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3：一个极度自由的社会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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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继续来解读迈克尔.桑德尔写的《公正》。

昨天我们说到英国著名哲学家密尔并不认同功利主义批评者的反驳，密尔说，首先，功利主义其实是尊重个体自由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要真正使人类幸福最大化不应该只关注眼前的事，应该把目光放长远。而从长远来看，尊重个体自由才会实现最大的人类幸福。其次，功利主义能够区分快乐是高级的还是低级的，对于两种快乐而言，如果所有体验过的人，都对其中某一种表现出明确的偏好，那么这种快乐就是更加值得追求的快乐。换句话说，人们更加偏爱的快乐就是更高级的快乐。

对于密尔的观点，作者并不赞同，作者说，第一，如果尊重个体权利是为了实现幸福最大化，那这种个体权利是偶然性的，因为对于功利主义而言，幸福最大化始终高于个体权利。按照这个逻辑，一个社会如果通过专横的手段也能达到一种长期幸福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此时并不需要尊重个体权利。第二，人们更加偏爱的快乐并不意味着就是更高级的快乐。作者通过调查发现，相对于莎士比亚戏剧，人们更喜欢看情景喜剧。但是在人们心中，莎士比亚戏剧明显属于更高级的快乐，因为它运用了我们人类最高级的能力，让我们成为一个更加完善的人，而不是因为我们更喜欢它。

接下来，我们来看第三章的内容，我们拥有自由身吗？/自由至上主义。

先让我们来看看究竟什么是自由至上主义，作者说，自由至上主义者的核心主张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拥有一种根本性的自由权，这种权利意味着只要我们不伤害他人，我们就可以用自己所拥有的事物去做任何事。听起来非常有吸引力对不对，相比于功利主义，自由至上主义将重点放在了个人身上，换句话说，一个社会越自由，就越公正。

在自由至上主义者看来，现代政府的很多行为都是不合法的，因为其侵犯了个人的自由权。

首先，他们认为政府在安全方面不应该管得太多。比如，政府不应该颁布那些有关戴摩托车头盔或者系安全带的法律，因为只要那些开车的人愿意为自己的医疗账单负责，他们就有权利拿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来冒险。

其次，他们反对运用法律来推进各种道德观念，他们认为，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一切行为都是正当的。

最后，他们反对国家通过收税来进行财富的再分配。他们认为，只要你用来赚钱的资产是合法的，并且你的钱是通过在市场中自由交换而赚到的，那么你就有权享有你所拥有的一切，你可以决定用来享受或者馈赠，但是在未经你的同意的情况下，政府不能强行拿走它。

其实，以上论述的这三个方面，就是最小政府的概念。自由至上主义者认为，一个只监督合同得到履行、保护私人财产不被偷盗以及维护和平的政府，才是正当的政府。

那么，自由至上的观点究竟对不对呢？我们先来看看作者在书中所列举的迈克·乔丹的例子。乔丹大家应该都很熟悉，作为NBA超级明星，他在芝加哥公牛队的最后一个赛季的薪资是3100万美元，可以说，他一年的收入远远超过了普通人一辈子的收入。

那么，政府应该不应该向他征税来帮助其他人呢？支持自由至上主义的美国哲学家罗伯特·诺齐克认为，首先，那些喜爱看乔丹打球的人完全是出于自愿的，所以乔丹的高收入是自由市场的结果。其次，获取某个人的劳动成果等同于从他那里获取时间，并命令他做各种行为，换句话说，向劳动所得征税就等同于强迫他人劳动。所以，诺齐克认为政府征税的行为完全是错误的。

关于诺齐克的观点，自由至上的反对者们也从很多不同的角度提出了反驳，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观点就是，乔丹之所以能获得这么高的收入，除了努力之外，更重要的因素是他本身所具有异于常人的身体天赋，但是这些天赋并不是他应得的。

换句话说，人们并不完全拥有自身。我们前面说过，自由至上主义主张的是，只要我们不伤害他人，我们就可以用自己所拥有的事物去做任何事。那如果像反对者提出的，我们自己的身体都不是我们所拥有的，那我们又怎么能够说我们完全拥有我们所创造的财富呢？这个观点直接把自由至上主义的主张给全盘推翻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到底拥有我们自身吗？作者说，尽管“我们拥有自身”这个观念很吸引人，可是在现实中，这个观念带来的后果可能会很可怕。

接下来，作者举几个案例来说明这一点。我们先来看是关于买卖器官的案例。众所周知，大多数国家是禁止买卖人体器官的。也许你会赞成器官的买卖，因为你认为通过给市场提供更多的器官供应量，能够挽救更多的生命。但如果对方买你的器官不是因为救人，而是因为有收藏器官的癖好，你还会卖给他吗？或者说，当你看到有一个人将自己的器官卖给这个器官收藏者，你会不会觉得他已经沦为了一个纯粹的商品？会不会觉得他已经丢失了人类最基本的尊严？这就是这个案例可怕的地方，因为根据自由至上主义的观点，我们完全拥有自身，所以我们可以随意出售身上的任何一个器官，无论这些器官被拿来作何用途。

最后，我们再来看一个更加极端的案例，2001年，在德国罗滕堡的一个村庄发生了一件人吃人的怪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心甘情愿被另一个人杀死并吃掉。当这名食人者在法庭受审的时候，他的辩护律师认为，犯罪嫌疑人不能被判谋杀罪，因为这个受害人是自愿参与自己的死亡体验的。最后结果怎么样了呢？最终法院还是判了他终身监禁。关于这个故事，作者说，如果自由至上主义的主张是对的，那么，在经过受害者同意的情况下，禁止吃人的法律就是不正当的，这是对自由权利的一种侵犯。国家不能惩罚这位食人者，就像它不能向迈克尔·乔丹征税一样。

好了，今天的分享就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我们将开始学习第四章的内容，我们一起来看看作者是如何看待雇佣士兵和有偿代孕这两种市场行为，这些行为又会为我们带来怎么样的思考？我们明天见，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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