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散文《婆》播读:蓝总

王艳散文《婆》播读:蓝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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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艳,女,1984年12月3日,蓝田县玉山镇人。祖籍陕南镇安,山里妹子,2003年走出大山。一直在西安打拼,从事电脑文秘工作至今。喜爱文学,但不成器,唯喜欢而已。

文/王艳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婆的脊背总是那么的厚实、挺拔,身材是那么的矫健,怀抱更是无比的温暖。

上小学那阵儿,我家住在山沟里,这条沟就独独住着我们一家,要走出沟口大约需要走五里路,出了沟口就到大路了。虽然我们那里的人都是叫大路,其实也只够一辆三轮蹦蹦车通过的。就在这段小路上,不知留下婆多少脚印,多少汗水,多少对我的爱。

这条小路是伴陪着一条小溪延伸至沟口,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山花、野草蜂拥而至,把本身就窄得只能容下一人的小路给遮挡得几乎看不清了。山里的早晚温差大,使这些花啊草啊身上全都落满了晶莹的露珠,如果,一大早太阳还没有露脸的时候,你从这条小路上踏过,准能让你的裤腿和鞋子湿透。

即便这样,上小学这几年,我的鞋子从未湿过。

每天早上,婆总是送我上学,和我一道出门,到了这段杂草丛生的小路,婆总会弯下腰,我也就习惯性的爬到婆的背上。我背着书包,婆背着我,走着走着,我听到了婆脚上的那双烂胶鞋发出了“扑哧扑哧”的响声,而我脚上的那双婆给我做的千层底的新布鞋却依然干爽。

冬天亦是如此。不管风再大,雪再厚,婆总是依然固我地保护着我脚上的鞋,保护着我的嫰脚,生怕那冰冷的雪水沾湿了我的鞋子,冻坏了我的双脚。

在这条小路上,来来回回的两个人不知过往多少次,但每次却只留下婆一个人的脚印……

到了大路,婆就会把我放下来,我就蹦蹦跳跳地跟住在沟口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向学校走去。有两个调皮的男生,每次看见婆背我,就伸出那双黑爪子在脸上一边挠着,一边嘲笑着说:“羞羞羞,把脸抠,抠个渠渠种豌豆……”

听到这些话,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每次还未到沟口,我就硬要婆把我放下来。

中午放学,我们还得跑回家吃饭,吃完饭又得跑去学校。婆总觉得我比其他的娃走的路多,她总是提个红色的塑料桶,盛着她给我做好的午饭,掐着时间,坐在沟口的那个平板板石头上等我。

我远远地就能看见婆和那个红色的塑料桶,就飞也似的跑到婆的面前,抱起塑料桶,呼噜呼噜把一顿饭解决了。

婆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总是叮咛了再叮咛:“娃呀,甭急,慢些吃,慢些吃,可不要噎住了住了!”

就这样春去冬来,我慢慢地长大了,然而婆却在生活的磨砺中慢慢的地变老了。

但是,婆的好奇心却不亚于现在的年轻人。

记得去年五一放长假,我回家看望婆。中午,太阳暖洋洋的,我烧了一盆热水,给婆洗脚。当然我给水里边还加了一些辅料,是我爸在山上采回来的艾蒿叶子和三七花。我给婆洗脚时,顺手把手机放在婆坐的长板凳上。婆看见了,拿起来也学着我们平时的样子,右手食指在荧屏上划动着,连划了好几下,也不见有任何影影出现,就说:“艳艳,这东西黑乎乎的,啥也没有,娃们子整天的拿在手上看啊看啊地,能看出个啥嘛?”

我悄悄地替婆按了一下键,荧屏亮了,婆高兴地大声说:“哎呀!艳艳亮了,亮了!”

给婆洗完脚,我拿过手机给婆翻开手机里照片、小视频,让她看看,最后还拨通了我远在山东小姨的视频。接通后,小姨跟婆聊了起来,婆拿着手机说:“这东西咋这么好呢。我小女子这么远的都能送到我跟前来。真是个怪东西!”

婆不光是对手机好奇,对一些新鲜事物也同样感到不可思议。比方说,每次看电视的时候,她总是唠叨:电视就这么薄的一点点,里面装了那么多人,还能在里面蹦蹦跳跳的……

这就是我婆,一个上世纪60年代的老人,时序进入高科技时代,她茫然了。有太多的新鲜,太多的不理解。可她对我的爱,我却永远也无法忘怀!


 作者简介:王艳,女,1984年12月3日,蓝田县玉山镇人。祖籍陕西镇安,山里妹子,2003年走出大山。一直在西安打拼,从事电脑文秘工作至今。喜爱文学,但不成器,唯喜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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