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一百六十三）——袁曹正式开战，沮授被解兵权

      上集我们说道田丰竭力劝谏，然而袁绍并没有采纳，田丰反而因此冒犯了袁绍，袁绍以田丰扰乱军心为由，给他戴上刑具，将他关押了起来。

        同年二月，袁绍声称自己奉衣带诏讨伐曹操，命陈琳书写檄文，指责曹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挠折栋梁，孤弱汉室，除忠害良，专为枭雄”，随后向各州、郡通告曹操的罪状，袁、曹两家至此算是正式公开宣战。

        发布讨逆檄文后，袁绍率军进军黎阳，监军沮授在出军前，召集宗族，将自己的家产分给族人，让他们各自逃走谋生，说：“袁公若是在官渡取得胜利，我们的权威并不会增加，但如果战败的话，连自身都不能保住，遑论我们，真是悲哀啊！”他的弟弟沮宗很不解，问道：“曹操的兵马比不上我军，您为什么害怕呢？”沮授笑道：“凭曹操的智慧与谋略，又挟天子作为资本，我们虽攻灭了公孙瓒，但实际上士兵已经疲惫，加上主上骄傲，将领奢侈，全军覆没，就在这一仗了。扬雄曾经说过：‘六国纷纷扰扰，只不过是为秦取代周而效劳。’如今就是这样啊。” 

        当袁绍到达黎阳（今浚县东），稍事休整后，便准备南渡黄河，去与曹操的主力决战，但为了保障主力部队顺利渡河，袁绍必须夺取黄河南岸的一些要点。曹操听闻消息，担忧振威将军程昱驻守的鄄城，毕竟当时鄄城的守军只有700余人。于是曹操派人告诉程昱，准备给鄄城增兵2000，然而程昱却拒绝了，他对曹操说：“袁绍拥兵十万，自以为所向无前，看到我兵力薄弱，一定瞧不起，不会来攻。但如果您给我增兵，则袁绍大军经过就不可能不进攻，进攻则必然攻克，那就白白损失您和我两处的实力，请您不必担心。”曹操听后放弃了增兵的打算，而袁绍听说程昱兵少，果然没有进攻鄄城。事后，曹操对贾诩感叹说：“程昱的胆量，超过古代勇士孟贲和夏育了！”

        而袁绍这边，没有选择鄄城，却是派大将颜良率军包围白马（今滑县），进攻驻扎在白马的东郡太守刘延，沮授认为不妥，劝道：“颜良性情急躁狭隘，虽然骁勇，但不可让他独当一面啊”。

        但是袁绍没有采纳沮授的意见，仍坚持让颜良统兵攻打白马。四月，曹操准备率军北上援救刘延。彼时，曹操的实力相比袁绍，确实弱很多，曹操所占的黄河以南地区，地盘既小，又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残破不堪，还没有完全恢复，物资不如袁绍丰富，兵力也远不及袁绍，其总兵力大概不过几万人，而据《三国志武帝纪》记载曹操真正投入前线战斗的兵力不满万，伤者十二三。

        因此，荀攸献上一计，说：“如今我们兵少，不是袁军的对手，必须分散他的兵力才行。主公可先领兵到延津，做出准备渡河袭击袁绍，断敌后路的样子，袁绍必然分兵向西应战。届时，主公率军轻装急进，偷袭白马，攻其不备，定可击败颜良。”

        曹操听从了荀攸的计策，而袁绍听说曹军要渡河，果然分兵向西应战，曹操于是率军昼夜兼行，急速向白马挺进，离白马只有十余里路程时，颜良才得到消息，大感意外，匆忙迎战。

        曹操派张辽、关羽作先锋，而关羽勇猛，远远望见颜良的旌旗伞盖，便策马长驱直入，在万众之中刺死颜良，斩下他的头颅而归，彼时，袁绍军中竟无人能够抵挡。至此，白马之围解除，曹操将全城百姓沿黄河向西迁徒。

        有听众可能好奇，关羽不是刘备手下的大将么，此时为何为曹操效命。之前我们说过曹操亲率大军攻打刘备，刘备败逃，投奔袁绍，关羽战败被生擒，不得已投降。曹操非常欣赏关羽的为人，待以厚礼，任命其为偏将军。然而那个时候，曹操观察关羽，便发现他没有久留之意，就派张辽以私人感情去探听关羽的想法。关羽叹息道：“我知道曹公对我的厚爱，但我受刘备将军的厚恩，已发誓与他同生死，绝不能背弃誓言。我终不会留在这里，为曹公立下功劳，报答他的厚爱，我就会离去了。”张辽原本担心，如实向曹操汇报，曹操会杀了关羽，但思量良久，还是决定告知曹操。曹操听后，非但没有杀掉关羽，反而称赞道：“事君不忘其本，天下义士也。”

        而此番，关羽在白马一疫中立下赫赫战功，曹操知道，关羽怕是要离开了，于是封他为汉寿亭侯，而且重加赏赐，想以此留下关羽。然而关羽把所有的赏赐都封存起来，留下一封拜别的书信用以辞行，就向北前往袁绍军中，投奔了刘备。曹操见到书信后，他左右将领准备追赶并杀掉关羽，曹操制止了他们，说：“他是各为其主，不要去追。”

        袁绍听闻白马之变故，准备渡过黄河追击曹军，沮授劝阻他说：“胜负之间，变化无常，不能不慎重考虑啊。如今应当把大军留驻在延津，分出部分军队去官渡，如果他们告捷，回来迎接大军也不晚，如果大军直接渡河南下，万一失利，可就没有退路了。”袁绍不听从，坚持下达了渡河的命令，沮授在渡河时叹息着说：“主上狂妄自大，下边将领只会贪功，悠悠黄河，我们能成功吗？”说罢，沮授称病辞职，袁绍不允，但心中怀恨，便解除了沮授的兵权，把他所率领的军队全部拨归郭图指挥。

        就这样，袁绍大军渡过黄河，将大军驻扎在延津关以南，然后派大将文丑与刘备率五六千骑兵继续追击曹操，又派步兵在后跟进。而彼时，曹操的骑兵不足六百，实力相差可谓悬殊。那么，这场战争的结果，到底是曹操以弱胜强，甩掉追兵，还是被文丑、刘备暴揍，落荒而逃呢？我们下集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