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外科的黑色喜剧2懒鬼拼命三郎和混文凭者
盖瑞和卡尔走回手术室,湿漉漉的双手高举在前面。手术助理帮他们将手弄干,穿上长袍。盖瑞将病人剃过头发,预备动手术的部位涂上一种咖啡色的药水,然后盖上几张蓝布,直到只看得到邮票大小的一片咖啡色头皮。我站在那里,被贴着墙壁。两位医师则围着那小块咖啡色地带切切割割,并将丹迪钱塞进伤口里。丹迪钱是根据另一位神经外科发展史上的英雄华尔达丹迪而命名的。这时候由于沾上了血,周围的伤口周围的。
呃,蓝布已经变成了一片片的紫色,用电烧纸写的同时,只听见一阵的嗡嗡声,空气也有一点烟雾弥漫。我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几步,凑到手术台边,偷偷瞄了那伤口。伤口现阶段看起来好像一个张开的嘴巴,在红红的嘴唇之下,是一块白白的东西。呃,那是头骨吗?我问道。哦,是的。盖瑞回答,应该钻动了,钻动,哎哟,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材很高,体态粗犷,头发全白,大约70几岁的家伙向我们咆哮。我说还得多久啊?老天呐,卡儿,你在这儿弄多久了呀?我给你十分钟啊,我十分钟之内就会回。
对了,哦,是的。卡尔回答,视线始终落在手边在做的事情。我刚刚在告诉盖瑞怎样弄开枕骨动脉,哦,好极了。粗犷汉子说,十分钟我就回来,到时候我要看到他的小脑啊。房门猛地一下关了起来,一切立刻归于沉寂。我凑过去问盖瑞,盖瑞他是老板吗?他扭过头来扫了我一眼。
嗯,正是他。卡尔像犬吠般大声的说,你们都听到了,我们只有十分钟来打开这位仁兄的头。
来,盖瑞拿开颅器在这钻个洞,就在耳朵后面乳突骨旁边。盖瑞伸手从塑胶管里抽出了一个好像手电筒的工具,它的尾巴有一条黑色的粗塑胶管,一直连到手术台边的一桶氮气上。在手电筒的顶端是一个短圆锥体,圆锥体上是一个螺丝状的切割刀。
盖瑞解释哦,这是开颅器,呃,我们用它来撞开他的头骨。嗯,他怎么晓得什么时候停呢?在他钻的脑子之前,我问道。啊,他有气压启动离合装置。盖瑞边说边用手指按着圆锥体上的钻孔刀。呃,当他穿透头骨时,离合器启动,钻头啊,便会停下来,就这么简单。盖瑞压下开路器的开关,钻头立刻活动起来,尖声作响。当他将钻头压在象牙色的头骨上用力钻时,卡尔斯将注水器对准伤口喷水,一片片白色的骨头碎片从洞口飞出来。卡尔将碎屑全冲到蓝布上。大约钻了一分钟,盖瑞的手臂突然往前跳了一下。
急忙停住,还在转动的钻头及部分钻柄都跑到头骨里面,刹那间,在洞口的白色骨头碎屑立即化为殷红色,完全是反射作用。盖瑞松开手指,钻子也停了下来,这个机器本来应该在碰到脑子之前就停下来,结果钻的比两位住院医师预期的要深,深的太多了哦,天呐。
卡尔大叫了起来,不是,你他妈钻子根本没停下来呀,刚刚还在说他有离合装置,那这东西怎么,怎么没停啊?他将开颅器从盖瑞手中抢过来,从病人头颅中拔出来,一股鲜血涌出,另外还有一些像草莓奶昔的液体从小洞里流出来。啊,我,我们怎么办呢?盖瑞呻吟道。
我们还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办,你不要乱动,快拿个蓝泥姑给我洗手。护士递了一把形状凶恶有点像指甲钳的剪刀给卡尔,他狂乱的拔掉一些头骨,要将小洞弄大一点,我需要评估损害程度,要立刻知道。我希望我们只让他费了小脑,要是我们钻到了他的脑干,那我们就完了。
卡尔原先的学者风范烟消云散,只剩下惊恐万状的喋喋不休,哎呀,我的意思是说,天呐,我从来没看到钻的这么深的。
转到头的内侧时,你还感觉不出来吗?天呐,希望脑干没事,请告诉我,他的脑干没坏掉。手术室门又打开了,老板又来了。
哎,一切都好吧,我说一切都好吧。
是是是,挺好的。卡尔结结巴巴的说,我们刚刚刮到小脑,我想一切都好,那行,五分钟啊,我很快去喝杯咖啡就回来。五分钟,卡尔转动手中的器具,在伤口处弄了老半天,终于宣布损害程度尚可接受。哎,只损伤了一侧小脑。这家伙的手臂啊,有一阵子会不怎么稳定,不过慢慢会好的。哎,给我一大块止血棉吧,老板不会晓得的,他在伤口上盖了一块白色的布,就好像小孩子不小心在家里餐桌上弄了一道划痕,怕爸爸妈妈责骂,便用报纸将划痕盖住一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走出房间,害怕看到老板掀开卡尔放在那里的报纸之后,可。
能出现的骂人场面我也知道,一般人会有事往下责怪,而我就是最低层的那个人。一切结束之后,我在休息室碰到了盖瑞,便问他后来手术进行的如何,他坐在椅子上仍然冒汗发抖,哎呀,还好啊,我想病人没事,但老天呐,我差点把那家伙弄死,我一定是太往前或太用力或什么的,哎呀,我也不知道。他耸了耸肩,就伸出他的食指。
哎,看到这个没有啊,看到了,如果你想靠脑外科谋生的话,你的心脏血管要有这么强壮才行。虽然我每天早上都替盖瑞端咖啡,但事实上,在整个训练期间,我都是埃里克的奴隶,埃里克要做的事情很多。
那些事甚至连医学系三年级的学生就能应付。疲惫不堪的艾里克很快就教会我怎样帮病人拆线及伤口换药等。他也派我去问病人一些他忘了问的问题,像对什么过敏,有没有带X线片,早上有没有上大号。我变成了干粗活的小狗,整理实验室送来的报告,影印期刊里的文章,或者将医师遗忘在病人房间的袍子带回来。我真正的贡献是记了很多的HMP就是history及两个字的第一个字母,意思是病史及体验。病史包括病人对自己的病况的描述,特别是主诉,如我吃东西时脸就疼,目前情况如三年前我的脸开始痛,从去年12月起越来越糟过。
去的病史,如我有糖尿病,胆囊已经割掉了,目前服用药物情况,对什么过敏,职业、抽烟喝酒的习惯等。体检就是身体检查,就算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今天,有3/4以上的情况,单靠HMP的资料就可以诊断出病人到底得了什么病。每个住院病人都必须有一份HMP记录在案。在比较忙碌的日子里,神经外科一天起码进来12个病人,就算一份不怎么复杂的HMP记录都需要30分钟才能做好。因此,要在天黑以前完成所有病人的HMP记录就更加艰巨了。盖瑞和艾里克负责做HMP记录,资深住院医师和总住院医师都不屑为之,而盖瑞都住在手术室。
重,埃里克只好每天独自花费六到12小时来应付HMP记录。在医学院的第二年,我们就学过怎样写HMMP记录,因此任何一个三年级的学生都能弄出一份及格的HMMP记录。我变成了一部HMMP记录机器,每天都要交四到六分。当然了,根本没有人会读这些HMP记录的,任何跟诊断有关的决定都不会参考我的发现。负责动手术的医师早就亲自替病人做过HMMP记录,经过周详的考虑后才做出动手术的决定,而后病人才被送到我们这里来。因此,我写的HMMP记录主要是一种保险制度下的习作而已,勒夫曼先生的那次事件是唯一的例外。
哈维勒夫曼先生50多岁,进来的原因是要从颈部拿掉一块突出来的椎间盘。他最主要的不是是右手臂的疼痛,而在过去的几个星期,疼痛变得变本加厉。他试过康复治疗,一点效果也没有,晚上靠止痛才能入睡。在其他医院,勒夫曼照过脊髓摄影,医师在他脊椎注射显影剂,然后以X线将他的脊椎神经系统拍摄下来。结果显示,他脖子的一块椎间盘脊椎骨之间的纤维软骨断裂了,压到了一条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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