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剧】第238集 铁托元帅和南斯拉夫

【本集简介】

在这一集您将听到，在巴尔干半岛的南斯拉夫，自从德军入侵后，当地有组织的抵抗便从未停止过。起初，英国支持的是南斯拉夫王国陆军大臣米哈伊洛维奇的祖国军，但这支部队很快便由于德军的围剿，转而对同样抗击纳粹的南斯拉夫共产党发动攻击。对英国而言，共产党固然需要消灭，但如果共产党的武装力量有利于他们的战略布局，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我要带读者们回顾一段激烈而又阴郁的故事，这段故事我在之前的主要内容中并未提及。

自希特勒入侵并征服南斯拉夫后，一系列可怕的事情就在这片土地上发生了。南斯拉夫的幼主带着曾经公然反抗过德国进攻的旧臣们逃亡到了英国。随后，南斯拉夫的山区又爆发了激烈的游击战。南斯拉夫祖国军，也就是切特尼克的首领米哈伊洛维奇成了游击战的领袖，他的周围聚集了一批幸存的南斯拉夫的精锐部队。

德军奉行残忍的恐吓政策，为了惩治这些游击活动，他们经常在贝尔格莱德聚集四五百位名流，对他们进行集体枪杀。迫于这样的压力，米哈伊洛维奇也慢慢的转变了态度，他手下的部分将领和德军以及意军达成了交换条件：只要德意两国答应让他们留在山区，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就减少或是根本不进行任何的敌对活动。到了1941年秋，塞尔维亚的抵抗在德国的恐怖政策下已经沦为泡影。这个国家只能依靠英勇的民众来继续和敌人抗争。

于是，游击队里燃起了一股为了生存而反抗德国侵略的火焰。铁托在其中很快就占据了领导的地位。他的追随者是一群一无所有也不怕牺牲的人，他们随时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这些游击队员在铁托的带领下，从德军的手中夺下武器，人数也迅速壮大。对他们而言，只有自由或者是死亡两种选择。很快，德军伤亡严重，游击队控制了大片的区域。

游击队和那些消极抵抗的南斯拉夫的同胞们难免也会有很激烈的争执。游击队员们故意破坏了切特尼克和敌人签订的各种协议。于是德军便枪杀切特尼克的人质，而切特尼克为了报复游击队，就向德军透露他们的情报。

第一幕：苏捷斯卡河战役

出场人物：铁托、助手、军官、纳粹军官A、纳粹军官B、南共战士A、南共战士B、尼古拉

铁托：有情况吗？

助手：有。

铁托：说吧。

助手：从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来的报告，说有大批德军向我们挺进。

铁托：这个消息还没有完全证实，再等等看。也许德军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强大。

助手：莫斯科问我们，对共产国际持什么态度？

铁托：嗯……

铁托：给莫斯科发电，共产国际……南斯拉夫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完全同意解散共产国际的提议。南斯拉夫共产党将继续忠于国际主义的原则。总书记，铁托。

军官：铁托同志，听说德军和意军正在加紧向我方地区进军？

铁托：德军正在向我方推进，据哨兵报告，意大利军队和保加利亚军队正在集结，正在酝酿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为了伤员，我们必须放弃向塞尔维亚和马其顿突破的计划，应该返回去。我们必须把所有的部队和伤员完全都撤回来。

军官：我认为应该立刻向北突破。

铁托：还不是时候，还得等英国军事代表团。

军官：这样等下去的话，情况会……

铁托：必须得等！英国人就快到了，他们来访有很大的政治意义。

军官：可是德军正在迅速前进。

铁托：那好嘛，让英国人亲眼看看南斯拉夫的实际处境和真实情况。让全世界看看我们的人民在过去两年中，是怎样为了自由而流血牺牲的。

纳粹军官A：先生们，南斯拉夫游击队完全被我们包围了，要毫不手软地把他们全部消灭。把村庄全部烧光，平民也不许放过，把一切生命都要干掉。

纳粹军官B：将军，也包括妇女和儿童？

南共指挥官：坚持到底！

南共战士A：他们怎么有这么多人！

南共战士B：尼古拉同志，司令部让你马上过去。

尼古拉：快向铁托同志报告这里的情况！

尼古拉：这是给铁托同志的报告！

南共战士A：让我去吧！

尼古拉：你愿意去的话，就快去吧！

副官：从苏捷什卡河上游制高点来的同志要见你，铁托同志。

南共战士A：最高指挥官同志！德军加强了攻势，我们的人员伤亡已达三分之二，但是您仍可以相信我们，就当我们的编制是满员的！

不过，我们除了用飞机空投一些补给物品之外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在中东地区的总部负责这一战区的所有行动，他们一直通过特工和联络员与米哈伊洛维奇的部下们保持联系。1943年夏天我们攻进西西里岛和意大利时，我也一直牵挂着巴尔干半岛上的国家，尤其是南斯拉夫。直到此时，我们的联络员还是只和米哈伊洛维奇的部下联络，因为他们才是抵抗德国的官方政权，代表的是在开罗的南斯拉夫政府。1943年5月，我们的政策发生了改变。尽管铁托和切特尼克之间的冲突还很激烈，我们还是决定派小部分英国官员和军官与南斯拉夫的游击队建立联系。5月末，牛津大学教授迪金上尉空降开罗，成立了一个代表团负责与铁托联系。其他英国代表随后也赶到开罗，截至6月，他们已经搜集了大量情报。6月6日，三军参谋长报告道：

很明显，根据陆军部得到的情报来看，切特尼克已向在黑塞哥维那和黑山共和国的轴心国军队彻底妥协。近期，在黑山的战斗中打败轴心国军队的并不是切特尼克，而是组织有序的游击队。

快到月底时，我开始关注如何将南斯拉夫内针对轴心国的地方抗战效果最大化。在充分搜集情报后，我于6月23日在唐宁街10号主持召开参谋长会议。在讨论过程中，我强调了全力支援南斯拉夫进行反轴心军队运动的重要性，因为这一运动在当地牵制着约三十三个师的轴心国部队。这点太重要了，因此我作出指示：我们必须继续增派飞机小分队前去支援，必要时可以减少对德军的轰炸和潜艇战的投入。

7月7日，即登陆西西里岛的前夜，我致电亚历山大，让他注意下列事件。

我估计你已得知近来发生在南斯拉夫的激烈战斗以及希腊地区的大范围工人怠工现象和游击战。阿尔巴尼亚地区也大有可为。对此，英国方面只是空投了少量物资作为援助，然而这些行动还是蓬勃发展起来了。如果我们能控制亚得里亚海的入口，那么就能派少量舰只前往达尔马提亚或希腊港口，届时整个巴尔干西部地区将燃起战火，从而造成深远的影响。而以上这些行动也是我们在其他地区想要实现的目标。

两周后，我在发给亚历山大的电报中详细论述我对意大利和巴尔干战区之间必然联系的看法：

我将于8月15日与参谋长们一道前往加拿大，与总统会晤。这样一来，当西西里岛的敌军被肃清时，我们很有可能碰上面……

我会派一名军官给你送一份报告，报告中我详细整理了有关铁托的游击队在波斯尼亚进行的英勇抵抗，以及米哈伊洛维奇在塞尔维亚进行的有力而又残酷的抗争情况。除此之外，最近在阿尔巴尼亚和希腊地区也出现了游击运动。为此，德国不仅在巴尔干半岛增驻部队，还不断提高这些部队的质量和机动性，并加强当地的意军力量。敌人在巴尔干半岛上的驻军不能挪为他用，且如果意大利被击溃，单靠德国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因此，巴尔干方面必将硕果累累。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夺取罗马，攻克罗马之后，巴尔干半岛也会随之解放，届时我们将获取预期的所有好处……意大利的败落和它对德国及其卫星国的影响，可能会在欧洲产生决定性的结果，特别是考虑到苏联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力量。

我相信，参谋长们和我的意见也是一致的。

在启程前往魁北克之前，我决定委派一名高级军官，让他率领一个较大的使团前往巴尔干半岛，与正在前方作战的游击队保持联系。该名军官有权就未来我们对游击队采取何种行动直接向我做出建议，这样就为我们未来在巴尔干半岛的行动铺平了道路。

致外交大臣：

下院议员菲茨罗伊·麦克莱恩先生十分勇敢，他不仅是名议员，还接受过外交部训练。我们打算派他前往南斯拉夫，和铁托一起共事。随后，我们打算派一名准将前去接管指挥。我认为麦克莱恩十分适合，我们应该让他领导现在正在计划中的代表团，给他配备一名优秀的陆军参谋。我们需要的是一名勇敢的大使兼领袖，可以和这些受到追击的顽强的游击队打交道。 

1943年9月，代表团空降南斯拉夫，他们着陆时发现情况已经彻底不同。意大利投降的消息是通过官方广播通知传到南斯拉夫的，尽管我们此前没有给出任何预兆，但铁托已经迅速采取行动且成果颇丰。仅仅几周，六个意大利师就被游击队解除武装，还有两个师向游击队倒戈，开始抗击德军。有了意军的武器后，南斯拉夫现在可以武装八千多人，并占领亚得里亚海岸线的大部分地区。现在正是我们巩固亚得里亚海沿岸有关意大利前线阵地的大好时机。目前，南斯拉夫的游击队员总数已达二十万人，尽管他们还是以游击战为主，但现在已经全面参与抗德行动，反击德军日益猛烈的报复行动。

南斯拉夫的游击战争越频繁，铁托和米哈伊洛维奇之间的矛盾也就越激化。随着铁托军队实力的日益增长，南斯拉夫王室政权以及海外流亡政府的最终地位问题变得越来越尖锐。一直到战争末期，英国和南斯拉夫都一直在努力，试图让铁托和流亡政府达成妥协。我曾希望苏联能从中调停。1943年10月，艾登访问莫斯科时，南斯拉夫问题曾被提上议程。10月23日，艾登曾在会上直接表明我方态度，我们希望盟国能对南斯拉夫问题采取一致政策，但苏联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们既不愿意与我们交流情况也不愿意与我们商讨行动计划。

数周过去，我觉得南斯拉夫内部的分裂政权很难达成任何有效的协议。

致罗斯福总统：

尽管铁托和米哈伊洛维奇两派的冲突让人伤透脑筋，尽管希腊游击队的两派也爆发了矛盾，但巴尔干半岛的局势仍然给敌人造成了严重打击……我们英国大约派出了八十个独立的代表团，分散在长约九百英里、宽约三百英里的广阔山区，在威尔逊将军的指挥下，与游击队和爱国团体合作抗战。我方派出的一些准将级别的将领能力十分突出，很多人已经在那里待了两年了。

打仗是最残忍、最血腥的事情，德国佬无情地屠杀人质来进行报复，但敌人自己也同样损失惨重。他们在这一战区投入了不少于二十五个德国师和八个保加利亚师，但却只能勉强守住一些关键地区，对铁路交通的控制也越来越难。我们希望能尽快平息希腊内部的争端，但铁托的游击队和米哈伊洛维奇一派之间的分歧已经根深蒂固。 

我那些不好的预测都成真了。11月底，铁托在波斯尼亚的亚伊采召集政治会议，不仅成立了“唯一能代表南斯拉夫”的临时政府，还正式剥夺了位于开罗的南斯拉夫王室政府的所有权利。会议决定禁止南斯拉夫国王在国家获得解放前回国。毫无疑问，游击队成了抗击敌军的主要力量，意大利投降之后更是如此。但眼下南斯拉夫政府流亡国外，面临着领土被侵占、国内内战等形势，未来政权何去何从确实不应该这时候就下定论。米哈伊洛维奇这一悲剧人物已经成为主要障碍。由于要同游击队在军事上进行密切合作，因此我们说服国王解除米哈伊洛维奇陆军大臣一职。12月初，我们正式撤销对米哈伊洛维奇的支援并召回在其统治区域内的英国代表团。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南斯拉夫问题被列入德黑兰会议议程。尽管三个盟国决定对游击队给予最大限度的支援，但斯大林认为南斯拉夫在这场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对于巴尔干地区的轴心国部队的数量，苏联人对我们得出的数字也颇有微词。但是在艾登的提议下，苏联政府还是决定派苏联部队前去与铁托会面，他们也希望同米哈伊洛维奇保持联系。

从德黑兰回到开罗之后，我去见了南斯拉夫国王彼得，告诉他游击队的强大力量和游击运动的重要性，并告诉他有必要解除米哈伊洛维奇在内阁中的职务。国王要想回到祖国只能靠我们从中调解，在游击队进一步扩大控制范围前迅速与铁托达成一些临时协议。苏联人也公开声明，愿意帮助双方达成妥协。12月21日，苏联大使将下列函件交给艾登：

苏联政府意识到，目前以铁托元帅为首的南斯拉夫全国解放委员会和以国王彼得为首的流亡政府之间关系十分紧张。双方相互攻击和谴责，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已经引发了双方公然的敌对行为，这已经影响到南斯拉夫的解放事业。苏联政府同意英国政府的看法，有必要促成双方进行合作，这有利于南斯拉夫人民抗击德国侵略者。苏联政府也意识到很难实现这一任务，但愿意尽一切可能帮助南斯拉夫内部双方达成妥协，以此来团结南斯拉夫人民，实现盟国的共同利益。

至于我们该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采取何种方针，大家的建议几乎都是一致的。在铁托麾下任职的军官和派往米哈伊洛维奇处代表团的指挥官二者的想法差不多，驻南斯拉夫王国的英国大使史蒂文森也有同样的看法。他于12月25日致电外交部：

未来我们的政策要以下列三个新情况为着眼点：游击队将会成为南斯拉夫的统治者。于我们而言，游击队有很重要的军事价值，因此我们必须全力支持他们，所有的政治考虑都应退居其次。至于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团结南斯拉夫王室政权，这点很值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