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的力量01:并不擅长访谈

倾听的力量01:并不擅长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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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何谓善于倾听一


并不擅长访谈我一直不擅长做访谈,坦率的说,即便现在我也认为我绝不擅长。开始从事媒体工作以来,做过很多次杂志、电视的访谈,但是从来没人表扬我说你的访谈做的真棒。

尤其是在最初的15年里,一次也没有过,岂止是没有受过表扬,每每都惹人发火,为什么话题不再深入一点呢?为什么话题向着不着边际的方向跑偏了呢?

我自以为出于一片好意的事情,却往往适得其反,我总是失落的认为可能是我没有天赋吧。刚参加工作后不久,我在某个周刊杂志的连载栏目中做过一项访谈计划,题为企业家对聘用女职员的看法,就是安排两位女性轮流采访各个公司的社长进行谈话。那时正巧男女工作平等待遇法刚通过不久,贵公司对聘用的女职员是如何考虑的?您对女性参加工作有何看法?

您认为女性参加工作的长处和缺陷是什么?如今这个时代并不具备让女性认真努力工作的环境,特别是优秀的人才另当别论。一般情况下,多数人认为女性婚前从事的工作都是临时栖息式的安顿责任重大的职位极少任用女性。

公司社长多半都会说,那个今后的时代,女性的能力的确是很重要的。

可是一旦问到他个人的见解时,又会说,我那口子还是得让他在家里守着女人的幸福,怎么说也还是结婚呐。一下子就抖落出真心话了。也许是在极其大男子主义的父亲影响下长大的,我自己也有男尊女卑的想法,听了社长的话也丝毫没有怀疑,甚至是深表理解的说,是啊,女性还不具备走向社会与男子做同样工作的能力啊。

大概持续两年的联赛结束了,一直在身边辅助我们两位访谈新手的撰稿大哥说,最后要给我们搞个聚餐会,多谢关照,给您添麻烦了,想必一定觉得我们是累赘吧。大叔低下头,摇着头说,哪里哪里。说到阿川你呢,虽然不擅长做访谈,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被社长们讨厌呀。

这是表扬我还是贬低我呢?当时我更觉得那是一种贬低,虽然也没觉得自己很拿手,可是难道有那么拙劣吗?这件事给我留下了抹消不掉的烙印。就这样,自己不擅长访谈的意识逐渐成为一种不可动摇的东西,能力没有提高,这种不擅长的意识却快速的增强,一旦做不好,就会说都说了我不行吗?然后想要放弃。可是从事媒体工作,想要回避做访谈是不可能的,好烦呐,好烦呐,哎,真是烦透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勉勉强强继续做着访谈。什么是阿川市的访谈呢?

大概十年后,1992年的秋天,周刊文春的主编叫我过去,试探着问我要不要试一下做谈话栏目的主持人呢?其实在此之前的四年当中,我在这份周刊上一直连在随笔,说来实不敢当,可也和临真离子、一级愿境等名流一起撰写过一些日常的杂技。从第四年开始,总觉得提不起干劲,我自己也在想,最近写的不是很精彩啊。正当此时,主编四时邀请,实时通知的对我说,差不多把随笔的连载结束了,还是做连载谈话栏目吧。那时与其说被指出一条新路而感到喜悦,不如说因为自己所走的道路被堵上而疼痛万分。这种打击就像一把利剑猛地扎入胸膛。

哎,还是因为我的随笔写的无趣呀,我自己也曾感到写的单薄了点,肯定是这样的,直截了当的开除我显得怪可怜的,所以心地善良的主编才对我说,换个谈话栏目做做怎么样啊?这是在给我施恩呐。我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家,并且做了一番思考。

连载随笔不让做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但因此就转而做访谈栏目女主持也不合适吧?因为我对访谈很不擅长,在这方面也没有得到过表扬,更何况这是周刊,平均每周邀请艺人做自己不擅长的访谈,我的头脑和身体都会垮掉的,也许会搞得骨瘦如柴,瘦下来倒也不错,但我肯定会干出一些无法想象的傻事,给周围人添乱的。诶,且慢。

突然脑中闪过一念,是文川那边问我要不要试一下的,如果我搞砸了,或是采访不到有趣的内容,那么任用我的人也会有责任,他们也会想办法为我开脱的吧?为了采访到有趣的内容,杂志社也会竭力的锻炼我的吧?也许还能教给我一些访谈的窍门呢。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学习一些知识是没有损失的,而且周刊文川在周刊杂志中也是销路最好的,在发展势头好的单位和充满干劲的工作人员共事绝非坏事,如果经过一番锻炼还是做不好的话,顶多就是被炒而已。几天后,我整理好了思路,给主编回话,我想试一下,请多关照。可是一旦真的接手了,却一味的担心起来,哎呀,为什么要答应呢?明明做不了的嘛。

也许是因为一直为这件事情烦恼着,有时半夜会醒来,然后一直无法入睡,好多次做梦都梦见自己在嘉宾面前什么问题也想不出,急得快要哭了。那时真真实实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鬼压床。有天晚上,我由于承受不了这种重压而惊醒,我仰面躺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我的身上。

突然意识到,压在我身上的是一个大块头的男人,好重,给我走开,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挣扎着想逃离这个大块头男人的身体。不经意间,我瞅了他一眼,这不是阿诺德施瓦辛格吗?哎呀,想不到是个不错的男人呢。我以前并不是他的粉丝,可自打那个鬼压床或是说梦之后,经历过那个有点妖冶,虽然没有什么,却让人有点脸红而又非常离奇的夜晚后,我就成了施瓦辛格的粉丝。哎呀,有点跑题了,那个以前我认为有能力的访谈者,就是那种毫不留情的向对方提出很犀利的问题,以至于对方无言以对,而且始终能够冷静的出色的予以回击的人。因此,我觉得我不可能成为有能力的访谈者,虽然。

我现在以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出现在节目报道里,实际上家人却始终认为我是不懂常识、没教养、没知识、不识字儿、不懂话语的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姐姐,你在电视上可真是装出一副十年前就知道的样子来呢。弟弟还曾经叫过我骗子,虽然觉得很窝火,但不可否认他说的的确没错。

如此一个无知的我,在周刊杂志上与各界的专家、成功人士做访谈,我能问出什么来呢?还是没有自信,像大卫斯佩克特那样机敏的切入话题,我是做不到的。上一任做周刊文春谈话专栏的是大卫斯佩克特,他所做的以东京裁判为题的谈话连载一起切入,方法绝佳,在读者中引起很大反响,在业界也赢得一致好评。

可是我听说由于切入话题太过于犀利,被人敬而远之而难以预约到嘉宾,我想这也是这档栏目终结的一个原因吧。不管怎么说,我非常敬佩大卫,觉得他很棒,如果期待着我也做出他那样的访谈是不可能的。我把这话直接向主编坦白,主编笑着说,阿川,你只要给我们做出阿川式的访谈就行了。

阿川式的访谈,那是什么呀?回到家后,我陷入了沉思。思考的过程中,我想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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