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02：养尊处优和民间疾苦

第40回02养尊处优和民间疾苦

一、知识点

1.绣房：

绣房，读音是xiù fáng。亦作綉房。意思是华丽的房舍。旧多指青年女子居室。

2.桃花坞：

桃花坞，即今苏州市桃花坞大街及其周边地区。唐诗人杜荀鹤曾作《桃花河》诗，宋范成大《阊门泛槎》诗有“桃坞论今昔”句。可见桃花坞名称由来以久。宋末元初曾居住过桃花坞庆里的徐大焯在《烬余录》中详细描述了桃花坞的范围：“入阊门河而东，循能仁寺、章家河而北，过石塘桥出齐门，古皆称桃花河。河西北，皆桃坞地，广袤所至，赅大云乡全境。”。

（图中仅为概念图）

3.年画：

年画（new year paintings），是中国绘画的一种，始于古代的“门神画”，是中国民间艺术之一，亦是常见的民间工艺品之一。年画是中国特有的一种绘画体裁，也是中国农村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大都用于新年时张贴，装饰环境，含有祝福新年吉祥喜庆之意，故名年画。

传统民间年画多用木板水印制作。旧年画因画幅大小和加工多少而有不同称谓。整幅年画的叫“宫尖”，一纸三开的叫“三才”。加工多而细致的叫“画宫尖”、“画三才”。颜色上用金粉描画的叫“金宫尖”、“金三才”。六月以前的产品叫“青版”，七、八月以后的产品叫“秋版”。

二、金句/精华笔记

1、富贵或者文人生活好的家庭，他喜欢的艺术有时候是非常荒凉萧条，喜欢一个淡漠山水，可是乡下的穷人，他反而喜欢华丽的东西，因为对他来讲生活太苦。

2、刘姥姥他的生命当中觉得最美的东西就是年画世界。

3、红楼梦的了不起在于反每一个人反映他的价值观，那这个价值观是不一样的，也没有绝对好坏的问题，可是真的就是如此。

三、全文逐字稿

好，然后谈谈笑笑，他们就到了沁芳亭。沁芳亭，记得沁芳亭吗？一个临水的亭子，因为那个旁边全部都是一捧一捧的花，所以所有的落花会落在水中，所以那个水都是花香，所以叫沁芳，沁是渗透的意思，沁芳亭，所以那个亭子是特别去观赏落花的，那个亭子是特别去闻落花的香味的，所以叫做沁芳，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所有的名字，建筑物理的名字，它都点出。

你要停下来去感觉周遭的环境，所以停止就是停，就是人生，不要一直走路，不要那么匆忙，你可以停下来去感觉外面的空间。所以丫鬟们就抱了一个大紧褥子来，就是我们现在讲的 CO 讯这样的东西，就是因为在户外野餐，所以就抱了一个大的褥子，一个颈褥铺在栏杆榻板上，就是那个亭子靠旁边的一个栏杆踏板上，贾母就依着柱子，靠着柱子就坐下来了。然后贾母也说，刘姥姥你也坐在旁边吧，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其实 40 回我一直很喜欢，是说人间的富贵跟贫穷它有机会在一起平坐。就贾母说，刘老了，你就坐我旁边两个老太太，其实两个老太对他们来讲，对方都是他的户，就是我们上次讲到说，贾母说，唉，怎么我比你小这么多，眼睛也花了，耳朵也聋了，骨头什么都不行了，你怎么那么硬朗？那刘老说我每天要下田的，所以其实我们在这个时候看到作者让我们看到人世间的另外一个平等，这个平等它是其实有一种天意在里面，也让我们觉悟到说生命其实没有绝对的好跟不好。

那贾母好羡慕刘老师说你怎么走路这么快，这么硬朗，他没有丫头扶，贾母都没办法走的，所以他忽然就觉得我比你还小，怎么已经身体这个样子了。那所以这里面其实一方面刘姥姥当然羡慕她，如果是贾母多好，那个命多好，可是贾母又羡慕刘姥姥，所以这个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觉得是真正的哲学，就是看到生命里面两个东西互补，恐怕才是一个完美的生命啊，就是同时富贵，同时又可以健康。那不会觉得说我今天没有丫鬟，我都不能走路了。

那这个时候我们看到红楼梦可能在讲一个蛮有趣的东西，所以贾母就叫刘姥姥说，你来来来，坐在我旁边，然后就问他说，你看我们这个园子好不好？这个大观园，这个花园好玩吗？刘姥姥就念佛说，阿弥陀佛，你看他一直在念佛，因为对他来讲，他就简直不可思议，所以不可思议，只好阿弥陀佛，就一直念佛。他说我们乡下人呢，到了年夏，到了过年的时候，都从上城，就是京城里首都去买画来贴，就是年画啊，现在可能还有这个习惯，就是买年画来贴这个年画，那么这些年画当然里面都很漂亮，都是园林呐，漂亮的不得了。

那时常大家闲的时候就看那个年画，然后就说有以后会不会命很好，有机会可以到画里这些地方去玩玩，就是说对乡下人来讲，觉得那个画简直是不真实的世界，他说怎么今天我真的到了这个地方，他就他，因为他唯一能够想象就是年化，他就从年化，因为民间的穷苦，他每个过年的时候那个年画也不贵，就北方有一个叫做天津的那个杨柳青年画，南方就有一个苏州的叫桃花屋，这两个都是中国最大的年画的印刷厂，就是用百木百科的印刷，现在还在就是天津这边的杨柳青年画，南方的苏州的桃花坞年画，大概每一次过年提供的大概都是上百万份的年画，老百姓家里一定贴的，那这些年画有的是，其实是戏剧里面的东西华丽漂亮，那乡下人再穷都觉得有一张年画，你觉得生命有一个希望吗？就是年画本身就是告诉你花好月圆，然后生活可以很好的，所以我常常觉得很有趣，你会发现比较富贵或者文人生活好的家庭，他喜欢的艺术有时候是非常荒凉萧条，喜欢一个淡漠山水，可是乡下的穷人，他反而喜欢华丽的东西，因为对他来讲生活太苦，所以过年的时候有一个年画贴一贴，他会觉得日子有一个希望，有个好的东西。

所以刘姥姥他的生命当中觉得最美的东西就是年画世界，可是现在他终于到了年化世界，所以他到了这个大观园，他觉得简直像年画。而且有没有发现这个对话真是很有趣，就贾母说，唉，你觉得我们花园怎么样？我不晓得刘姥姥要怎么回答，其实很难的，你是拍马屁吗？说，唉，你们这个园子太漂亮了，如何如何？他就说我们以前有年画，那他就用年画开始讲，其实他非常诚实，因为他唯一对于富贵的想法只有年画，过年的那个画，他就从年画开始来讲。

所以这个作者的确是从刘姥姥他的一个很穷的乡下人的角度去写他进到大观园以后，他的心情跟感受，他就说大家每次闲了看着那个年画，都说怎么样也能够到画里去逛逛，想着那个话也不过是假的，这些年画大概是假的，哪里有真的这样的地方，谁知道我今天进这园子一瞧，竟然比画里还强 10 倍，比那些年画还要漂亮。

好，所以这里面再对比出这么不同的背景跟身份，就是这个大观园对于刘姥姥来讲是完全不能想象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丽，这样的一个华贵是它完全不能够想象的，那他说怎么样子？如果有人也照着这个园子画一张，就是你们这个园这么好，是不是找一个人来画一张画，那我带了以后回家给他们看，那让他们见见，死了也得到好处啊，死就是意思说死了都值得，说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好的园子，有这么漂亮的这个富贵，所以这个就是一个典故。

后来贾母就命令惜春画画，惜春是喜欢画画的，最小的一个孙女，就惜春后来画了一张大观园，其实来自于这个刘姥姥的建议，就是说你们应该找一个人把这个园子画起来，我也带回家给那乡下人看看，说有这样的地方，就是他们看到了死了都值得，就是死也瞑目的意思，就是说一生就没有遗憾了。

贾母听了就指着惜春，然后笑着说，你瞧我这个小孙女，她就会画画，等明天教她画一张如何？刘姥姥听了就喜得忙跑过来拉着惜春说，我的姑娘，你这么大年纪，注意，惜春这个时候大概才 10 岁， 11 岁，他是最小的一个孙女，你这么大年纪，又这么好的模样，长这么漂亮，还这么能干，别是个神仙托生的。所以刘姥姥对这个大观园这一天来讲，他就简直到了仙境，对他来讲到了一个仙境。

那么所以我的意思说，刘姥姥有他的绝对的聪明，就是他在这样的一个从来没有经验过的生命的形态当中，他一步一步怎么去跟他们沟通，变成朋友，也让这些人也都喜欢他，而且是真心的，那你知道他后来回家的时候，那个是好几车的东西带回去，因为他这个也喜欢，那个喜欢，贾母说都给带上，就好几车都能带回去，因为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带了 20 两银子，就过了一年开了一个小本生意，那么这一次更不得了，所有的东西就这样带回去了。

好，所以当然这里面也在作者也有意透露出一个社会里面，当他的贫富悬殊到这样状况时候，也有心酸的部分，不是没有，可是也看到刘姥姥怎么在这样的一个落差当中求得他自己生命的一种改换的一个形式。好，贾母就休息了一下，就领着刘姥姥都见识见识，就是都看一看这个园子，有什么有什么，然后就到了潇湘馆，好，我们看到红楼梦里面每一个人住一个地方，林黛玉住潇湘馆，贾宝玉住怡红院，那薛宝钗住恒武馆，其实我们一直知道这些人住在哪里，可是今天大概是一个真正贾母带着刘姥姥去看这些地方，为什么第 40 回才真正清楚大观园，因为过去都是小姐跟公子少爷在游园，小姐跟公子游园的时候其实没有讲细节，因为对他来讲是理所当然，这样可以了解吗？刘姥姥是一个外来者，而且是一个对园林完全不懂的人，他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才是这个园林惊人的部分，所以从 17 回 18 回大观园盖好就一次一次一次的游园，可是没有一次游园像这一次这么完整，就是因为有了一个刘姥姥。

就说我们今天如果是一个外人进到你的家里，他的描述会比你更仔细，因为你住在里面，你已经熟悉了，你有时候自己都讲不出来里面有什么，可是一个外来者，而且跟你的生活完全不同的，他的描述细节就会比较多。所以他就到了潇湘馆，一见门，只见两边翠竹夹路，就是潇湘馆，都是竹子，而且是有斑点的竹子。翠竹夹路，土地下苍苔布满，好绝对是林黛玉的风格。

一般人不一定喜欢苍苔，我们的院子有时候如果有苔，我们大概都把它扫掉了，对不对？觉得苔会滑，而且阴暗。可是林黛玉的个性是孤独的，他也不太喜欢人家常常到他家来，所以他苍苔在地上。好，所以你马上感觉到林黛玉珠的潇湘馆的这个翠竹夹露土地下，苍苔布满，中间扬长一条石子幔的路，用石子铺的一条小路，有没有感觉？我们看到林黛玉进出潇湘馆这么多次，这个描写一直没有出来，可是刘姥姥在这里出来，那刘姥姥你看他下面的聪明，刘姥姥让出路来，因为那个路只能一个人走，在竹林当中一个小小的一个石子铺的路，结果刘姥姥他不走那个十字路，他走在外面，那让贾母他们走，贾母小姐这些媳妇走，自己却禁走土地啊，这个近走土地，就，他就是在那个有苔的很滑的那个土路上走，那琥珀就拉着他说，姥姥你上来走，你仔细抬滑了，可以感觉到那个好意义吗？就说你老人家小心摔了，不要走在那个土地上，因为有苔有青苔会滑。就想说你上来走，因为这十字铺的路它不会滑。

那刘姥姥说不相干的，我们走熟了，因为他整天都在田里面的人，所以他觉得我根本不怕他。其可是在田里面其实有时候也不一定碰到青苔了，它，所以其实是不同的，所以它不相干的，我们走熟了，那姑娘你们只管走，你们走在那个石子上，可惜你们那个绣花鞋别沾脏了。

好，这个完完全全是刘姥姥的观点对不对？就是他，他觉得好可惜，那么漂亮的绣花鞋要是踩在土地上不是不好，那至少绣花鞋别弄脏了他在他就是我的意思说人有不同的价值观，那对于这个琥珀来讲，一直拉刘姥姥说你上来走，因为他觉得人衰了，不值得，刘姥姥觉得鞋子弄脏了不值得，这样可以了解吗？就是红楼梦的了不起在于反每一个人反映他的价值观，那这个价值观是不一样的，也没有绝对好坏的问题，可是真的就是如此。

就是刘姥姥觉得，唉呦，那么好的绣花鞋，这么漂亮，绣花鞋拿来当枕头都舍不得，怎么踩在地上，他觉得好可惜，可是这个丫头就觉得你年纪这么大了，你别走在那个地上，你摔了怎么得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价值观，所以作者你越看越觉得佩服他，就是这个作者千变万化，他完全懂不同的人会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好，所以我相信其实我们常在人世间总是有自己的限制，就是我们很难替他人着想，因为自己的着想完了之后，我刚刚一直解释说他不见得有恶意，可是有时候很难从别人的心里体谅我们叫体谅的这个部分就是用别人的心思来想，可是红楼梦里面的写法会特别让你看到不同的这个想法的这个出现。

那刘老师说不相干，我们走熟了，姑娘们只管走吧，可惜你们那个那双绣花鞋别沾脏了，那他只顾跟，只，只顾上头跟人说话不妨，底下果然就滑了一下，咕咚一跤就跌倒了，这个刘老就摔了一大跤，就摔到地上，众人就拍手哈哈地笑起来。好，我们看到这个作者的诚实就说这是一个反应，就唉呀，真好玩，这个老太太就啪一下子就摔了，可是你看到贾母就骂他们，说还不赶快搀起来，因为贾母的反应说老人家摔了怎么得了，所以这里面又是两个不同的反应，所以这个作者永远让你看到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反应，而这个不同反应不是绝对好坏的问题，就是因为你在那个状态里，因为贾母老了，他会觉得老人家衰不得，所以他说还不赶快搀起来，然后就骂这些丫头，骂说小蹄子们还不赶快搀起来，只站着笑就说这是不对的，可是丫头就觉得好好玩，一个刘姥姥就嘣，就咕咚就摔了一跤。

所以这是小说了不起的地方，就是说好的小说，好的戏剧，好的电影，都是因为他人性真实，面面俱到，所有的那个人性都周到，所以贾母就骂，说小蹄子们还不赶快搀起来，只站着笑，那说话的时候刘姥姥已经爬了起来，好，你大概知道贾母如果摔这一下不得了，大概爬不起来了，刘姥姥嘣就爬起来了，因为就是庄稼人嘛，乡下人他大概真的身体也真的硬朗，因为在劳动里面，他的那个骨骼肌肉真的是不太一样，就是比较硬朗，就爬着起来，自己也笑了，然后说你看才说嘴就打了嘴啊，就自己还说不会滑，嘣就滑了。

所以他一直在调侃自己就是一个生命，可以自嘲的时候，自我调侃的时候，其实在某一个程度是一个快乐的生命，就他自己摔了跤，他也没有懊恼，也没觉得倒霉，他说你看，我才说不会摔，就摔了一跤，才说嘴就打了嘴。那贾母就很关心，问他扭，有没有扭了腰啊？那这个要不要叫丫头们捶一捶啊？这样好，你看到又是贾母的反应对不对？这老人家摔了还得了， 75 岁了。那么摔这么一下，你腰有没有扭到？那要不要赶快躺下来，丫头给你捶一捶？刘老师说，哪里说的，我这么就这么娇嫩了，我一天不叠两下子都要捶起来还了得。他说一天每天都要在田里面不要摔几下的，那摔一下就要丫头来捶，那还得了，田也别种了。所以你看到又是一个对话，好，我一再强调，觉得对话里没有绝对好坏的意思，它只是让你看到生命的两个状态，你很难说哪一个是好，哪一个是不好。那通常我们会觉得，唉，贾母好命好，他有丫头扶，有丫头捶腿，可是刘姥姥也有另外的命好，就是他根本不要捶，他就爬起来了。那到底哪一种叫命好，也真的非常难解释啊。所以这个作者为什么这样的小说可以在现代的社会一直被流传，因为他写出人性的两难跟矛盾。两难跟矛盾，那平常我当然会希望说我累的时候真的有个人给我捶背捶腿，这样可是真的我脊椎不好的时候，我想天哪，我就希望说我自己赶快好，要拿要别人跟你，别人怎么弄都没有你自己硬朗更好。所以这里面其实这两个东西都在人性上，可能都需要，所以他这里就呈现出这样的东西出来，好，刘姥姥说，哪里说的，我这么娇嫩，哪一天不跌两下子都要捶起来，还了得吗？那紫鹃就早打起了相连，紫鹃是谁？黛玉的丫头，林黛玉的丫头就是贾母特别关心，黛玉就拨了一个丫头给他，就是紫鹃，紫鹃就打起了相连，然后贾母他们就进来坐下了。

那林黛玉因为长辈来了，所以林黛玉亲自用小茶盘捧了一碗茶出来，注意这里绝对不是丫头捧出来，这样可以了解吗？这里是伦理备份，就是这个外祖母来了到你的房子里，所以你不能叫丫头断茶，那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所以是林黛玉亲自捧了茶盘。林黛玉是很少亲自捧茶盘，可是外祖母来了，所以这里面绝对是在讲辈分，讲一个礼教的东西，就是林黛玉亲自用小茶盘捧了一碗茶来奉育贾母，然后王夫人说我们不吃茶，姑娘不用倒了，就是不要麻烦了。林黛玉听说就命令丫头把自己窗下常坐的一张椅子挪到下手，请王夫人坐了，就是都是长辈。那刘姥姥看到窗下岸上设着笔砚，好，这里又回到刘姥姥，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个房间是林黛玉的房间，刘姥姥不知道这个房间是林黛玉的房间，所以他就在观察，看到这个房间刚才进来有竹子，地上有青苔，有十字路，有香莲，就香烛劈出来的，做出细的这个帘子，然后现在看到窗下书桌上放着毛笔，放着砚台，然后看到书架上垒着满满的书，刘姥姥就说这一定是哪位哥的书房了，哪一位公子的书房，因为像男孩子的书房，因为他觉得女孩子的房间不会是这样子，应该是绣花的东西，应该是花花绿绿的东西，那么这么多的书，这么多的笔墨纸砚，那应该是这个男孩子的房间，那贾母就笑着指着黛玉说，这是我这个外孙女的屋子，我外孙女的屋子，所以刘姥姥就留神看了林黛玉一番，然后笑着说，这哪里像个小姐的绣房，竟然比那上等的书房还好。

这里面当然也透过刘姥姥的语言透露出，贾府的这些女孩子，基本上都有点像男孩子，就像读书人，他们不是那么喜欢这种花花草草的东西，反而都很肃静，非常肃静，也都读书的，所以特别像林黛玉的这个房间，几乎都是笔墨纸砚书这些东西。那贾母就问说，唉，宝玉怎么还不来？宝玉怎么还没来？你看到贾母永远心都在他那个孙子身上啊，特别疼那个宝玉，就是没事忽然说宝玉怎么还没来？那么丫头们就答说，在池子里，船上，因为想等一下，贾母要坐船吗？宝玉就先在船上。那贾母说，谁又预备了船了？那李纨赶快说，刚才开了楼，就是阁楼，开了库房拿茶机。那我害怕老太太等下要高兴，就先预备着，说不定你喜欢。今天兴致很高，想要坐船，所以就把船先预备好了。贾母听了，正要说话，有人就回说，姨太太来了，就是薛宝钗的妈妈。姨太太来了，那贾母他们才站了起来。只见薛姨妈已经进来了，一面归坐，笑着说，今天老太太高兴，这么早晚就来了，这么早晚就来，怎么来的这么早的意思？就是说照理讲这个时候还应该睡觉梳洗吃早饭，怎么这么早就进了园子了？就是讲说，你今天兴致可真高啊。

贾母笑着说，我才说来迟了的，要罚他，不想姨太太就来迟了。你看到这里有点开玩笑，因为其实薛姨妈跟贾母他们因为不同家族，其实薛姨妈是客，所以他们讲话始终很礼貌。可是这一天因为大家都开心了，讲话就有一点开玩笑了，就说我正说谁来晚了我要罚呢，你就来了，就是说我要罚你的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