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帝王》第二讲(2)相面大师落荒而逃

《应帝王》第二讲(2)相面大师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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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学成先生最新出版著作《禅说庄子》系列共16本,以通俗的语言,对《庄子》中的26篇,通过逐句分析的方式进行解析,结合佛教禅宗思想分析庄禅之间的内在关系,并结合现实人生,突出每篇文字的现实警讯与指导意义,为浮躁迷失的现代人指出另一条安身立命的途径。文字浅白易懂,说理深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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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幸矣!子之先生遇我也!有(chōu)矣,全然有生矣!吾见其杜权矣。’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天壤,名实不入,而机发于踵。是殆见吾善者机也。尝又与来。’”

第二天,列子又找到季咸,带他再去见壶子。季咸这次看了壶子后,走出来对列子说:幸好你的老师昨天遇到我,我给他点破了生死大限,使他有了自我治疗的机会。他毕竟也是个修道的人,还有点能耐,自己给自己医治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有了转机。他已经把闭塞的气机引发出来,有了生机了。列子听了很高兴,又进去如实禀告,壶子对他说:我刚才把我的精气神搞了点小魔术给他看,让他看到上下乾坤之中,自有一点生机。万物虽然还没有化生,但是营造万物的氛围和气机已经出来了。所谓“名实不入”,就是虽然没有具体的东西化生而成,但是我把生机和元阳之气在脚后跟上动了一下。

我们看太极高手在打拳的时候,不时会把脚后跟提一下、顿一下,这些动作可能都和这里讲的有些关系。这个对丹道家来说,也是很经典的,是后世修道人的依据。这个季咸确实有些能耐,能看到壶子这些细微的动作,看到了这点名堂,所谓大地微微暖气吹,有冬至一阳升的感觉。于是壶子让列子明天再请他来一次。

 

相面大师落荒而逃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子之先生不齐,吾无得而相焉。试齐,且复相之。’”第三天,季咸又被列子拉来看壶子。这一次,他认认真真地多看了一会儿。出来之后就对列子说:哎呀!你的这个老师一点都不安静。这里的“齐”通“斋”,就是安分、安静的意思。所谓斋戒七日,是古代静心的修为方式。季咸说你这个老师没有一点安定性,我实在是无法给他相面啊。你让他好生安静一下,把气收正以后,我再来看看。

“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吾乡示之以太冲莫胜。是殆见吾衡气机也。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此处三焉。尝又与来。’”列子就跑进房内,又把季咸的要求告诉给壶子。壶子对他说:我刚才向他表演的是“太冲莫胜”这么一个景象。太冲就是太中,就是阴阳泰和的状态。我把自己的阴阳二气搞得很平衡,非动也非静。举例来说吧,鲸鱼盘旋的地方可以称为渊,止水停留的地方也可以称为渊,流水不止的地方还是可以称为渊。《列子》中有九渊之说,除这三种外,还有滥水(水涌出也)、沃水(水泉从上流下)、氿(guǐ)水(水泉从旁出)、雍水(河水决出,还复入也)、(qiān)水(水流行也)、肥水。我不过只露出了渊的三种状态给他看,他就已经不行了。明天你再把他带来看看。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壶子曰:‘追之!’列子追之不及。反,以报壶子曰:‘已灭矣,已失矣,吾弗及已。’”第四天,季咸又去见壶子,进房间后还没有站稳,马上就逃跑了。这次季咸终于知道是遇到高人了,原来前几次都是在戏玩他啊!这位面相大师心中惊惶,马上就逃之夭夭了!壶子吩咐列子去把他追回来理论一番,顺带着也教育他一下。以他这种能耐,凭什么跑到外面去给人家看相,妄断人家的生死呢?但是,季咸跑得太快,简直就像《天龙八部》里边的凌波微步一样,转眼间就不见了。列子返回来后,只好对壶子说:看不到了,找不到了,我连影子都没有看到啊!壶子于是又给列子解释原因:

“乡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与之虚而委蛇,不知其谁何,因以为弟靡,因以为波流,故逃也。”壶子说了,我这几天给他表演的这些,都没有超出我修为的基本点。我以前也教过你啊,只不过你把它当作理论,背一背就算了,没有当作我们这一派学说的宗旨来对待。“吾与之虚而委蛇,不知其谁何。”虚与委蛇这个成语就是从这里来的。但是这里的虚与委蛇,并不是我们平日里说的那个意思,这里的意思是无心而随物化。今天高兴了,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身体好就是身体好,身体不好就身体不好。升官发财倒霉,都随物之化而不动心,要有这样的境界才行。

“因以为弟靡,因以为波流,故逃也。”季咸看到我像草随风一样摇摆不定,像水一样随波逐流。他想看什么,我偏就不展示给他看;他不想看的,我偏偏展示出来给他看。我把气机一会儿变成要死的衰草,一会儿变成变化万端的水流,他如何能知道深浅呢?所以他就只能逃跑了。

 

像万花筒一样随意变化

壶子在季咸面前展示的,就是无相可相、无名可名的大道境界。其实,我们自己也经常都处于这种状态而不自知。

我在这里,大家都叫我老师;在我的老师面前,我又是学生;在我的孩子面前,我就是老子;在我的老子面前,我又是儿子……在这些关系中,哪一个又是自己呢?关系不一样,身份就不一样啊!当我们是一般工人时,在领导面前我们就是老百姓;当我们是老师的时候,领导为了表示敬重,或许还要尊称我们为先生。人的身份是因缘而定的,但是这个因缘太多,从小到老都有无尽的因缘。所以我们真的是无心而随物化,随各自的因缘而化啊。

我上次也举了这个例子,我们无时无刻都是万缘俱备的。但是,在此时此刻,我们选择的是在书院里来听《庄子》。或许有些朋友的手机已经响了若干次,只是你马上把它掐断了,没有去料理这些因缘而已。这个时候,或许老婆娃娃还在家里生气,埋怨你休息日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单位里面,上级也好,下级也好,都可能有事情找你,也可能有朋友要约你去玩。尽管这些因缘都具备,但是,现在展开的因缘却只有这一个,我们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这堂课上而已。

我经常说,我们生在这里,在这个地方过日子,说不定地狱里还有一个我,天堂里也还有个我,都在过着日子,只不过我们自己不知道而已。十方世界都有自己的脚印,只不过我们觉察不到,认识不到而已。所以成都文殊院才有那副对联:“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

我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阎王老子那里给你记了一本账,玉皇大帝那里也记有一本账,到时候会盘点,要算总账的。我们再引申一下,就是说我们的生命不能仅仅局限在现有的地方。你看这个季咸,自以为是神相,一般人看也是不得了。但是,他还是非常有限,不能看到更大的因缘和修为。

以后我们遇到所谓的“大师”们,尤其是那些搞怪力乱神的“大师”们,自己也要把心情放淡一些,不要轻易上心,迷进去了。我们要知道,再了不得的人都大不过一个“道”字,再不得了的神通也超不出一个“心”字。只要我们自己在心性上有所修为,那些功夫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们要知道真我都是无名无相,无可拘系,像孙猴子一样千变万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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