反过来了那个，然后藕官拉着她要走，那婆子听了这个话，赶快丢下纸钱就陪笑，然后央求就起，拜托宝玉说，我原不知道那二爷，如果你回了，老太太，我这个老婆子骑不完了。因为所有的祖母母亲都在疼宝玉，所以大家都知道，说如果这下冲撞了他，病更重的话，不得了，所以棋不完了。

我如今回奶奶们去，就说是爷祭祀，就说你宝二爷你在祭祀，那我看错了，那宝玉说，你也不用再回去了，我就不说了。那宝玉说，我已经回了，我已经跟上面报告了，那叫我来带她，我怎么好不回呢？也罢，就说我已经叫到了，又被林姑娘叫去了，就想把这个事情看怎么样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能够把它平掉。宝玉想了一想就点头说，好吧，那就这样子交代好了。好，所以你看到宝玉绝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就说他在很多地方都是在宽容，觉得他要保护偶观，他觉得这个老太婆太过强硬了，可是他也没有要整这个老太婆。好，注意那个作者的写法，就是说你很少在文学里看到一个人从头到尾的善良，是这个样子，所以宝玉一定要多看几次，绝对不能只是表面看到很多人说他这个整天多愁善感，如何如何，就看到他心性里最美的部分，那个人的善良到惊人的地步，那他是一个少爷，他其实可以作威作福，可它完全相反，这件事情就过了，那宝玉就问藕关说到底是为谁在知道烧纸钱，他还要追问这件事，那我想来如果是为了父母，为了兄弟，你们都烦人，外头烧过就不要在院子里烧，因为这是惹大祸的事情。

那这里烧这几张一定有私自的情理，就是说你们一定有私自的情理。到底什么事情？那？偶观因为刚才互辟之情，觉得这个人是跟你同一档的，好一国的感集于中，就知道他自己是一派的人物。那这个私事好像也觉得没有关系，应该可以让宝玉知道，就含泪说，我这个事情除了你屋里的芳官，还有宝姑娘的蕊官，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他们这些唱戏的小孩，其实有他们的私情。

我想大家了解以前的戏班子，他们其实生活的空间非常小，他们每一次上舞台光鲜亮丽，可下来以后他们没有朋友的，因为他们是一个社会的异类，所以他们只有在自己的圈子里交朋友，所以其实这个是一个很特殊的。现在好像有人从社会学的角度在讲过去戏班子的一种，一种伦理，一种很特殊的伦理。那像陈凯歌的霸王别姬，虽然拍的不是特别好，可他讲到一点点，就西班子过去的文化很特殊。其实我们小时候看到歌载戏班也是如此，他们每一次到一个庙前面演出，他们在社会里士农工商都不是他进步到这个社会里，他永远在舞台上光鲜亮丽，可下来以后他们自己的圈圈很小。甚至如果你今天去看，我们看到有个纪录片拍 Potela 的舞团，拍疲劳巴士的舞团也是这样，就是这些舞团，因为他一年 365 天在世界各地巡回，一个旅馆换一个旅馆，最后他们的圈子就是这个舞者自己的一个小圈子，其实他们有一部分是非常苦闷的，而外人也很难了解，因为在舞台上永远漂亮下来以后他跟别人的生活很难搭在一起。

好，所以这个可以说是另外一种文化的圈圈，所以这里特别看到藕关。为什么说宝玉房里的方官、蕊官知道，因为他们三个就是戏班子里的，所以他这么私密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只有这些唱戏的自己私密的能够知道，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今天忽然被你遇见，又有这段意思，就说你这样的保护我，那个感激少不得也要告诉了你，那你只不许再对一个人讲，因为这个事情它难以启齿，就说从正统主流的文化里来讲，怎么讲都可能是不对的事情。就是在戏班子里，他自己爱上的这个药官，死掉的药官是一个好像不允不理你从任何角度他都不能被接受的东西，所以他觉得无法启齿，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所以他就跟宝玉觉得说，他说我不跟你细说了，当然也不好意思讲，不好意思亲自讲，你只回去背背地里悄悄地问方官，因为方官就是在宝玉房里的丫头，那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说，你跟方官问一问，他就知道了，那说完就走了。所以你可以看到这个小孩子 10 岁左右已经那么多的心事，那么多的心事，那我们今天也在想说，我们都以为这个年龄爸爸妈妈老师都打他们两巴掌，说这个年龄你吃了睡了吃，你有什么心事？可是现在想想看，小学五六年真的有心事了，真的已经有开始有心事，有他自己在成长的那个刚刚碰到生命的边缘的时候，一种摸索，对一个新生命的一个探索的一个状况，所以他就走了。那宝玉听了以后心下纳闷，就跑到潇湘馆去看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