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美人：古诗词中的绝美之境》第7集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内容简介】

每个时代都有名动一时的绝色美女，她们不仅以自身的美貌愉悦着这个世界，而且也影响着历史的进程。在她们的身后，无不演绎着一幕幕动人曲折的故事，这些故事也使她们在数千年中成为文人墨客们吟唱的主题。

原著：张觅

主播：且听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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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想到了一个女子，金庸武侠小说中的女子，程英。

她是淡淡的，很舒服，很宁静，一切只觉宁静熨帖。

她用萧吹奏着一曲淇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是她初恋少女心中想象的杨过，其实，她吹奏的这首曲子，是自己影子的投射。她才是真正如君子一般的竹子，像玉石那么温润，像象牙那么雅致。

TVB版的张可颐，是公认的经典的程英，那时，张可颐还极年轻，当面具从她脸上轻轻摘下，只见那青衣少女肤光胜雪，明眸流动，的确让人登时眼前一亮。

她只是静静的，凭风伫立，如同极隽永的一幅画。

有人说，程瑛的美好在于如玉莹光，悄然润物

她是这么安静的一个人，就连叹息，也是安静的。

她对杨过的心事，如同暮春过后，零搂后的桃花的洁净香气。

她吹过一曲桃之夭夭，大敌当前，她却安静如旧，恬然如旧。

雪花神剑里，梅绛雪一身白衣，气质清冷，月下独立，徐徐吹起一支碧绿的玉笛。武侠中女侠最经典的影子。

大唐双龙传里的师妃暄，一袭白衫，更用白色面纱罩住面容，只有一双秋水般明净的眸子露在外面。持着玉笛，御风而行。

而同是素雅装扮，吹笛伫立的程英，却是没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程英只让人感觉温暖，感觉舒服，感觉宁静和亲近，她不仅可做爱人，亦可成知己。若她真正遇到了自己能托付终身的人，她一定是一位宜家宜室的好女子。

若现实中有程英这样的女子，她必定是极幸福的。她值得所有的幸福和美好。

现在影视圈里面容与气质最像程英的演员，该是年轻时的董洁了吧。在《金粉世家》的，竹伞下蓦然的一个回首，是那样清秀的面容。

智利著名诗人聂鲁达曾经写过一首《我喜欢你是寂静的》，诗人所悄悄爱慕的，具有静默之美的少女。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你如同忧郁这个词。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你从远处听见我，我的声音无法触及你：

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

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寞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

（李宗荣 译）

时光的远走中，也许会忘却许多，唯独越发清晰的，是初初邂逅时她眉眼中的笑意，唇角的漩涡。

"

楚辞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楚辞是屈原创造的一种诗体。作品运用楚地的文学样式、方言声韵，叙写楚地的山川人物、历史风情。汉代时，刘向把屈原的作品及宋玉等人“承袭屈赋”的作品编辑成集，名为《楚辞》。

有学者称，《楚辞》之美是一种对高远的理想的执着追求之美，这在《离骚》上表现得尤为突出。《离骚》是《楚辞》的代表作，共373句，是中国第一首由诗人自己创作的独立完成的带有自传性质的长篇抒情诗。后世所称之风骚，风指《诗经》中的《国风》，骚指《楚辞》中屈原的《离骚》，后来用来泛称文学。

楚地当时并未被封建礼制所拘束，因此，《楚辞》中的女性，比之《诗经》，更加热情奔放，大胆天真。《楚辞》的爱情虽然也吸收了民歌风味，但却经过了文人的再创作，更是婉转缠绵、情思幽深，每一篇爱情都写得唯美细腻，飘忽瑰艳，令人不得不迷恋动容。

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引刘安《离骚传》说：“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尤罹忧也。”；又说：“屈原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

在《离骚》长诗中，屈原精神苦闷，上下求索，在这求索的过程中，他创造了一个芬芳缤纷的“香草美人”的女性世界，楚辞中的植物，如杜若、留夷、揭车、宿莽，都是古朴而浪漫的芳草名。他将自己也融入这香草美人的意境之中：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揽木根以结茞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其服饰，“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其饮食：“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其赠遗：“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其采撷：“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思九州岛之博大兮，岂唯是其有女？

    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吕碧城在《绮罗香》所写：“怅秋风，憔悴天涯，美人芳草怨迟暮 。”正是从楚辞中来。屈原在《离骚》中曾咏叹着：“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以美人喻君王，喻己，亦是喻心中永恒之理想。《离骚》中有着品种繁多的香草，这些香草极大地丰富了美人意象，代指忠贞之品质或忠臣贤士。汉代王逸《楚辞章句‧离骚序》说：“《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虙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其辞温而雅，其义皎而朗，凡百君子，英不察其清高，嘉其文彩，哀其不遇，而愍其志焉。”  张德纯说：“兰芳秋而弥烈，君子佩之，所以像德，篇中香草，取譬甚繁，指各有属。” 因此，《离骚》建立了一个完整的比喻系统。作者自比为美人，以香草比喻品质的高洁，以婚约比君臣遇合，以毁约比遭楚王抛弃，以众女嫉妒美人比宵小嫉妒贤人。

楚辞中的香草美人的意象，启发了后世许多文人墨客。唐代名臣张九龄著有其中《感遇》12首，就是用楚辞美人香草的比兴手法，以寄托其忧谗畏讥的政治感慨。

感遇（其一）

张九龄

兰叶春葳蕤， 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 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 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 何求美人折？

刘熙载《艺概·诗概》指出“曲江之《感遇》出于《骚》，射洪之《感遇》出于《庄》，缠绵超旷，各有独至。”这是把陈子昂的《感遇》与张九龄的《感遇》相比较，认为张九龄的《感遇》的情怀是出自于《离骚》。

苏轼在《前赤壁赋》中有“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也是用了美人香草的比兴手法。“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张籍哀怨凄美的《节妇吟》，并不止是在字面上的意思，而张籍写这首诗的用意，是婉拒一方藩镇李师道的徵聘。

    相比于《诗经》的温柔敦厚，《楚辞》尤其是《离骚》真是哀怨愤激，“劲直而多怼，峭急而多露”。屈子之心，缱绻于中，对人民，对君王，对故都，对旧乡，一往情深，令人动容。司马迁的《屈原列传》给了《离骚》极高评价：

    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可见，《离骚》的忠君忧国之心，是以香草美人为外在表现形式的。志洁所以有香草，德高才能称美人。

《楚辞》中的爱情诗大部分都在“九歌”中，“九”表示其多，并非确指，《九歌》实际有11首。一部《九歌》屈原用《东君》《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河伯》《山鬼》八篇长诗书写凄美动人的爱情。 屈原在《九歌》中仍着力营造一个浪漫芳美的香草美人的世界。如《九歌》中所祭天神地祗的服饰：“华彩衣兮若英。”（《云中君》） “荷衣兮蕙带。”（《少司命》）所用饮食：“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东皇太一》）再看其赠遗：“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湘君》）所采撷的植物：“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湘君》）。在这些诗中，所描写的对象和运用的语言，都是楚化了的，具有鲜明的楚国地方特色。诸如沅水、湘水、澧水、洞庭湖、白芷、白薠、薜荔、杜蘅、辛夷、桂、蕙、荷、麋、鸟、白玉等自然界的山水、动物、植物等待。

九歌中最为经典的，当为《湘君》和《湘夫人》。

关于湘君和湘夫人的来历，多有争论。据神话传说，湘君就是虞舜，舜南巡，死于苍梧之野，葬在九嶷山。舜的妻子是尧帝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她们追随丈夫到沅、湘，夫死而哭，泪水落在竹子上，泪落成斑，湘妃竹则由此而来。后二妃溺于湘江，神游洞庭之渊，出入潇湘之浦，成为湘水女神，即湘夫人。《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始皇还，过彭城，斋戒祷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乃西南渡淮水，之衡山、南郡。浮江，至湘山祠。逢大风，几不得渡。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