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一百六十四）——曹操初战取胜，袁绍拉拢李通

        上集我们说道袁绍派大将文丑与刘备率五六千骑兵继续追击曹操，而曹操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命令士兵在白马山南坡扎营，又派人登高观望敌情。

        观望的人很快报告说，见到袁军约有五六百骑兵，不一会儿，又报告说：“骑兵逐渐增多，步兵不计其数。”曹操听后，说：“不必再报告了”，随后，命令骑兵解下马鞍，放马休息。曹操的举动让手下将领们颇为不解，此时，他们从白马缴获来的辎重已经装好，就放置在道旁，将领们认为敌军骑兵太多，不如退回守卫营垒。

        荀攸开口说：“这正是为了引敌上钩，怎么能退回呢？”曹操听后，对着荀攸微微一笑。将领们听后，才有些恍然，不久，文丑与刘备率领着骑兵也先后赶到，将领们都说：“可以上马了”。曹操依然淡定：“还没到时候。”

        又过了一会儿，袁军的骑兵更多了，他们见到辎重物资就开始争抢，阵形混乱，曹操见状，说：“时候到了。”于是命令全体骑兵上马，当时曹军骑兵只有不到六百人，但在他的指挥下，全都奋勇杀敌，而袁军却忙着抢夺辎重，致使袁军大败，此战中，文丑被斩。

        文丑、颜良都是袁绍军中有名的大将，白马、延津两战，折损这两员战将和许多人马，致使袁军大为震恐，士气衰落。

        曹操初战得胜，却深知自己的兵马、粮草、财力都不如袁绍，于是主动撤军，回到官渡扼守。而此时的袁绍准备进军阳武（今河南中牟北），然后进一步南下攻打许都，沮授在此建议以持久缓进的战术消耗曹军，他说道：“我军都是河北兵，虽然人多势众，但勇猛不如曹操的河南兵，而曹军的粮草、军货、财力都不如我们；对于曹军而言，速战速决有利，我们却更适合缓慢作战。所以，我们应该让两军缓慢相持，将战事拖长啊。”然而袁绍又没有采纳，于同年七月，率军向阳武进发。 

        而也就在这个月，献帝封皇子刘冯为南阳王，然而刘冯刚被封，就于同月十二日（壬午日）去世了。

        彼时曹操率军扼守官渡，袁绍率军向武阳进发，双方暂时没有交火，时任乌丸司马的阎柔派遣使者到官渡拜见曹操，算是表态归附曹操，曹操任命为乌桓校尉。而之前听从田豫的话，归附了曹操的鲜于辅，也亲自前来拜见曹操，曹操任命他为右度辽将军，令他回去镇守幽州。有人归附曹操，自然也是有人响应袁绍的，当时的汝南黄巾军首领刘辟等背叛曹操，响应袁绍，袁绍派遣刘备统兵去援助刘辟，致使汝南周围的郡、县纷纷起来响应，唯独阳安郡李通坚持依附曹操。

        袁绍便派使者到阳安郡都尉李通的驻地，任命李通为征南将军，刘表也暗中派人来招诱李通，李通一概拒绝了。这李通，字文达，小字万亿，江夏平春（河南信阳西北）人，之前我们其实提到过他，他本是游侠，与同郡人陈恭起兵于朗陵后，很多人都归附了他，后来李通率部投降曹操，被曹操任命为振威中郎将，屯驻汝南郡西界，因助曹操打败张绣，被迁作裨将军，封为建功侯，在汝南做了阳安都尉。

        因此，严格来说，李通现在是曹操的人，袁绍此时想要拉拢于他，李通手下有人劝他与袁绍保持联络，李通手按剑柄叱责说：“曹公明智，必然平定天下；袁绍虽然强盛，终究会败在曹公之手。我誓死不怀二心。”随即杀死袁绍使者，把袁绍送来的印绶上交给曹操。

        随后，李通加紧按户征收绵绢，来募集军资，时任朗陵县令的赵俨前去见李通，劝他说：“如今其他郡县都已叛变，只有阳安郡仍旧依附朝廷。现在又要按户强收绵绢，小人喜欢作乱，这样强行征敛，恐怕不行吧？”李通说：“曹公与袁绍相持，正处于危急时刻，周围郡、县竟这样背叛，如果不立刻征收绵绢，送到许都，就必定会有人说我坐观成败，有所等待。”赵俨说：“确实如您考虑得那样，但是应当区别轻重缓急。你且稍待，我来为你消除这个顾虑。”

        赵俨于是给荀彧写信说：“如今阳安郡百姓穷困，邻近郡县都已叛变，容易受到影响，目前正是关系这一地区安危的关键时刻。阳安郡的百姓保持忠节，身处险境而并无二心，我认为国家应该加以慰抚，不应加紧征收绵绢，否则如何劝导百姓一心向善呢？” 荀彧见信后立刻报告给曹操，曹操便下令把已征收的绵、绢一律退还给百姓。如此一来，阳安郡上下都十分高兴，郡内得以安定，李通又率兵进攻郡内一些反叛的地方势力首领，如瞿恭等，将他们全部击溃，平定了淮、汝地区。

        其实，李通加紧按户征收绵绢，倒也不是全是为了向曹操表达忠心，毕竟当时曹军物资缺乏，曹操制定了新的法令，颁到各州、郡，法令比以往严厉很多，而且非常急迫的征收绵、绢。

        时任长广郡太守何夔就曾上书建议将长广郡的赋税从轻，法令从宽，他在上书中如是说：“古代的君王把赋税分为九等，以距京城的远近作为标准，根据归附早晚与治乱的情况订立了轻典、中典、重典三种不同的刑法标准。我认为长广郡应该按照归附较晚的边远地区施行法律，赋税从轻，法令从宽。民间的小事，由地方官员因地制宜，自行处理，上不违背朝廷正法，下可顺应百姓之心。等到三年以后，百姓安居乐业，然后再推行朝廷的统一法令。”曹操批准了这个意见。

        我们由这两个小故事也可以看出，曹操的财力、军力确实是远远不如袁绍的，才会如此着急征收赋税，但与此同时，在这样的情况下，曹操依然能够采纳并听取他人的合理意见，这可能也是天下人才慢慢向曹操聚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