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齐物论：庄生晓梦迷蝴蝶

11 齐物论庄生晓梦迷蝴蝶

一、知识点

1.梦：

此字始见于商代甲骨文，其古字形像人倚床而睡，同时又瞋目而视的样子。“梦”本义指睡梦，引申为头脑昏乱、不清醒，又引申为虚幻、空想。

2.《梦的解析》：

《梦的解析》（德语：Die Traumdeutung 英文：The Interpretationof Dreams），是奥地利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创作的心理学理论著作，又译做《解梦》。

该书开创了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理论，被作者本人描述为“理解潜意识心理过程”的捷径。该书引入了本我概念，描述了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是用于解析梦，引申到心理学，解读人们的潜意识在梦中的表象。

3.蝴蝶：

蝴蝶（butterfly）是昆虫纲（Insecta），类脉总目（Amphiesmenoptera），鳞翅目（Lepidoptera），凤蝶总科（Papilionoidea）昆虫的统称，全世界已记载近2万种，中国的蝴蝶资源较为丰富，已记录2000多种。大部分蝴蝶触角为棒状或锤状，细长，底部略有加粗。白天活动，两翅连锁器为翅抱，身体相对纤细。

蝴蝶被誉为“会飞的花朵”，是一类非常美丽的昆虫。蝴蝶大多数体型属于中型至大型，翅展在15~260毫米之间，有2对膜质的翅。体躯长圆柱形，分为头、胸、腹三部分。体及翅膜上覆有鳞片及毛，形成各种色彩斑纹。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我们在观察事物之前，如果已经有了结论，我们的观察是不准确的，也是远离真理的。

2、你也许在庄子的齐物论慢慢会学到一个东西。是在一个现实生活的场域当中，有一个朋友要不断发表他的看法跟意见，而一定要强迫别人接受他的结论的时候，也许我们就保持沉默吧。

3、庄子也许觉得那样的辩论，那样的吵架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它没有触碰到真相。

三、全文逐字稿

我们要慢慢总结一下庄似第二篇，那举了齐物论当中很多的小小的故事，有的幽默，有的有一点让你感伤。庄子形容整个的大自然，而人活在大自然当中，观察大自然，人也就是大自然里的一部分，我们不应该把人超离在大自然之外，所以我觉得器物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可能是把自己还原到大自然里，就是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唯一。庄子所提到的天地与我并生，是说人就是跟天地在一起，所以它让我们了解，我们吃米，鹿在吃草，蚯蚓在吃，看起来是吃泥土，那乌鸦在吃这个腐烂的老鼠，这是大自然里面的各种现象，我们观察现象的同时不要急于下结论，我们在观察事物之前，如果已经有了结论，我们的观察是不准确的，也是远离真理的。

我想这次读其无论里可能一直要提醒自己的部分，可是庄子对于我们知识的这个部分，人类用知识去认识这个世界，可是庄子认为我们知识本身有这么大的障碍，因为我们总是有自己的偏见跟执着，所以没有办法摆脱知识的一种捆绑，所以他希望我们有一天能够从自己对于美丑的分别心里面跳脱出来，美丑是非真假都不要那么快于下结论。所以你也许在庄子的齐物论慢慢会学到一个东西。是在一个现实生活的场域当中，有一个朋友要不断发表他的看法跟意见，而一定要强迫别人接受他的结论的时候，也许我们就保持沉默吧。

我想庄子也许觉得那样的辩论，那样的吵架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它没有触碰到真相，因为所有的这些言语，大盐闲闲、小盐闲闲只是琐碎的语言，而这些语言都是为了夸张自己存在着价值，要你说他看法是对的，那不如就不讲话了好。所以我想在这样的状况里，庄子其实有一种感伤，我想那个感伤也就是对于人类知识的解脱的一种为难，就是我们要受教育，我们要获得知识，我们要求知，可是我们求知的方法又好像错了，我们总是在先下好结论，以后去抓我要的知识。

我不知道今天读庄子，大家会有一个感觉，我们到大学里面去受教育，我们在中学里受教育，甚至在小学受教育，我们大部分都在得结论，为了考试的是非，我们早就知道结论了。可是庄子从来不在意那个结论，他总是把我们带到大自然去观察自然的万事万物，先不要判断，先不要有结论，而是客观地观察。所以我在想，庄子如果是今天的一个老师，他大概会把所有的考试变成田野调查，把学生们带到大自然当中，让学生先去观察大自然，有多少事物存在，跟我们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因此，发现是一件重要的事，发现的过程才是求知里最重要的一个本体，而不是结论。那我想，对于特别重视考试，特别只在意结论的社会，也许庄子才是真正心灵自由的一个重点，所以我想这是特别我们在给庄子齐物论下一个结论的时候，我们希望谈的。那时我想齐物物论里面。我自己有时候把书盖起来，因为我总觉得庄子不希望我读这么多他讲的话，而希望我能够感觉到他希望我感觉到的东西。他希望我感觉到什么呢？我把书盖起来以后，我发现齐物论里面有两个，他对梦的描述特别的惊人，一个是我们已经谈过的庄子的梦，饮酒者淡而哭泣，梦哭泣者淡而甜烈。是在说我们如果知事没有办法真正帮助我们去观察事物。

我们不过永远在一个梦里面，我们梦到喝酒的快乐，可是一旦觉醒才发现是一场大梦，我就哭了，我哭得这么伤心，忽然醒过来发现哭原来是一个梦，我就去打猎了，可是 3 件事是 3 个虚妄的梦。

我们在谈庄子齐物论的最后，希望大家能够对齐物论里他借着梦来阐述他的哲学非常深的意义，以及对后世长久的影响。我们都觉得庄子有时候像一个在做梦的人，或者有时候他希望把读者带进他的梦境当中去。他最有名的当然是岐悟论的最后结尾的时候，他讲到他自己，他说庄周庄周梦为蝴蝶，他说我做梦，梦到我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这是他的梦。可是我们知道庄子谈过人在梦中不知道是梦，他一定把它当一个真实的现象。庄子总是提醒我们说，你梦到你变成蝴蝶了，你在空中翩翩起舞，华丽缤纷，在灿烂的阳光里，是这么值得歌颂的一个生命。可是它是一个梦。可作为庄周，作为自己，其实没有办法判断他是梦，因为梦必须跟觉醒相对以后，我们才可能知道它是一场梦。因为在前面庄子提过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你只要在梦中，你其实不知道他是梦。

我想庄子蝴蝶梦的故事对后代发生了多么巨大的影响，因为他只是讲了一个他自己的故事，也许他真的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可这一段文字的漂亮，你忽然觉得它好像不只是一种哲学，而是比所有的文学还要漂亮。庄周梦为蝴蝶，徐徐然，蝴蝶也，自愈是，至于不知舟也。意思是说，我梦到我变成了蝴蝶，在空中飞来飞去，我觉得我就是一只蝴蝶，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庄周。我是活在一个梦里面的自己，而他真正的自己其实不是那个蝴蝶，而是庄周。可是在梦里，他无法判断，俄然抉择。矍然周也愕然，是说突然间醒了。

我们梦常常会有惊醒的时分，梦醒时分，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有时候是解脱，有时候是感伤。如果你的梦是一个美丽的梦，醒过来以后觉得好畅惘，因为刚才拿在手上所有华丽的珠宝原来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可是如果刚才是一个噩梦，可能脖子上有一根绳子正在绞刑台上，要被绞死，那个呼吸无法通畅的窒息的痛苦，忽然梦醒的时候，它就是一种解脱，所以你觉得庆幸原来是一场梦。

庄子在谈蝴蝶梦的时候，碰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本质是说他在梦到他自己是蝴蝶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庄周。因此我平常说的这个我在梦里面是不存在的，而且没有存在的意义跟价值。我平常被人家提到我的名次，会因为提到这个名字而快乐或者不快乐，别人说这个人很好，你快乐，别人辱骂这个名字，你觉得很痛苦。可是在梦里面这些快乐跟不快乐全部都是虚假的东西。所以庄子用这样的方法在讲说，我梦到了那个蝴蝶，我根本没有自己，然后醒过来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是我，我并不是蝴蝶。他就问了一句话，他说不知道舟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舟与。那刚才到底是蝴蝶在梦到我，还是我梦到了蝴蝶？我想这是庄子哲学里最动人的一段。后来李商引最有名的诗句说，庄生晓梦迷蝴蝶，就是讲的这一段。所以我想庄子其实希望我们自己回到自己的梦境，对自己的梦境做更多一点的思维感觉，然后去思考那个梦跟真实之间的互动与关联，也许才是真正蝴蝶梦的本意吧。

我们要总结装死第二篇齐物论。在总结齐物论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他在奇，无论当中提到的两个用梦来解释的哲学，或者不一定是哲学，只是一个生命的现象，他讲的第一个梦的故事是梦到了喝酒，梦到了哭泣，梦到了打猎，三个连续的梦，一个人在梦到喝酒，喝到开心的不得了，觉得人生美好，如此美好，可以喝这么好的酒，这么美味的酒，可是他所有的快乐，他所有在酒里的陶醉，一旦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是梦的时候，他就会大哭起来，因为发现一切的美好，一切的陶醉，原来是假的，原来这么不真实，他就拼命地哭，号啕大哭，觉得生命没有任何一点存活的意义，陷在巨大的绝望当中。

可是梦饮酒者淡而哭泣，梦哭泣者淡而甜烈，那个淡是黎明，是一旦觉醒过来以后，发现怎么哭泣也是假的，刚才哭的那么伤心，好像还带着泪痕，被子枕头上都哭湿了，可是发现根本是一个假的。刚才的哭泣其实是一场梦，所以我们喝酒的快乐陶醉，哭泣的哀伤绝望，原来都这么不真实。

庄子好像希望借着梦的故事提醒我们说，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你在梦的时候，你其实根本不知道它是一场梦。我想这样的一种觉悟，大概有一种巨大的震撼力，因为我忽然会觉得，我不知道我此刻是不是在做梦中，如果此刻在梦中，那我此刻的得益于痛苦不是都没有意义吗？那我想庄子真正碰触的本题其实是生死，是说如果还没有碰到死亡，我根本不知道活着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对活着所下的许许多多的判断其实都是假的假设，都是一种假设，是虚拟的假设。因此他带着我们再进到他自己的梦境当中，他说庄周梦为蝴蝶，说我梦到了我变成蝴蝶了，然后就在天空飞来飞去，高高低低，浮浮沉沉，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蝴蝶。而在梦中我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叫庄周的人。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我们有时候在梦里面不再是自己了，我们可能是另外一种生命的存在，可能是一朵花，可能像庄周是变成了一只蝴蝶，可能是毛毛虫，可能是一片叶子。有时候跟朋友坐下来谈谈记忆当中的梦，觉得非常有趣。

每个人都有一些梦的经验，而这个梦在 20 世纪的初期经由维尔纳学派的医生弗洛伊德也做了非常精彩的梦的解析，发现梦其实是真实的另外一面之词，所以梦到自己在天空中变成了蝴蝶的庄舟，它的生命里面是不是有一个蝴蝶的部分本来就存在那边，而那个时候蝴蝶变成了它的本体，他自己的部分反而消失不见了。

可是没有多久，他醒了以后发现原来他还是庄周，还是一个活在人世间，靠着吃米饭为生的一个人，他又调回来了，所以他就问自己说，刚才到底是蝴蝶梦到了我，还是我梦到了蝴蝶？我们对于自己跟万事万物之间的界分不清楚的时候，是不是根本没有什么知识可言，我们以为我们了解了万事万物，可是也许我们在一个巨大的无知的梦境当中，所以庄子希望变成蝴蝶吗？还是蝴蝶希望变成庄子？这一场梦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解答的千古遗案以后，启发了很多人，写庄生小梦迷蝴蝶这么美的诗，写出红楼梦这么惊人的小说，假作真，真实亦假，可是庄子的梦永远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也许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齐物论里找到我们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