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睿熙。
公元92年,东汉时期永元四年。汉和帝刘肇与宦官郑众等人设计,下诏逮捕、诛灭临朝称制、掌握着国家政治中枢、独断专横的养母窦太后及其党羽。刘肇亲政,创永元之隆,致使东汉国力达到极盛。此间,汉和帝勤于政事,屡派大兵征伐匈奴、羌及西域诸国,汉使所达最西之地直至西海(波斯湾)。其中,永元六年(公元94年)七月,西域都护班超大破焉耆、尉犁,西域降附者五十余国,居功至伟。
我们这里讲的班超及其家族的故事很多,祖父班稚,汉哀帝时曾任广平太守;父亲班彪,官至徐县令,著有《后传》六十余篇,这为其子班固以后奉诏撰修享誉后世的历史巨著《汉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班固有幸,撰修《汉书》,前有父荫,后有胞妹接力续编,终至功成千古!
其兄弟班超同样如此,出塞征伐,辗转异域三十年,年届七十时衰老多病,亦幸赖此胞妹上疏汉和帝,“触死求哀”。该奏文词章华丽,情真意切,令天子深受感动,立即宣旨召回班超,并恩准告老休养,衣锦还乡……而这个“妹妹”,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细说的班氏家族的女子——中国古代唯一的历史学家班昭。
补充一下,班氏家族另一位名垂青史的佳人就是汉成帝的骜妃子,中国文学史上“善诗赋,有美德”的著名才女班婕妤,即班固、班超和班昭的姑奶奶。众所周知,班婕妤相貌秀美,擅长音律、词曲,才华拔萃,更熟悉典章、史事和礼仪教化,其贤德在当时即有“古有樊姬,今有婕妤”之美誉,现存作品仅三篇,即《自伤赋》、《捣素赋》和一首五言诗《怨歌行》;钟嵘的经典之作《诗品》,因此将班婕妤选入十八位“上品诗人”之列,——我们在以后的节目中,将会看到她作为长辈及女性诗人对其孙侄女班昭的深刻影响。
还是回来看看同样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美貌、才情与贤德兼备的班昭,我们在此先简单叙述一下
班昭,东汉时期史学家、文学家班彪之女,班固、班超之妹,《后汉书•列女传》描述其“博学高才。年十四,聘世叔。和帝数召入宫,令皇后、贵人师事焉,号曰大家。”由此亦可见,班昭贵为皇后与贵人之师,其社会地位之高。而“所著赋、颂、铭、诔、问、注、哀辞、书、论、上书、遗令,凡十六篇。子妇丁氏为撰集之,又作《大家赞》焉”,即班昭的儿媳丁氏为她整理了《曹大家集》。
可惜的是,除其续写的历史典藉《汉书》之外,班昭作品现仅存《全后汉文•卷九十六》所收录的《东征赋》、《女诫》等七篇(班昭曾为其兄班固《幽通赋》作注,见于《文选》李善注中),而其中的《东征赋》和《女诫》对后世影响极大,尤其是《女诫》。
《东征赋》荡气回肠,满篇漾溢着女人的情愁和男儿的气魄,“惟经典之所美兮,贵道德与仁贤”,最能彰显班昭千秋绝艳的文学才华和贤淑品德,令人动容!我们以后再说;倒是所谓“唯令德为不朽兮,身既没而名存”的《女诫》一文,作为“女德”教材,被视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女性教育典籍,且列为“女四书”之首,近两千年来一直居于“女教圣殿”之上!
班昭的《女诫》篇幅不长,全文从女性的角度“自省”和“自我定位”,分为七章,分别是:“卑弱第一”,“夫妇第二”,“敬慎第三”,“妇行第四”,“专心第五”,“曲从第六”和“叔妹第七”;而《女诫》基于其《夫妇》篇中的“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对女性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等作了具体解释与界定。
《女诫》在很大程度上显现了汉代儒学兴盛期所具有的女性思想和价值观念,很快便成了当时女性的性别角色定位、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的理论化文本。尤其是它所强调的妇女要有“三从之道”和“四德之仪”,后来经宋元理学家们的注释与推论,逐步演化成“男尊女卑”和“三从四德”等封建伦理观念。至明清时,更成为了中国女性的精神枷锁,极大地禁锢了她们的思想意志和行为自由,亦使班昭在中国历史上的评价褒贬不一,争讼不己。至现代,更是毁损者众多,“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班昭这个“历史美人”更被直斥为“女贼”!
即使在当时,班昭己故的丈夫曹世叔之妹曹丰生亦曾著文反对《女诫》;该文现己失传,但我们检索资料可知,如《后汉书• 列女传》曾写道:“昭女妹曹丰生,亦有才惠,为书以难之,辞有可观”。倘若诚如此言,曹丰生亦有才惠,且“辞有可观”,在东汉“独尊儒术”的语境下,两个才女关于女性的争辩之文必然是精彩流芳,今失传则甚为可惜!
那么,《女诫》或《女诫》作者班昭,究竟是女诫者,还是女贼呢?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们以后将继续叙述《女诫》,继续追寻班昭作为女诫者或“女贼”的历史魅影,以及检讨、审视我们自己,——当然,也包括我本人!
我是睿熙,一个新女性主义传播者,感谢您今天的陪伴!我们下次节目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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