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荡子诗文集诗卷-005

17.《延长的日子》

想起紫云英飘飞的天空

想起紫云英

想起另一个世界

而你的微笑很远很远了

咖啡很苦

不加糖的下午

我喝到最浅处就不想再喝

虽然最浅

老觉得也是最甜和最美的

杯已透底了

日子却一刻刻长起来

1986-1988

18.《草帽死了》

把草帽丢在路旁死去

路上的太阳贴在我们脸上

于是我们得同一种病

未能去看医生

我们把脚伸进水里，把头伸进水龙头下

不去想有什么后果

一个白须老者递过来一杆拐杖

我们就躺在树荫里

红红绿绿的树

树顶两只小鸟成熟地对歌

冬天却横加干涉

不许他们对歌、筑巢

而他们没有家

睡了很久很久

我们才梦见出发

一路上哭哭泣泣

草帽死得好悲惨

火辣辣的太阳

烤着我们的泪花

1986-1988

19.《小屋》

你不想离去这土地

你不想离去这小屋

用你的泪，溶解小屋四周的冰凌

用你的心，破碎如瓦挡住小屋的寒霜

而我已经来迟

在你离去的门边倚望

远远的脚步声震耳，却不有印痕

深冬的冽凛之外，可摸到

温暖的悲

纸扎蝴蝶在墙上，花在墙上

小屋井然如你诉说的爱

如你的男人

在河池边踱来踱去的等待

却深冬无限进入

红裙子以柜帘轻轻颤启

泪光悲红，夜晚悲红

孤影是离去的脚步

悄然暗淡

如你的枝梅点缀

喊声在那里潮起潮落

你的哭泣无声，伸手间

却不能接过你递来的纤纤恋情

我只能徘徊于你周遭

小屋是你，灰瓦是你，门是你

门道在黑暗中没有响动

而黑暗以深为海，以触不到手指为海

我呼不出水面

1986-1988

20.《小窗》

背影远去

你还在痴望什么

小窗

开在深蓝的夜色中

想象含羞的夜色中

窗扉已经敞开

倩影徘徊在瞳仁

窗外

月影、树影、倩影

思念的河没有泪痕

清风抚摸张张信笺

宁静的夜里

相思翻涌

1986-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