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兰轻轻推开林光,林光有些不知所措,还欲去扶她,蓝兰伸手制止了他。我忙上前拉了她一把,帮助蓝兰站起来。站起来的蓝兰松开我的手,开始大步朝门外走去,林光窘迫的站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追着蓝兰的背影喊道:“蓝兰,蓝兰,你听我…”。
蓝兰回过头来,一道冰冷的目光将他堵了回去。
林光一定被那道寒流冻伤了,僵在那里。我跑出两步,又跑回来,最后无限伤怀地看了林光一眼,对他说:
“林总,地上是蓝兰亲自给你煲的…汤”
然后把一脸颓丧的他丢在身后。
我追着蓝兰的步程一直走出院子,走出大门,走到大街上。在一个树影婆娑的拐角处,蓝兰突然停下来,喊了声“阿墨”,只见她的手在空中徙然地抓了一把,身子晃了两晃,便捂着胸口蹲了下去。漆黑的夜色里,我的眼泪“卟”地一下涌出来。
不是我们太脆弱,实在是他离心口太近,一击即中,鲜血狂喷。
……
深夜,蓝兰绻缩在我身旁,客厅里依稀传来先生轻微的鼾声。我去摸蓝兰的脸,奇怪的是它干燥得象个自嘲的笑话。蓝兰默默挽了我另一只胳膊,说,我回光返照了,所以不哭。
我拒绝承认曾经想象过如何与林光在某个时光阡陌的交界处相遇,期望他以一个优美的姿势从流年的天空从容划过。就算遇到,也要是优美的,绝不要象今天这样不堪又慌张。可是,优美又如何,不堪又如何,我一样要在露骨的真相里自欺欺人,刻今天的舟求昨日的剑。
蓝兰一夜之间觉得自己老了,其实我们早已不年轻,只是没有刻骨铭心地感到不年轻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蓝兰走了,走时绝望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无论怎么担惊受怕,该发生的还是已经发生了。我不说话,任何语言都显得残酷。
在宾馆里,蓝兰给王远打了电话。然后在浴缸里放满热水,把整个浴室氤氲成一个陷井,蓝兰便跳了进去。
朦胧的水蒸气里,一切都看不真切。虽然后来我知道了事件的经纬,但是我无法揣测到蓝兰的心,更何况隔着梦幻般的白色迷雾。 门铃响了,湿淋淋的蓝兰朝房门扑去,象一个溺水的小兵等待一根稻草的救赎。 王远一进门就把蓝兰紧紧抱在怀里,兴奋地说:“蓝兰,好蓝兰,乖蓝兰,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原谅我,你多么善解人意呀,你要是我的妻子,我将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多么担心,我整晚都睡不好觉,我已经爱你爱得不能自拔了,亲爱的…”说着手已经探进蓝兰的衬衣,在她的后背贪婪地开垦,探索,果然任蓝兰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了。 蓝兰挡住王远凑过来的嘴唇,开始一粒一粒解胸前的纽扣,动作优柔而魅惑,神情端庄得象个女王。没错,她里面什么也没穿,王远早就看到了,这时,他放开了蓝兰,干脆坐在床上看风景。女王把衣裳扔在王远脚下,光着身子,抚摸着前胸对王远说:“杨薇薇的比我大多了吧”。 王远的笑容顿时打了一层霜,象被呛到似的干咳了两声,说:“不要胡思乱想,蓝兰,我的心你还不懂吗?杨薇薇的存在不恰好保护了我们吗?我们还应该感激她呢……杨薇薇是杨薇薇,我是我,扯不到一起去,大家要把我们扯到一起,也是逢场作戏而已。十个杨薇薇也不及你一个蓝兰呀。真的,蓝兰,我…我爱你,我那么爱你…”王远一头扎进蓝兰怀里,迫不及待地褪她裤子。蓝兰关了灯,抱住王远油腻腻的脑袋望住黑暗中的一点灯光,用脚拨掉了最后那条裤管。 房间里好象又亮了一点,蓝兰摸出手机,打开,等待,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蓝兰!你在哪里?蓝兰!”然后木然地说:“林光,我们离婚吧!”。 关了机,发现王远光着身子滚了下去,疲软得象条鼻涕。 王远匆匆忙忙爬起来,连那里都吓软了,舌头反而长大了“蓝兰,你不是…不是来真的吧,我可是有…有家室的人,不能娶你的”。蓝兰坐起来,伸出光洁的胳膊去拉他,说:“你不准备爱我了吗?”王远跳开一步,象躲开轮胎下溅来的脏水,慌里慌张地在房间里找衣服穿。边穿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蓝兰,你如果要离婚,那不关我的事,千万不要来纠缠我...我是个家庭负责感很强的男人,老婆孩子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你懂吗?...你要冷静,不要妄想,我绝不会娶你的...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蓝兰在他快出门的时候朝他喊道:“你忘记换鞋了!”王远脸色难看地回来换了鞋,有些恼怒地说:“你应该多向杨薇薇学习,她就比你理智多了” 蓝兰冷冷地笑了,开始是无声的,后来是轻轻的,最后大声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王远惊恐地望了蓝兰一眼,落荒而逃。 绝望的蓝兰差点笑得背过气去。
棒棒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