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外科的黑色喜剧2懒鬼、拼命三郎和混文凭者4
我还不懂怎么从X光片的这个片子做诊断,但我找到了一份打好字的相关报告,就在病人的病例档案里,在放射线分析报告的结尾写着,诊断颈椎第五与第六节间中央偏左边的小块椎间盘突出。
左边,但病人的疼痛出现在右手臂呀,压到左手臂的神经,怎么会造成右手臂的疼痛呢?
我告诉艾里克这件奇怪的事儿,跟他只是耸耸肩说,哎,报告经常会出现错字的,医师一定要准确知道椎间盘往右边断裂,否则不会将病人送进来做手术。嗯,大概放射科医师看X线片口述结论时不小心说错了。我觉得他这种说法也对,便信步走在病房看看勒夫曼先生。我踏进病房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勒夫万先生坐在床上,瘦削憔悴、满是皱纹的脸将他的不是表露无遗。他勉强挤出一个因脸孔扭曲而显得奇怪的笑容,用他因长期抽烟而沙哑的声音说,有什么事吗?哦,我是佛陀。
布西克勒夫曼先生,我伸出手,但他已不再想用疼痛不堪的右手,便挥挥他的左手。奥勒夫万先生,是这样的,我需要问您几个问题,替你做一些简单的检查。现在我声音变小了啊,有什么不对劲吗?确实有些不对劲儿。当我靠近看他的脸时,我突然发现他的两个瞳孔很不对称,右边的瞳孔小小的,但左边瞳孔十分大,好像一个圆盘般。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闪电般的一刹那,不晓得从哪儿的灵感浮上心头。在我的深层记忆里,在意识之下的小精灵,根据我在医学院两年来学到的零星片段,拼凑起来,替眼前这位病人做出诊断。手臂的疼痛老烟。
鼻腔的粗哑嗓门,瘦削的面庞,不对称的瞳孔,全都在一霎那融合在一起。
这个人根本没有断裂的颈椎间盘,我站在他面前,全身感觉冰冷,因为只有我知道造成的手臂疼痛的真正元凶。
但我不能跟他透露半点风声,我没有资格那样做。
哦哦,不,嗯,没什么不妥的。嗯,说说你疼的地方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呀?一路谈下去,完成了HMP资料收集后,我便谢谢他离开了病房。出了病房,我立刻抓住盖瑞,他刚从手术室出来,做完一个头部创伤的手术。盖瑞,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那个家伙,勒夫曼在15号病房的那位,他要动的是颈椎间盘切除手术,但他的椎间盘位置不对啊,而且他还出现霍纳综合症呢,你自己看看去吧,什么家伙呀,你在装什么呀?真是语无伦次,已经十点了,回家吧,啊,盖瑞张口吞了一排巧克力便走开了,我追在他的后面。
不,你得等一下,我说的这个病人排好在明天早上七点半做手术,但这是错误的,他有霍纳症状,这跟椎间盘没有关系啊,现在请你去看看他吧。
虹膜是我们眼睛的一部分,它的作用就好像摄影机的光圈,负责控制让多少光线进入眼睛里。而让虹膜伸缩自如的是一些小肌肉,这些小肌肉则靠神经提供信号,当这些神经失去功能时,虹膜便随之瘫痪,瞳孔也因此不会扩大,永远小小的。光线充足时,正常瞳孔的大小和有瘫痪毛病的瞳孔的大小差不多,正不正常不易区分。可是周围比较暗淡时,正常瞳孔会扩张,而有问题的瞳孔还是维持原来的大小,这种不对称的情形便是所谓的霍纳症状。在暗淡光线中,不对称瞳孔的区别非常明显,连我这样的新手也能看得出来。当主治医师检查勒夫曼时,诊疗室内灯光充足,便不会观察到这种。
状况,控制虹膜的神经不在颈部,而是在于胸腔。这听起来很奇怪,控制眼睛的神经位于胸腔,但人体的结构有时就是这么难以理喻。罗福万先生的第五到第六节颈椎间盘突出并不会造成瞳孔的不对称,问题一定出在胸腔。在他胸腔深处,有些东西压迫着通向他右手臂的神经,也抑制了他的虹膜神经的功能。而由于病人又是一个中年,咽腔最有可能也是最令人不乐观的解释是肺癌。盖瑞停了下来。
哎,他有没有照胸部X线片呢?哎,在胸膜变厚之下的这个肺尖啊,可能躲着一个肺上沟癌,一般X验检查不小心会被漏掉。他喃喃自语。好吧,我们去看看。他往勒夫曼的病房走去。当我们走进病房时,勒夫曼由于使用过吗啡,正进入沉睡状态。盖瑞轻轻的摇醒他,捧着半睡半醒的勒夫曼先生的脸,转向左边,又转向右边,眯着眼睛在昏暗光线中观察他的瞳孔。哦,很抱歉,洛夫曼先生,请继续睡吧。盖瑞脸色凝重,一语不发地走向护士站他的电话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从口袋中拿出一本通讯录,找到电话之后,他便按了电话号码,静静地。
你好啊,请问亚肯斯医师在吗?哦,亚克斯医师啊,我是盖瑞啊,从医院打来,呃,抱歉打扰您,但这个勒夫曼呢,呃,就是明天您要替他开刀的那一位,您知不知道他右眼呈现霍纳症状啊,不,呃,很明显的是是是是有可能是肺上沟癌哦,当然哦哦哦,不不不,不用谢,我是我们医学院新秀发现的啊,行,OK,再见。
挂上电话,盖瑞拿起病人的病历表,翻到医生排气液上,写下,手术取消,早上右肺间做多面X线断层照相。然后他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对我说,这是容易做的工作,困难的是怎样跟勒夫曼解释。手术被取消了,他站起来,往走廊方向走去,这次他慢慢的走。
我会处理其他事的,这是为什么他们要付我薪水。那么现在你回家吧。他不用再说第二遍了。勒夫曼先生的肺部检查果然显示。
右肺尖端部分有一个螃蟹状的东西,切片的检查的结果证实那是鳞状细胞肺癌,大家都不想替他动什么手术。他右手臂的疼痛以及霍乱症状的存在,指出肿瘤已经扩散到肺部外面,蔓延至肩膀上的神经系统,现在已经不太可能用切除的方式来处理了。他被转到肿瘤科接受放射治疗,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他。几个月之后,勒夫曼的案子与我再度结缘。当时我已经离开了神经外科,在退伍军人医院受内科训练。有一天,我接到留言,亚伯拉莫维茨医师要我去他的办公室一趟。到了约定的会面时刻,我在秘书小姐的陪同下走进大老板的豪华办公室,办公室的。
墙上挂满了证书、奖状、荣誉表彰以及过去的老师或各住院医师的签名照片。亚伯拉莫维茨一师双手搁在宽阔的办公桌上,头弯下来,阅读用的眼镜搁在鼻尖,眼睛直瞪着我。
请坐吧。我乖乖的坐下,整个人差不多陷在那张豪华大椅子里头。大老板直了直着身子继续说下去,听说你发现我们一个病人得了肺癌,而原本第二天他就要动颈部的手术,呃,是的,我刚巧看到他有霍纳症状,呃,就是这样而已,因为那时候已经天黑了,才会那么明显,要是在白天,谁也会看漏的,其实是我的运气好而已。我有点紧张,他是不是在追究医院内正式医师的责任呢?哦,不管怎么样,你还让他少开了一次刀。
听着,我们这里需要优秀的人才,等你毕业的时候,要不要到这里工作呀?到这里工作,做什么工作呀?他笑了起来。
做这些工作,神经外科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这工作很艰巨,但我们的医院是全美国最好的,也就是说是全球最好的医院了。我呆住了。
这个我要好好想一想好吧,不要想太久,每年我们只有两个空缺,应征的总共有100多人呢,我们喜欢在事前几年就挑好人。
谢过他之后,我匆匆忙忙的退出来,这真是个荣誉,举世闻名的外科医师邀请我加入他的医疗团队,但有件事让我不安,如果是这么大的一个荣誉,为什么会帮给走运看对了一个病人的家伙呢?我想起了喜剧明星马克氏说过的,他不想加入任何邀请他加入的乡村俱乐部,而且为什么要在事前几年呢?
我又想起一位小学同学大卫,他才14岁,便已决心读神学院了。也许外科住院医师训练就跟念神学一样,在他们还没有弄清楚什么状况之前,便已经被挑选上了。至少大卫后来变聪明了,现在她已经生了三个小孩,以卖保险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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