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美索不达米亚：世界文明的起点

蒋勋美学启蒙讲义08 美索不达米亚世界文明的起点

一、知识点：

1、大食：是tazi或taziks的音译外来词，是由发音演变而来的，名词并没有实际含义，与食物也是也没有任何关系，代指阿拉伯人及其周边同源的国家，不过tazi或taziks最初只是一个部落或者地区的名称，由波斯传入中国，唐人也没有改换这一称呼，大食被唐朝直接拿来用来代指整个阿拉伯地区的国家，为了区分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又有白衣大食 、黑衣大食、 绿衣大食等称呼。

2、黄绿釉料：在釉中加上某种氧化金属，焙烧后，就会显现某种固有色泽，故称“颜色釉”。釉料中加入不同的金属氧化物为着色剂，在一定温度与气温中烧成，会呈现不同色泽的釉，成为颜色釉。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我们知道这是全世界最早的法典，而且这么严格的法典，它比后来所谓的罗马法这些东西都要早太多了。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法典的精神构成了这个地区的一个帝国里面的传承

2、虽然过去很可能他把这个东西诉诸于宗教的迷信，比如说他有他的解释为什么会发生日食，为什么会发生月食，可是不要忽略这种对天文的观察，本身是它在自然宇宙的周期里面的一个非常甚密的思考，而跟文明非常有关，就是文明的曙光是对于整个周期的一种掌握。

三、全文逐字稿

谈到人类最早的文明都几乎跟河流发生了不可分割的关系。我们提到了几个古老的文明，像印度的文明来自于印度河、恒河，我们也提到了古老的埃及跟尼罗河之间的关系，我们也谈到了中国古代的文明跟黄河长江的关系，那么我们陆陆续续会跟大家介绍每一条河流，就像一个母亲跟婴儿的脐带一样，它怎么样去滋养去丰富了一个文化，甚至我们也提到任何一个聚落，一个村落，一个城市，其实也都可以找到一条喂养它的河流，就像台北市跟淡水河的关系，就像巴黎跟塞纳河的关系，就像伦敦跟泰晤士河的关系，就像罗马跟台伯河的关系，我们可以举不胜举的谈到每一条河流怎么样去灌溉大地，怎么样使人居住在河流的两岸，开始发展他们的文化。

那么一个比较丰富的文明，它会不断的以这条河流作为一个中心点去发展出城市的年轮。就像我们在巴黎的话，我们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塞纳河今天还是一个重要的巴黎的中心位置，所以大家讲河右岸，河左岸，都是因为所有的文化都是从这一条塞纳河往两边发展的。有时候我们也会觉得因为工业文明，商业文明的发展，大家慢慢的脱离了农业时代跟河流的这种互动关系，所以像台北市逐渐把繁荣的西区迁移到了东区，而所谓西区，也就是沿着淡水河发展出来的繁荣的河港城市逐渐没落之后，那么东区就繁荣起来。

那么如何在一个城市改换转型的过程里，能够不遗忘掉它原有的这个养育它的一条河流，我想是近代文明非常关注的问题。所以大概在工业革命之后，尤其到20世纪的后半期，我们看到很多先进的国家都努力的使已经被污染被遗弃，被高高的堤防所包起来的河流，能够重新的被城市居民认识，拆掉堤防，能够化解河流的污染，能够让人更亲近水。所以我们说亲水这件事情不再是过去的依赖关系。

我们可以说这条河流过去像一个母亲，那么他养大了一个孩子，那么后来这个孩子有一点忘恩负义，就弃养了母亲，所以这条河流变成大家丢垃圾，大家去污染它，然后用提防把它高高的围起来的一个很荒凉的地方。那么现在拆掉了，提防重新让河流能够干净，让人可以坐在河边。

是这一个曾经弃养母亲的孩子又回来了，那么坐在河边感谢母亲，也敬重母亲，所以今天谈到河流的文明，它的意义非常不同，我觉得是人类对河流的重新怀抱着一种像对母亲的感谢之意一样，那么再去认知古老文明，那么在所有古老的河流文明当中，其实有一个应该算是最应该被提出来的就是美索不达米亚。

我们知道美索不达米亚这个地区，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伊朗伊拉克这些部分，特别是伊拉克这个地区，那么古文明曾经是人类历史上排名在最前面的部分，它的古老文明的发展甚至比埃及比中国比印度都还要早。

那么甚至有人认为如果世界有一个文明的起点的话，很多人认为有可能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就在这个地方发展出了一个高度的文明，而这个文明后来往不同的当方向发展。

比如说很多人发现到欧洲的文明，就是后来地中海沿岸的埃及或者是希腊的文明，到今天英国法国西欧的文明是从美索不达米亚发源的，那么也有人认为包括印度中国的文明也是从美索布达米亚就是美索布达米亚的高度文明往东走往西走，各自发展成了世界文化。

那么当然这一个观点目前还没有完全被考古证实，可是可以说明美索不达米亚这个地区大概是人类最早发展出高度农业文明的一个地区，而它发展高度的农业文明当然跟河流有关，所以这个地区其实也有一个大家不会陌生的名字叫做两河流域，而这两河流域是因为有两条河流构成了高度文明的一个发展作为基础，就是底格里斯河跟幼发拉底河。

我想我们在读古代历史的时候，从可能小学到国中我们都会读到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构成的两河文明，这些名称很有趣，过去一直觉得它是非常古老的，名称好像只有在古代存在。可是像最近发生美国跟伊拉克战争美伊战争当中，在很多的媒体报道里又看到了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所以忽然觉得这个炮火连天，这种民不聊生的一个蛮被战争蹂躏的土地，其实也就是我们历史上度过的有高度文明的两河流域。

那么这两条河流底格里斯和幼发拉底河，他们有1:30平行的在发展，那么构成了一个有一点新月湾状的一个一块土地，就是两条河流中间夹着的这块土地是最肥沃的，所以大家利用水来灌溉来发展农业，所以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月弯形的土地。

那么最早在这里进行考古的多半是法国的学者就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可颂，在法文里面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月初的新月叫做可颂，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我们早上吃的法国面包越牛角形面包也叫可颂，所以有人就把这块土地翻译成肥沃月湾非常肥沃的一个月湾型的土地，那么在这个土地里就构成了我们最想要了解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起点。

也许对很多朋友来讲，美索不达米亚的文明比起印度文明或埃及文明都可能是我们最陌生的一部分。我想对于很多朋友来讲，真正亲自去过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的朋友。事实上还是比较属于少数。

那么当然也是因为这些地区，那么这些年其实从二战以后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其实他一直在长期的战争当中，我们不晓得是什么样的一种原因造成今天这块土地，我们所说的波斯湾地区好像总是战云密布。

当然我们从古老的历史来看，美索布达米亚这块土地曾经在两条河流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构成这个肥沃的土地，曾经是许多农业民族安居乐业的地方，他们在这边创建了非常高度的文明，可是也的确我们看到这个地区所谓的西部亚洲的一块，当年非常肥沃的土地，它其实没有什么天险，我们所说的天险就是说可能是山或者是山脉这些防范敌人入侵的地方。

那么在这一片大平原上，我们看到它必须防守的话，一个是靠河流，一个就是建立非常牢固的城墙。所以在18世纪左右的时候，我们看到很多欧洲的学者开始对于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发生了很大的兴趣，所以他们一批一批的就住在这个地区，然后进行很多考古的挖掘工作。因为大家都知道古代有一个比如说高度的文明叫做巴比伦，巴比伦不见了，大家更不知道在历史上巴比伦跑到哪里去了。

还曾经传说巴比伦所建造的空中花园，曾经是古代世界里面世界的七大奇景之一，让人家赞叹的，可是今天完全不存在都毁灭了，到了现场片黄沙漫漫，其实看不到什么文明的遗迹了，那么所以考古学家就必须往地底下去挖，因为他们相信这些古代的文明应该还埋藏在地底下，所以当时像英国、法国这些比较强势的国家，那么他们就进行了很多考古的投资，比如说罗浮宫本身在法国的国家支持底下就养了一批的考古学家，根本就住在底格里斯河跟尤发拉底河，他们常年领薪水，然后进行考古挖掘，然后带领当地的民众去做很多的勘察。

那么这一批的考古的工作的确发现了追到将近1万年前的古文明，很多东西就出土了，那么出土的这批东西并没有留在当地，在当时我们可以说这些地区还在很落后的状况，民族意识各方面都不强，有点像清朝末年的敦煌，当时被英国人法国人发现他们一车一车就把东西带走，当一个弱势的国家，根本无法自保，他对文化也没有这么高的认知，所以也就任人掠夺。

所以其实美索布达米亚最好的一批东西，在当时考古发现了之后，很多都运到了罗浮宫，所以我们现在在巴黎的罗浮宫会看到有一个特别的馆，特别的区域展示这些出土的东西，大概从18世纪以后一两百年当中陆续出土的东西。当然我们知道美索布达米亚现在他有一个国家伊拉克，他当然禁止外面的人来挖掘来考古，所以它也就变成伊拉克自己的国家博物馆里面重要的收藏。

可是非常多精彩的东西其实都被移走了，已经被移走，所以我自己在德国在法国都看到了非常多这些地方出土的东西，大英博物馆也有，巴黎的收藏多半是比较文物性的。我说的文物性就是比如说那个时代人所做出来的陶罐，陶瓷的罐子，还有一些石雕的作品，像汉谟拉比法典，这是大概这个地方挖出来最有名的东西，现在也在罗浮宫，所以它是比较文物性的。

在大英博物馆，我看到很多是整座的地下发现的带宫殿整个被搬走，因为当时的宫殿完全用石头来砌建，所以如果去过大英博物馆的朋友可能记得有好几个房间，你走进去根本等于是走进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个波斯王朝的王城一样，就是古代波斯也在这个地方，建国的巴比伦之后就是波斯，其实都是非常强大的国家。

这些国家都有一些特色，我必须谈到就是说我们知道古代的历史里面，波斯曾经跟希腊发生过很多次的战争，其实在这个战争过程里早期都是波斯营的，可能大家听到过像提洛同盟，提洛同盟就是当时希腊的雅典城邦，他号召所有希腊其他的城邦像迈锡尼，柯林斯他跟他们说我们希腊的城邦太小，我们每个城邦只有5000人，然后大家各自独立互不相干，波斯是一个大帝国，波斯每次来打雅典，打雅典的时候，柯林斯就觉得跟我没关系，反正我在旁边你打雅典不要打我就好了。

可是波斯打完希腊就会打柯林斯，打完柯林斯就会打斯巴达。所以这个很聪明的雅典的统治者伯里克里斯就号召大家说我们必须要有一个联盟，所以组织了一个叫提洛同盟，就等于是希腊第一次的联盟军队，然后去对抗波斯，那么才打败了波斯，波斯才被赶出去。可这里说明古代的波斯是一个大帝国，大家一定听过大流氏一世这种名字，他当时是一个高度集权中央独裁的帝国。

我记得我们前面提过所有河流的文明都跟帝国有关，如果我们今天并不用偏见去说，帝制一定是不好的制度，我们也不认为民主一定是好的制度，其实它是各有优点，各有劣点，我们就要分析为什么河流的文明，不管是印度，不管是中国，不管是埃及，不管是美索不达米亚都是帝国形态。

因为河流本身水的管理必须要有一个中央集权的制度，因为我举例是说，黄河的上游跟下游有5000里长，你上游的人把水污染了，把水用完了，下游的人都不能生活了，所以他最后一定渴望有一个强而有力的中央政府能够管理这条河流。那么管理这条河流绝对不是一个小的城邦，而是一个大帝国。所以我们会从这个角度去了解到，为什么在美索不达米亚一直发展出一种强权政治，好像一直到今天伊拉克还是强权政治，可能跟它的河流的文明发展出来的传统，它的政治规模跟组织有密切的关系。

谈到美索不达米亚，我们第一个跟大家谈到了他们的政治组织一个帝国的形态，因为我在大英博物馆跟德国的柏林国家博物馆都看到非常巨大被挖出来的古代巴比伦到波斯时代的城墙的巨大厚重，到了惊人的地步。尤其是城门最壮观就是城门，他们常常把他们自己的君王的像头像后面加一个狮子，然后放在城门口去做一种守卫的感觉。

所以我们看到美索不达米亚的君王的相都非常的权威感，那种专制中央集权的帝王的感觉有时候是很巨大，大概高到十几公尺的一个皇帝的像手上抱着一批一头狮子，好像那种雄伟威猛的感觉。所以我想大家也知道，狮子其实最早是从这个地方出来的，就这个草原里的狮子变成了他们的守护神，变成了他们的一种图腾符号。

狮子也常常代表君王的这种威严，而且狮子常常在他的两页，它脚的两页底下还加了翅膀就指飞狮，后来就影响到中国的狮子其实是来自于东亚，就是美索不达米亚这个地方，因为中国本身没有狮子，中国只有老虎没有狮子，所以大家后来会发现很有趣，就石狮子变成中国庙宇，皇宫有钱人家门口不可少的东西，可这个狮子是外来的，并不是本土的，而且是狮子越叼越可爱。

是因为中国人根本没有看过狮子，当时偶然会有进贡的狮子，可大部分的艺术家根本没有看过狮子，后来在卢沟桥上面坐的狮子好玩的不得了，是因为他们是用哈巴狗的造型做出来，所以你可以看到过年过节里面的舞狮，狮子其实来自于西部亚洲，可他一点都不威严，他反而变成可爱的不得了，变成宠物了。

那么所以这里面可以看到一个图像的发展，所以这里也说明美索不达米亚对全世界的影响都非常大，因为很多的图像最早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发展，我在柏林的国家博物馆看到他们的整个的城墙，是用一种黄绿釉料的陶砖烧起来的非常大的砖块，然后上面全部是黄绿的釉料，而黄绿的釉料很熟悉，我才想到中国唐朝所有的唐三彩都是这种釉料，所以我们也可以看到唐朝的时候跟这个地区的关系非常密切，所以我们叫做大食。

当时唐朝把这个地方叫做大食，食物的食，那么就是阿拉伯商人，他们大批一批批骑着骆驼就到了长安城来做生意，带来很多地毯，也把当地的制陶釉料的这种技法带到了唐朝，所以唐朝就出现大批大批的唐三彩风格，艺术上的style风格根本是美索不达米亚，所以我在这里都希望大家了解到美索不达米亚对全世界非常重大的影响。

我再谈一个米索布达米亚对全世界的影响，也许大家会吓一跳，就是今天全世界年轻人碰了面就会就会做朋友，第一个问的就是说你什么星座，我们知道星座是巴比伦发展出来的，就巴比伦是世界上最早的观察整个的太阳的黄道十二宫，然后去把它定出星座，不同的时辰，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星座来主导宇宙的力量，而这里面是一个循环。

所以上一次我记得美索不达米亚在罗浮宫的有一批东西在台湾展览过，那么其中我们就看到有一块石头上雕了一个羊的头，然后羊的头下半身是一条鱼，熟悉星座的人就知道这根本就是摩羯座就是山羊座的造型。可是很多朋友在现场吓一跳，说天怎么8000年前巴比伦就已经有星座的图像出来了。

好，所以我们看到这个是巴比伦文化其实在全世界非常大的影响。不管我们今天说我们相不相信星座，可它在整个人类观察季节，观察整个天文定位方向都有极大的影响性，所以我不觉得星座只是一个迷信，它其实是一个人类在大自然当中对宇宙运行的一个最早的观察，而且他做了这么详细的记录。

那么有人认为埃及的人面狮身像是因为那个年代刚好制作的年代，是狮子座在天空主宰整个的太阳星系的时候，所以这里面又可能跟美索不达米有关，我们看到后来有很多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些造型影响到了埃及文明，所以这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认为美索不达米亚可能是世界文化的起点，因为它很多的符号不断往各处在走，甚至以后我们会讲到黄河流域有很多陶罐上的一些圆圈符号。

那么现在发现美索不达米亚可能比中国更早就已经存在过，那在早期的时候，我们看到也有人从文字上做探讨，像民国初年重要的一位文字学家考古学家郭沫若后来留在大陆的，他在研究中国古代的经文，就是刻在铜器上的字，有一个字叫皇帝的帝这个字，他发现这个字跟美索布达米亚最早期的谢行文字当中的符号竟然是一样的，所以这些当然有待证明将来重新去理解美索布达米亚究竟是不是世界文明的最早起点。

刚才提到楔形文字，他们拿硬的芦苇杆在软的泥土上所切出来的这种文字，其实是世界上最早文字的起源。而这个文字很明显的影响到埃及的文字，可是有没有影响到中国的文字？郭沫若他们做了一些探讨，还没有最后的结论就是了。

好，所以这些部分都让我们在今天探讨美索不达米亚的两河文明的时候，我们对它的出土的这些作品发生了非常深刻的兴趣，他们的陶罐，他们的玉雕，他们用红玉髓做出非常美的项链，他们的星座，他们的汉莫拉比法典，大概都是全世界最早的文明的一些很高度成就的这些一些留下来的遗迹，那么现在也都陆续已经被出土而保留在世界各大博物馆当中，提供我们对古代文明历史的一个认知。

在美索不达米亚这一条文明的河流区，我们可以看到它发展出的古代的文明，包括对天文地理星象的认知，可是除了星象的认知以外，我们看到它必须用非常严格的比如说几何学或者数学或者天文去把这个知识记录下来。

所以像历法，我们历法是说我们怎么样把一年定出一个时间的季节的转换，比如说怎么去规定太阳的周期是365天，那么这30 百65天最后他怎么样去有一个循环跟周期，我特别提到周期是我们发现只有农业民族，他会注意到周期，因为农业本身从播种到麦类的成长，一直到收割，它是有一个周期性的，而且种子本身从发芽到成长到最后结果，然后重新再播种，它这个周期是跟自然率有关的。

所以为什么他们坐在旷野里会对星座做这么多的观察，我们会发现打猎的民族比较不关心到周期，因为它是逐水草而居的，所以它比较没有我们所说的历法，不管是以月亮来记历法或者以太阳来记历法，其实都是在注意循环跟宇宙的循环跟周期。

所以我们有时候很惊讶，这些古老的文明和尤其是河流文明的农业民族，他对于星象的了解绝对比我们今天厉害，它可以对于比如说火星，什么时候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最靠近地球，最靠近月球，它有非常详细的记录，或者对日食月食也有非常仔细的记录。虽然过去很可能他把这个东西诉诸于宗教的迷信，比如说他有他的解释为什么会发生日食，为什么会发生月食，可是不要忽略这种对天文的观察，本身是它在自然宇宙的周期里面的一个非常甚密的思考，而跟文明非常有关，就是文明的曙光是对于整个周期的一种掌握。

所以我常常觉得有时候我们只是讲说巴比伦他们发展出了星座，那么今天我们说你是狮子座，我是山羊座，那么好像变成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可是我一直觉得大家有时候不容易去思考好玩的星座的背后，其实有一整套非常严格的文明的发展，如果他没有一种很仔细对天上这么复杂的繁星的一种记录的话，他定不出星座出来。

比如说我们今天有时候去旅行，我们到澎湖，我们到郊外我们会看到满天的繁星，可是我们没有几个星座叫得出名字，除非你经过一个很严格的训练和练习，那么当我要求这些对星座比较认识很久的朋友来跟我讲星座的时候，他们是翻着书在跟我讲的，可是我们不要忘记在巴比伦的时代，当时他们已经能够把这个星座在12个月当中的12宫定出了非常严格的规则，而且是按照天空不同的方位，新的主宰的力量，最后去定出星座的。

而且如果我想我们现在玩星座的朋友也知道，有的人会说你的太阳坐在哪里，你的月亮坐在哪里，你的上升在哪里，然后你的木星、土星、水星在哪里？我们就会发现它并不那么单纯的，它是复杂到说在这个时刻，比如说我们假设以星座来讲，它常常会弹出到好，我在集年几月几日几点几时几分，什么地方出生，那么出生的这一个时刻当中，整个在这个点上面，什么星座在哪一个宫，什么星座在哪一个宫，就是太阳宫，月亮宫是什么？它是非常复杂的一个东西。

连我们今天在电脑里，比如说有人把我的星座用星盘在电脑里软体里去把它印出来，列印出来交给我，我拿到手上是31页，这么繁复的31页， A4纸一共印了31页，我就很惊讶说古代的巴比伦伦的人，他对这个星座的了解是多么繁复的，因为他不只是了解我这个星座而已，如果是很多的星座来讲，那么这个是多么厚的一本书，如果要编辑起来，所以这些部分都让我们看到古老的美索布达他在观察天象上的能力，最后使他定出了很严格的几何学方位、学天文学数学的知识，那么绝对跟他定历法，甚至发展出他的人世间的管理学有关。

所以当我看到罗浮宫的汉谟拉比法典的时候，非常惊讶，因为上面是汉谟拉比的，像汉谟拉比是一个皇帝，他颁布法典的时候，他不是他自己颁布，他是借着太阳王来颁颁布，他说有一个神太阳神，他要求他颁布法典，所以这里面当然有一点是神权跟军权结合在一起，有点像中国古代说皇帝叫做天子，你在人间代表了父亲在天上的地位来颁布法令的。

所以如果大家有机会到罗浮宫去看，汉谟拉比法典，你特别注意法典的上面其实是有一个图像，汉谟拉比站在那边非常尊敬的走向一个坐在那里的人，坐在那里的人其实不是人是太阳神，所以他很尊敬的向他行礼敬拜，表示说我接受你来颁布这个法典，所以底下才是文字。

这个文字很详细的规定，一条土地怎么买卖，婚姻制度怎么规范，在一家之主男性去世以后，财产怎么去分别？全部在汉谟拉比法典上。我们知道这是全世界最早的法典，而且这么严格的法典，它比后来所谓的罗马法这些东西都要早太多了。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法典的精神构成了这个地区的一个帝国里面的传承。

我们知道帝国基本上是中央集权，它是专制的，它也需要有一个非常严格可以推行的执行力量很强的法典。如果没有这个法典，这个帝国无法维持，所以我们都知道说像希腊它的法律不是那么强，它是哲学比较强，因为它是小城邦，可是帝国它一定发展这种法典，所以这些都是两河流域的古文明它所延续下来的一个文化的力量。

那么也许我们今天用这个东西来看，现在的伊拉克，你忽然觉得现在伊拉克的统治者好像古代的汉谟拉比，他也代表一个神权在人间的发言，他也很独裁，他非常中央集权，然后他们也非常的严格，他们在法律上定定好规则以后是不能动摇的。

突然你会觉得虽然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伊斯兰教，可是好像还传承着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精神，这是为什么我觉得在这几次里，我们谈古代文明，可是我也希望大家注意到古代文明在今天在我们的身上可能还有强大的影响力。当我们下一次提到黄河流域的时候，我们要注意到黄河长江的古文明是不是在今天在中国的地区里还是发生很巨大的影响力，也是我们关切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