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女性政治家活跃的时代（八）：太平公主与薛绍的婚姻

正如恩格斯说的那样：婚姻是一种政治行为。这一点用在武则天身上是很合适的。初，永隆年（681）降驸马薛绍。薛绍垂拱中被诬告与诸王连谋伏诛。两人一起生活了七年。载初元年（690），则天私杀攸暨之妻以配主焉。太平公主改嫁给武攸暨。武攸暨延和元年(712) 去世，两人一起生活了22年。

薛绍（660—689年），河东汾阴人，父薛瓘，母为唐太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女城阳公主，也就是说城阳公主为唐高宗李治的同母妹妹。薛绍是太平公主的亲表哥。681年的婚礼非常隆重，照明的火把甚至烤焦了沿途的树木，为了让宽大的婚车通过，甚至不得不拆除了万年县馆的围墙。

《册府元龟卷七百八十八·总录部·智识》：薛克构为户部郎中。族子绍，城阳公主子也，尚太平公主。绍之将婚也，兄顗以公主宠盛，深忧之，以问克构。克构曰：“帝甥尚主，由来故事。若以恭慎行之，亦何惧也！然室有傲妇，善士所恶。故鄙谚曰：‘娶妇得公主，平地买官府’。远则平阳、盖主，妖孽致败；近则新城、晋安，为时所诫。吾闻新城以病而卒，夫子受其戮辱。晋安之丑迹上闻，有敕推案其事，汴州司法李思祯、有司御独孤元康等，以秽污之状同时流配、杖决者十有一人。帷薄彰露有如此者，非夫天资淑德，以配君子，欲求无患者难矣哉！”顗虽大惧，而竟不敢言。新城公主，高宗同母妹。显庆四年（659），夫长孙诠被流放巂州，不久被杀，改嫁韦正矩。龙朔三年（663）三月，病逝于长安县通轨坊南园，时年三十，以皇后之礼陪葬于昭陵。韦正矩以失礼于公主被杀，全家受到牵连。晋安公主先后嫁给韦思安、杨仁辂，结局也不好。

不过薛家的悲惨遭遇跟太平公主没有关系。垂拱四年（688年），因长兄薛顗参与唐宗室李冲的谋反受到牵连，689年，薛绍“杖一百，饿死于洛阳狱中”，神龙二年（706）正月，唐中宗为薛绍平反，恢复官爵并令所司以礼改葬，由其长子薛崇胤和次子薛崇简主持安葬。

2019年8月至12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西咸新区空港新城发掘了薛绍墓，下葬于神龙二年（706年）正月。空港新城是唐代的“雍州咸阳县”，该地是北朝晚期至隋唐时代京师长安附近最重要的、等级最高的贵族墓葬区。薛绍墓曾被毁坏，甬道和墓室已完全毁坏，仅余部分砖铺地和石棺床。大概率是李隆基干的。薛绍是真的惨，被高宗选中做了驸马，被武则天杀死，死后又被李隆基毁墓，尸骨不存。其实他可能没什么政治野心吧。薛绍墓志由崔融执笔，可谓隆重。其中有“何彼浓矣，花如桃李”，希望不是虚词。

薛绍墓志记载，薛绍的改葬，是由太平公主和薛绍的两个儿子薛崇简和薛崇胤主持。薛崇简再唐隆政变中和李隆基是同盟，“隆基乃与太平公主及公主子卫尉卿薛崇暕、苑总监赣人钟绍京、尚衣奏御王崇晔、前朝邑尉刘幽求、利仁府折冲麻嗣宗谋先事诛之”。薛崇简（？—724年10月14日），以功封立节郡王，食邑三千户，加上柱国。《大唐故袁州别驾薛府君墓志铭并序》中显示，在公主事败后，李崇简随即被送出长安，出为蒲州（今山西永济）别驾，安置于溪州（今湖南龙山）数年。谪居期间，其妻方城县主武氏（梁王武三思女）于开元十二年（724年）病逝于溪州；妻亡后不久，起复为袁州别驾，心情郁闷。开元十二年（724年）九月二十三日，病逝于袁州官舍。开元十四年（726年），葬于黄山之原。正史记载唐玄宗不杀薛崇简，还恢复了薛崇简的官爵，赐其李姓，把薛崇简当作李氏宗亲来对待，事实并非如此。

历史上薛绍只有一任妻子，那就是太平公主。更嫁武承嗣，会承嗣小疾，罢昏。太平公主嫁给武攸暨时，武则天赐死了后者的妻子。所以《大明宫词》里赐死薛绍妻子的情节，其实来自武攸暨。武攸暨和太平公主一起生活了22年，似乎很合拍。中宗生日时，由他们夫妇两人合舞祝寿。能够和谐跳舞的，需要大量联系磨合，大概率两人关系不错。史料记载，“攸暨沈谨和厚，于时无忤，专自奉养而已”，是一个谨慎宽厚、没有野心的人。他死后，也因为太平公主被毁墓。宋之问《为定王武攸暨请降王位表》。

神龙元年，预诛张易之谋有功，进号“镇国太平公主”，相王加号“安国相王”，并食实封通前五千户，赏赐不可胜纪。（之前张昌宗兄弟将其心腹高戬流放）公主薛氏二男二女，武氏二男一女，并食实封。二年正月，置公主府。景龙二年，公主男薛崇简、武崇敏、武崇行，同授三品，与渔阳王兄弟四人同制。（长子薛崇胤，寿阳郡王、太常卿）时中宗仁善，韦后、上官昭容用事禁中，皆以为智谋不及公主，甚惮之。公主日益豪横，进达朝士，多至大官，词人后进造其门者，或有贫窘，则遗之金帛，士亦翕然称之。太平、安乐公主各树朋党，更相谮毁，上患之。

当时人王琚云：“太平公主，武后之子，凶滑无比，大臣多为之用。”

及唐隆元年六月，韦后作逆称制，伪尊温王。玄宗居临淄邸，愤之，将清内难。公主又预其谋，令男崇简从之。及立温王，数日，天下之心归于相府，难为其议。公主入启幼主，以王室多故，资于长君，乃提下幼主，因与玄宗、大臣尊立睿宗。公主频著大勋，益尊重，乃加实封五千户，通前满一万户。公主子崇行、崇敏、崇简三人，封异姓王；崇行国子祭酒，四人九卿三品。每入奏事，坐语移时，所言皆听。公主所欲，上无不听，自宰相以下，进退系其一言，其余荐士骤历清显者不可胜数，权倾人主，趋附其门者如市。军国大政，事必参决，如不朝谒，则宰臣就第议其可否。

公主由是滋骄，田园遍于近甸膏腴，而市易造作器物，吴、蜀、岭南供送，相属于路。绮疏宝帐，音乐舆乘，同于宫掖。侍儿披罗绮，常数百人，苍头监妪，必盈千数。外州供狗马玩好滋味，不可纪极。

有胡僧惠范，家富于财宝，善事权贵，公主与之私，奏为圣善寺主，加三品，封公，殖货流于江剑。公主惧玄宗英武，乃连结将相，专谋异计。其时宰相七人，五出公主门，常元楷、李慈掌禁兵，常私谒公主。

玄宗上台之后希望清除太平公主的势力，第一次失败，姚崇和刘幽求等贬官外地；第二次成功。先天二年七月，玄宗在武德殿，事渐危逼，乃勒兵诛其党窦怀贞、萧至忠、岑羲等，公主遽入山寺，数日方出，赐死于家。公主诸子及党与死者数十人。籍其家，财货山积，珍奇宝物，侔于御府，马牧羊牧田园质库，数年征敛不尽。惠范家产亦数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