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如何在欲中练就“仁”

70. 如何在欲中练就“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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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仁远乎?我欲仁,斯仁至矣!”真是奇哉!在《述而篇》中,孔子不断强调要做到“仁”的困难,但在这里却称自己想要就可以达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道德经》那句“无欲观其妙,有欲观其缴”,提醒我们要在欲中保持对内在的观照,不断历练自己,这又与孔子所说的如何相通呢?且听讲师细细分析。

7.28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

7.29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下一段,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互乡是一个乡名。互乡的人,难以和他谈论道理。孔子却接见从互乡来求见的一个童子,学生们很纳闷孔子为什么要接见他,根本就讲不通的啦。难与言,根本就不用跟他讲,我连讲都懒得讲。


子曰:“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孔子说,这个童子清静了自己的身心才来见我,我认同他的,是此刻他的清洁的诚心。与其洁也就是认同,我接纳他此刻内在干净清洁的诚心。不保其往也!不保证他以后,是以后,不保证他以后是不是会变成怎么样更不好,以后会不会变坏,还是现在接见他,为什么?因为他现在的心是这么纯洁,他这么地渴望。


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我之所以接见他,是认同他此刻的精进,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不表示认同他以后会不会更怠惰。唯何甚?为什么要我拒绝一个人太甚呢?拒人太甚,为什么要我独独去拒绝这样的一个小孩子?


什么叫做难与言?指的是那些强不知以为知,又处处要跟你作对来彰显自己博学多闻的那些人,真的是难与言。很会辩论、口才又好、学识又高、读书又多,就是喜欢跟你作对。他不是喜欢跟谁作对而已,谁都作对,反正是你只要有一点学问,他都喜欢跟你作对,然后表现出我比你行,难与言。好比,最近我跟某人解释到《圣经》里面的自由,什么是自由。我说自由就是佛家的自在,佛家的自在就是不烦恼,自由其实就是不烦恼。那个人马上举证,说自由不等同于不烦恼,因为耶稣在《约翰福音》第八章第三十四节,哇~那个是很厉害的啦!里面说,我实实在在告诉你们,所有犯罪的都是罪的奴仆,奴仆不能永远住在家里,儿子是永远住在家里,所以天父的儿子,若叫你们得自由,你们就真自由了。因为这句他解释说,那个是指耶稣有赦罪的权。自由是指不再做罪的奴隶,烦恼跟罪,看字就知道不同了,所以你讲的不烦恼不表示就是自由,他举了一大堆的证据。


各位,当你不烦恼的时候里面什么感觉?当你自由的时候里面什么感觉?体验里面你就知道一不一样。若是我们要举经句来解释到底自由跟不烦恼有没有不一样,我们要讲到什么时候?这就是所谓的难与言。对,他举出来的东西是很特殊,而且马上可以看到它的章节,厉不厉害?厉害。可是好不好切入真学问?却有点困难。我不是说所有读耶稣的经典的人都这样,我是举一个小小的案例,来告诉各位说什么叫难与言,真的是难言也。就像这样,互乡的人喜欢随意举个文字来做辩论,而不求身内发生的真相是否一样。两个人的主轴不同,自然就难与谈说性天之大道,永远抓不到主轴,两根铁轨永远不相交,你怎么谈说?没办法。换成今日的语言,好比我们说某个团体的人,常常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这是一样的道理,说互乡难与言,互乡的人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有没有?这是比较文雅的说法,难与言。


在《关圣帝君桃园明圣经》的序,关圣帝君写序,也有类似互乡难言的感叹,我们看这段,说:尝鉴诸阅是经者, 说,我在天上看地上,很多人读我的《桃园明圣经》。不谓其言之矜高,即谓其语之粗俗。他们都说,说我的里面不是唱高调,就是说言语粗俗不堪。不谓其文之参差,即谓其事之荒诞,他们不是说我的文章根本参差不齐,说五言绝句也不对,七言绝句也不对,统统对不上,一下五言,一下七言,一下十言,到底你懂不懂诗?各位,你去看看《桃园明圣经》你就知道,对不上,可是读起来我觉得很有味道,谁说写文章一定要几字对几字,各位对不对?即谓其事之荒诞,他谈到他上一辈子是伍子胥,然后他谈到朱熹就是诸葛孔明来投胎的,是不是很荒诞?各位,你说他荒诞,你能不能证明他不对?谁可以证明他不对?你会问我说你无法证明他对,那我就问你:你可以证明他不对吗?既是你不知道的事,那你就不要说,你就不要批判他说“他一定是鬼扯”,这样就可以了。他敢写,谁负责?他负责,你搞清楚。所以我们都喜欢批判荒诞,有没有这个事?不晓得,不晓得他乱写,你不晓得就不要说他乱写。世之有是人者,世界上就有这样的人,我写的书你爱看就看,你不看你就不要批评,你还一直给我批评。正孔子所谓难与言之互乡类也,那种人就像孔子《论语》里面所说:互乡难与言那种事情是一样的。你看仙佛在写经典给我们看,还要感叹:我写给你们看还给我批评,你们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就这个意思。


第不知大本出于天者,他们不晓得这本经出于天。有悲天悯人之志,有忧世救劫之心在也。里面不要管我的文辞好不好,我写的就是粗俗,让粗俗的人看得懂,因为我有救世的心。辄焉从而訾之,为什么你们要批判呢?虽吾之神通三界、灵遍九州,抑末如之何也?我也拿你没办法,因为怎么样?因为嘴巴长在谁身上?长在你身上,谁拿你有办法?说,我最怕这种人,抑末如之何?然而,所不与斯人辩者,非不屑也,我不跟那种人辩不是不屑。特以斯人之志与性,徒为高谈侈口之计,而不可与言矣。说那种人的性就是喜欢高谈阔论,实在是没有办法说,说不清。我在写什么他都得批判,为什么?因为他越批判越表现出他才高八斗的时候,他有这种志向的时候,你觉得你写什么书你可以不被批判,有没有可能?那就不可能了,所以难与言。故难言者连仙佛都莫可奈何,难怪孔子接见这个人弟子很疑惑。那个跟鬼一样,你看,他的意思就是这样。故今日类于互乡之难言者,不宜多矣,然而若有虚己以求教者,仍然有教无类,这是显示孔子有教无类的另外一面。


这篇所要教导我们的是说,除了有教无类的精神以外,更应该检验自己是否常沦为互乡难言之类。给他讲道理,修道就是修什么?第一要务就是讲道理。你有没有发现最不讲道理就是修道人?我讲这有依有据的,到目前为止,五教都不太和,我讲的对不对?最不讲道理的、最不爱和平的就这些修道人。你说,“你是不是修道人?”对呀,我是修道人,我感觉到非常地惭愧,真的很惭愧。第一个要先讲道理,听听别人讲的有没有道理,而不是要来自陈己见,凸显我的伟大,我的派别第一,不需要从这个方向来入手。


下一段,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孔子说:“仁,很远吗?”前面已经有章节谈过仁,仁很困难,孔子不轻许仁的。他说,仁很远吗?这章很奇怪哦,他却说得很简单,前面讲得很困难很困难。说我想要仁的时候,那个仁马上就到了。为什么?仁是人的种性,以心来说,就是纯洁的良心,也是实相的真知。我们叫你观照,不断观照到内在气机真相,就是所谓的仁的发端。心若堕入了贪嗔,仁就离你很远了,那个生生不息的种性就毁坏掉了。然而一念觉悟内心的实相,仁立即就回来了,仁的关键就在于我们一颗纯洁的心,一种清明的觉照的知见,这个与佛家先求明心而后见性的意义是相同的。仁就是那个性,性就是造化,仁就是种性内的造化,是完全一样的。仁与不仁就在于一个纯洁的心,心先弄好了、弄清静了,仁就出来,就是明心见性的意义。


在社会上我常见到有人望着“修道”两个字,大叹说:“哎,我离道太远了。我在红尘污染太深了!我的工作太忙了!”各位,都是这些话,对不对?然而修道就是修一个性,也就是修一个仁,而仁是内心一念纯洁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在丝毫不用一点人为力气的时候,它已经存在了,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简单呢?还有什么事比不花任何力气更简单?没有这个事情的,仁不用力气的。


这一章是在劝世上的众生说:早一点了解自身的道,莫身为万物之灵而却自暴自弃才好,说仁远吗?不远,我欲仁,斯仁至矣。


又此章值得特别注意的是“欲”这个字。我欲仁,斯仁至矣。我欲仁,这个“欲”字。欲仁是在欲中便已含着仁,在欲中便是仁,而非欲外才有仁,各位一定要搞清楚,在欲中,仁已经到了,而非欲外才到,这个欲字,当体则空,触事成觉。当体则空,没有欲,触事成觉,一有事我要干嘛?我想做什么,欲就开始了。所以仁在欲里面,因此《道德经》说:“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是《道德经》的第一章,无欲的时候就是前面所讲的当体则空,有欲的时候观其缴,触事成觉,这个觉就是妙,这个无欲有欲之间的不断交换地观照,此两者都是在觉照内在的气机的真相,所以叫同出而异名,名称不同,于一气上则相同,同谓之玄,又如何能够运用它、能够觉知它又不被它牵着走?这可真的是玄,我们通常都被气血牵着走。玄之又玄,不断地在里面历练,这个真空妙有,众妙之门,修行是从这里作为起步。是在有欲之时仁就在里面,仁也好、空也好、无也好、定也好、静也好,都在什么时候历练的?一个欲字里面,这个我们要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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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言观观言

    感恩!20210207

    言观观言 回复 @言观观言: 感谢讲师!20211024

  • 省覺

  • 梦唤真诚

    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   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述而7.29~30》

  • 守一丶

    这一章最后一点儿,观缴,是触事成觉的。缴就是觉。感恩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