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菲都被坑的唐山，是座什么样的唐山？

没想到吧，连汪小菲这样的人，去唐山都被当地开发商坑了。他在微博说：“十年前我在唐山买了一个八千多平米的楼，开了唐山第一家俏江南。投资过亿，拉动消费，解决一部分的就业。结果开发商以各种理由，十几年以来不给办房产证。办房产证就这么难吗？后来我才知道，唐山城投房地产有限公司抵押了我在唐山的土地房产，以谋求其自身的贷款。相当于你买了房，开发商不给你办证，还拿你的房地做抵押。一审胜诉，二审在河北高院，期待河北高院不受任何干扰的公正判决。”

上周五开始，全网上演一场唐山“扫黑除恶”斗争。在过去的72个小时，唐山烧烤店打人、唐山蛋糕店、唐山酒吧案轮番登上热搜。这两天，“唐山”的相关热搜词条霸屏了。唐山上一次这么备受关注，大概是46年前的大地震，被冠以“英雄城市”称号。一瞬间，这座城市的形象跌到了谷底。

今天中午，唐山最新公布了开展“雷霆风暴”整治行动的举报方式公告。正义的铁拳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猫崽还拿到一份有心人整理得妥妥的尽调报告，很全也很专业，佩服。而与此同时，网上一些激进的言论异军突起——“逃离唐山”。对于唐山的刻板印象，大众还停留在钢铁之城、北方瓷都。如今的暴力事件竖起了一堵高高的围墙，翻过去，才能看到更为真实的城市发展状况。

用买房的逻辑来看城市的选择，你会发现，唐山，也是一座有意思的城市。唐山也被称作河北省“最富裕”的城市。它既是去年GDP刚超8千亿、在省域内排名第一的城市，也是一座房地产业排倒数第二的城市。而每年的出生人口数据反映了这座城市的原生力正在迅速衰退，至于城市吸引力，那就见仁见智了。在一座城市的发展长河中，人的要素应该摆在第一位。而唐山的人口问题，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先看看人口数据下的唐山全貌。七普数据显示，唐山常住人口2010-2020年增长了14.07万人，平均每年增长1.4万人。而在过去三年的时间里面，唐山的常住人口增幅却又微乎其微，每年增长不到1万人。说明最近几年，唐山的人口增长已经不是疲软这么简单，甚至，这座城市已经出现负增长。2021年末，唐山的常住人口为769.7万人，比上年末减少2.15万人，相当于去年每天流失约59人。这也是近五年来，唐山的常住人口首次出现下滑。而唐山的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5.42%，对比全省和全国来看，河北城镇化率61.14%，全国城镇化率为64.72%，唐山还是有一点点点点优势。对于北方的这类重工业城市，常住人口增长要么是净流入增加，要么是依靠自然增长率。唐山过去几年常住人口的增加主要还是靠“自己生”，也就是城市的原生力，而非人口流入。

上个世纪90年代以前，唐山的人口自然增长率保持在2位数。本世纪以来，唐山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只剩下个位数。最惨的时候是2017年，唐山人口的自然增长率低至-4.23%，说明出生人口远远小于死亡人口。到2020年，唐山的人口自然增长率为0.23%，成了河北省自然增长率排倒数第二的城市。事实上，唐山的地理位置本可以承接京津冀的外溢人口，但近几年的人口数据却不理想，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人口出逃。挨着天津，距离北京约3小时的车程，就算这座城市的原生力再强，出生人口再多，也会被别的城市吸走。更重要的是，人口教育水平的参差不齐和老龄化比重的逐渐上升，让这座沿海工业城市走上了转型的十字路口，踟蹰不前。

外地人到唐山，会不会都觉得，这是座“尘土飞扬”的城市。唐山的生铁、粗钢产量，能撑起河北的半边天；天然气的产量占河北省的比重超过了三分之一。所以，河北将进入万亿GDP俱乐部的希望，不放在省会城市石家庄，而是落在唐山身上。京津冀首都经济圈中，唐山次于北京（4万亿）、天津（1.57万亿），但是却在石家庄之上。2021年，唐山宣布GDP为8230.6亿元，增速为6.7%。而石家庄只有6490.3亿元，二者相差1740.3亿元，大约一个万科A的流通市值。

猫崽在官网找到的数据显示，唐山去年的八千亿GDP中，有四千亿都是来自工业生产的贡献。而唐山房地产业贡献的GDP只有207.6亿元，仅比住宿和餐饮业贡献的GDP要高，占总的比重仅2.5%，排倒数第二。对于北方的重工业城市来说，房地产业在城市发展中的地位可以说是放得很低。低而已，那是因为和钢铁相比，房地产业的GDP不足一提，但不代表唐山没有炒房客云集。2020年初，唐山就曾宣布，新房自网签之日起限售三年半，打响了当年房地产限售的第一枪。那是因为在2016年唐山的高库存、房价低的局面，使得北京、天津的投资客流转到了唐山炒房。随后，唐山也经历了楼市调控周期。

但到了2019年时，唐山又因放宽落户限制，二手房价一年内上涨了三成，甚至在某个月份新房房价涨幅领先全国，因此在2020年的第四天，唐山出台严格的限售令。到2021年末，唐山的房地产开发情况为，销售额473.7亿，销售面积582.4万平，分别减少20%和18%。一个市的商品房销售额还不到500亿，连千亿房企都比不上。在钢铁产业、房地产行业迈入寒冬后，唐山的转型也变得举步维艰。

人口的流失与素质教育的参差不齐，支柱性产业发展滞缓与尚未孵化下一个产业面前，唐山，在打击暴力的同时，这座“英雄城市”的底色还剩什么？是那个吃烧烤最安全的城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