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4：有没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用金钱购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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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继续来解读迈克尔.桑德尔写的《公正》。我们来看本书的第四章，雇佣帮助/市场与道德。

我们知道，自由的市场会为我们带来经济繁荣，从自由和福利的角度来看，自由市场既尊重了个人的自由，又增加了总体的福利。但是，我们在肯定自由市场能给我们带来这些好处的同时，还需要思考一些问题，比如，自由市场到底公不公平呢？有没有一些东西是我们不能用金钱购买的呢？

在这章里，作者将通过讲述雇佣士兵和有偿代孕这两种市场行为，来和我们一起探讨这些问题。

我们先来看看关于雇佣士兵的案例。作者说，在美国的历史上，有三种征兵方式，第一种是强制征兵，也就是要求所有符合条件的公民都要服兵役。第二种是允许有偿替代者的征兵制，简单来说，就是政府允许大家雇用别人去代替自己服兵役。第三种是志愿兵役制度，也就是完全把征兵市场化，部队利用高额的报酬，来吸引大家参军。

大家觉得这三种征兵方式哪种最公正呢？从功利主义和自由至上主义的角度来看，第三种征兵方式无疑是最合理的。原因也很好理解，因为市场化的征兵方式既尊重了个人的自由，又增加了总体的福利。而第一种强制征兵的方式是最不可取的，因为它具有强迫性，以一种奴役的形式让大家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然而，事实真相真的是这样吗？作者从两个角度对市场化的征兵方式提出了疑问。

第一个问题是，市场化的征兵真的公平吗？

作者认为，在一个贫富分化的社会里，不同阶层的人，选择余地并不相同。对于那些比较贫困的人来说，选择余地就非常有限，他们参军可能并不是完全出于自愿，他们只是受到了入伍奖金和教育奖励的吸引。从目前美国志愿兵队伍的结构中也能看出这一点，自从美国征兵市场化以来，在新兵队伍中，来自于低收入家庭的年轻人占了大多数，而社会中那些最有特权的年轻人都没有选择服兵役。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强制征兵和市场化征兵实际上都是带有强迫性的，只不过，前者是法律的强迫，后者是迫于经济需要的压力。只有在一个机会相对平等的社会，人们的选择才能反映出他们的偏好，才是真正的选择。

第二个问题是，服兵役是一份常规的工作还是一种公民责任？

作者说，既然市场化征兵看上去会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的好处，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每个国家都公开在全球范围内去招募雇佣兵，而不是把参军资格限定在本国公民之内，但为什么大多数国家的法律却禁止这么做呢？甚至，市场化还可以更加彻底，所有的军事职责完全可以承包给私人企业，而不是由政府来完成。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你们国家的军队是由一个私人企业来招募的，并且他们大部分都是由外国人所组成的，那你们会有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抛开公民的责任不说，反正在我看来，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关于有偿代孕的案例。

这个话题相信大家都不会陌生，就在一年前，某明星的代孕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社会上也产生了很多种关于代孕是否公正的争论。我们来看看作者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简单来说，代孕指的是一对夫妻将他们的精子或者卵子，通过体外受精或人工授精的方式，在另外一名女性的子宫里完成整个孕育过程并顺利生产的行为。很显然，跟上面雇佣士兵一样，从功利主义和自由至上主义的角度来看，有偿代孕应该是公正的，因为两个人都是自愿交易的，一方获得了孩子，而另外一方获得了金钱。所以既尊重了个人的自由，又增加了总体的福利。

但是，作者依然从公平和道德的角度对有偿代孕提出了疑问。

第一，对于为钱受孕的这一方来说呢，是不是真的出自于自愿？

作者说，一个人的选择是不是自愿，主要要看他是在哪些条件下做出选择。就好像我们前面讲的雇佣士兵，看起来的选择参军是自愿的，但实际上可能是被经济压力所逼迫。有偿代孕也是一样，代孕妈妈都是来自于贫困阶层。然而，更重要的是，作为代孕妈妈，当她同意与对方交易的时候，她可能并不了解，将来她要与孩子分开，自己会是什么感觉。只有等这个孩子出生了，这位妈妈才能在金钱和感觉之间做出那个想要做的决定，但这个时候，她的决定已经不自由了。换句话说，当她生下孩子之后，发现自己无法割舍这种骨肉之情，她已经没有办法反悔了。所以，在交易中，其中一方在信息不完整的情况下所做出的选择，并不能算是真正自由的选择。

第二，有偿代孕算不算是买卖婴儿呢？

支持者可能会认为，孩子本身就有父亲甚至父母双方的基因，受孕一方只是提供了分娩和怀孕这项服务而已，并不能算买卖婴儿。但是作者认为呢，商业性的代孕就是在买卖婴儿和女性的生育能力，只不过买方是孩子的父亲而已。

接下来，作者探讨了更深层次的一个话题，就是尊重一个人或者一个商品正确的方式是怎么样的。作者说，正当的评价事物和社会行为的方式取决于这些行为所满足的目的。

什么意思呢？简单来说，无论是一个商品还是一个人的行为，都含有某种本质性的目的，我们尊重它就意味着我们需要满足它的这种目的。比如说，汽车生产出来的目的是给人使用或者进行出售的，那么对于一辆汽车来说，最合适的尊重方式就是使用它，或者出售它来让我们获得利益。再比如，人类生育的目的除了繁衍后代，还有父母能和孩子之间产生情感纽带，而有偿带代孕的行为实际上是用金钱交易去剥夺代孕妈妈与孩子之间的一种天然母子关系，这是对代孕妈妈不尊重的表现，这种将女性的身体和生育能力工具化的行为，违背了生育本身的目的。

好了，今天的分享就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我们将开始学习第五章的内容，我们来一起看看德国哲学家伊曼纽尔·康德作出的一些关于自由和道德的推论，并且看看这些推论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怎么样的启发。我们明天见，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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