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讲“仁者寿”,不是指仁者一定肉身长寿,而是仁者的精神不亡,由此可见,中国传统概念的“生命力”不是物理性传递,而属于精神范畴的能量,这种能量有多种假名,如“玄德”、“功德”、“愿力”等,特点是能在不同生命体中共生共存,相互传递,别通无尽,薪火相传。
您具备了什么能量状态,就和哪个能量状态的众生相应,和您相应的众生会被您吸引过来,例如您时刻处于白日梦状态,那么身边聚集的大多是梦中人,觉悟者和梦中人不在一个频道,觉者能懂梦中人,梦中人不懂觉者,沟通不了“消息”。故此,遇到事情难以解决时,您是不是会去征求朋友们的意见?可是这些朋友讲的都是梦话,您能指望梦话真正解决困境吗?当然您在成长中时,就会不断地更新“朋友圈”,原来的那些梦得深的跟不上了,被淘汰,这种淘汰就像小时候的花裙子一样,不是裙子不好看,而是您自己成长了,就穿不上了。没有好坏对错,只有彼此成长的速度是否匹配。然而只要自己还在梦中,换了朋友也是一些梦浅的朋友,但凡未悟者说的依然是梦话!
由此可见,遇到困难去倾听别人意见无疑痴人说梦,不如自己思考解决办法,真要请教,必寻醒觉者方是。
再换个说法,一个生命体为什么有能量?第一决定要素是“量”,心量广大;第二决定要素是“能”,能是力量,其中包括了深心力、增上深心力、方便力、智力、愿力、行力、乘力、念力、心力、感应力、吸引力等,这些能力起作用的决定因素在于“量”,心胸无量广大的人,力才能无量发挥。
“量”足够大的人,有“能”带身边迷人一起精进向上,帮助他们不掉队,及时鼓励、鞭策身边人,令其发惭愧心、羞耻心,从而发愤自强。“量”不够时“能”就有限,就带不动他人,无法促进他人跟着向上一路。故此,“能”不够时,果断疏远被娱乐化、无聊化、鸡汤化的朋友圈是必须的过程,等自己定力加强,“量”加大时,“能”便稳定,此时,就接触什么人都不会受到影响了。否则必会被这些人带着患得患失、停滞不前乃至疑心顿起、自伤修行。
佛法中“戒、定、慧”三学以“戒”为首,初修者、修行还不稳定者最重要是“戒”,“以戒为师”,加上师父引领,同修鼓励,自己精进不怠,以此约束常常心猿意马的身心才是,否则社会上各种诱惑力太大,习气的力量太大,这就像掉下水容易,鲤鱼跳龙门一跃而起多难?保持向上一路的上升状态需要多大“能”?如果随随便便,马马虎虎地,别人的能量想得,该有的付出不舍,能行吗?禅者之戒是心戒,本无明确戒条约束,心有万千,开遮随心,但禅修者不行,自觉性差,必须有明确戒条,才能检查自己。
每天被戒条管着当然不舒服,别人可以敞开吃,您得半饥半饱;别人哪里都可以去,您则因为气场转化去嘈杂处头晕,去阴气重处乏力;再比如读书,别人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书打发时间,可您只能反复先读一本书,不懂也不许换书,这些感觉都很不舒服,但过了一段时间,您会突然发现自己成长了,比如再看其他文章时就能马上识别哪些是鸡汤,此时,就理解反复痛苦阅读的作用了。
禅舍也一样,修的时候不舒服,并且越往后,修法越不按自己喜欢的方法修,不喜欢站桩师父偏要安排站,不喜欢抄写师父偏要您抄,没有气力时偏要您大声读书……怎么师父像成天就和自己作对一般?心力弱者就想找借口逃跑,可坚持的学生呢?很快能明显发现自己的进步。尤其是再见逃跑的同修时,更加明显发现别人的落后,人的进步自己是不知道的,反过来,人的退步自己也不知道。
修行的核心是唤醒生命,您是什么样的生命状态,便能相应什么样的生命能量场,便能在什么样的能量场里发挥,便和什么样的能量生命感通。不同的场,量不同,看上去似乎在一个空间内,却时间不同,速度不同,发挥不同,所见不同,就像您和家里的狗狗生活在一起,可是感受一样吗?一天时间一样长吗?一天收获一样多吗?反过来想,如果您沉迷在吃喝中,心灵没有收获和成长,那么和狗狗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吃喝拉撒睡、种类不同而已,便如狗狗无论是狗粮还是牛肉,内容不同,性质相同。
禅法本是“无我”法,可如您在禅修中,只考虑“我”“我”“我”,再精进禅修会有效吗?“禅舍”是生命新家园,这个新生命是原来的“我”吗?身体是原来的“我”吗?什么叫“不一不异”?生命之新不是换个身体,而是从迷失中转化,非新非旧假名“新”。能回归本来面目者,是“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新生命。能“新”之要,是会“舍”,舍去旧观念,舍去旧习惯,舍去妄想和执著,便契禅了。
有人说禅者是“真善美”具足的人?什么是禅者的“真”、“善”、“美”呢?如果认为“真”是正,“善”是良,“美”是好,那就和禅者的理解有区别。
“正”是有角度的,有角度就只是部分“正”,您的“正”未必是他的“正”。有角度的“正”里隐藏着另一种“正”,条件成熟时,隐藏的就会冒出来替代原来的。
禅者的“真”,是包容和用心。宇宙万物没有一样叫“真”的事物,您越接近“真”的时候,发现越不真。物质在“波”“粒”二元态不断变化,到底是“波”还是“粒”?取决于意识、时间、速度、能量。
什么叫“善”?如果“善”是与“恶”相对,那么同样也是有偏差的,还是一样属于角度问题,角度不同,善恶不同。当您的境界、视野、胸怀不足时,就看不见自己行“善”的后果,所以,常常好心办坏事,常常事与愿违。
禅者的“善”是从般若里发出的起心动念,“善”是般若智慧之善用,不是善相,禅者不会故意做出在行善的样子,做点啥就拍照发朋友圈等人点赞,护法神几乎都长得恶狠狠的,您说是善还是恶?
什么是“美”?禅者的“美”是心清净。
清净,其实和当时的环境、情绪、人事、际遇,甚至和身体状态都没有关系,但凡和这些有关系,就属于有条件的清净,这就不是真清净,例如必须到山里无人处才能清静,山里多得是蚊虫蛇鼠,真能静吗?
禅舍禅修主要包括两个方面内容:一、生命学;二、生命修。我们会在下文加以解释,“学”与“修”间什么关系?以修证学,以学应修,修学不二。
现代人实在是太缺乏“修”了,老以为儒、释、道、禅都是道理和理论,如果只有道理和理论,这些都只能变成说教。禅如果是在语言文字间打转,缺乏了实修,就不是空,而是空谈了!宋元之后,禅门就是这样衰变的,要么文字禅盛行,要么枯木禅当道,偏在两端,不行中道。修学不二之可贵在于能时刻反求诸己,能知行合一,于生活一切起心动念时印证所学,于参究一切经典文字时体悟所修,修学不分离,互生互补以纠正学人的偏执。
对于现代人,我们强调禅修为主,即修为主体,学为辅助,为什么?因为懒惰的习气太重,身心不和谐,嘴上说一套,行动另一套,要纠正现代人的问题,必须矫枉过正,从习惯密集修行开始带动心念意识。
禅修包含了三个要素:修养、修炼、修行。“养”是指和社会大众的关系;“炼”指和自然万物的关系;“行”指和六度万行的关系。
春秋时候,有一个叫叔孙豹的人,他曾经说过著名的“三不朽”论。
晋国范宣子曾对叔孙豹说:我家从虞、夏、商、周以来世代为贵族,长传爵位和禄位,这算不算不朽?
叔孙豹答:这叫“世禄”,不算“不朽”,鲁国有一个叫臧文仲的大夫,去世很久了,但他说的话至今流传,这才能叫“不朽”。我还听说人生在世“最高明者是立德让人效法,其次是立功泽被苍生,再次是立言启迪后人”,这三者,时间再久也不会被人遗忘,此方能称作“不朽”,至于说能保一家族的荣耀,子孙福泽绵长,这只能叫大禄,不能称为“不朽”。真正的不朽乃是:“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
从这段可以看到,中国古代智者不喜讨论人生之前或者死后有没有灵魂、有没有神灵,或者灵魂有没有轮回等问题,也不像西方宗教那样认为有天堂、地狱和人间三个不同世界,智者认为不朽是建立在对大众的意义方面,是超越个体生命而追求永生不朽、超越物质欲求而追求精神满足的独特形式。
这一思想被儒家继承了,人应该活在其他人的心里,“立德”“立功”“立言”是仁者的寿。中国传统中所谓的复活是在人心中复活,和西方的“复活”是两个概念。智者的眼里只有一个世界,就是“人生”,而“中国禅”是完全继承和发扬了这“以人为本”思想的。
所谓“生活禅”,是奥妙无穷的禅法回归至日常生活之法,所谓“饥来吃饭困来眠”,有什么神秘吗?可是能吃饭的时候好好吃,睡眠之时心清净,这却都不容易,原本看上去遥远、庄严、深奥的禅,被生活化了,生活化之意是禅者拥有禅的生活方式,而并非将禅在生活中庸俗化,禅的生活是不俗的,不顺俗、不离俗、不厌俗,在每一个起心动念时能自主自在自觉相应禅的智慧,讲禅法在日常起用无碍,这才是“生活禅”之真谛。
所以“生活禅”不是遥远的极乐世界禅,不是地狱解脱禅,不是神通灵异禅,不是学术理论禅,而是在平常生活中帮助生命觉醒的法。《坛经》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
人活,活在哪里呀?不是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也不是活在未来的幻想里,更不是活在现在的享受里,活就活在活生生的、活泼泼的、有温度的、有情感的当下,所以才叫“生——活”。
没有生命力的活,是半死不活,觉醒后的生命才能活得精彩。“当下”是修行的入手点,也是修行的超脱处,忽略了“当下”,一切都是妄想。禅法自大众中来的,当然要回到大众中去,回不到大众去的,就变成了孤立无助的死法,同理,人自自然中来,当然也要回归到自然中去。
回归大众,回归自然,藏生于生,应心于心,才是“生活禅”,这生命才真正是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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