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语言本质】意合的汉语，形合的英语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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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节课的末尾，我给大家留了一个思考问题：请大家来想一下这个句子的句法成分是怎么样的？“脆弱的我们因为思想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大家回去想了吗？现在有没有答案？

我们一起来看一下，在句子里头主语部分是“脆弱的我们”，后面都是谓语部分，而主语：“脆弱的我们”又是一个定中偏正结构，而后面整个大的谓语部分它是由一个述宾结构或者叫述宾短语构成的。这个述宾结构它的动词前面又带了一个介宾短语，“因为思想”来充当状语，核心的谓语动词部分就是“成为”这个词，那“成为”后面就是宾语部分，而这个宾语又是一个层层嵌套的定中偏正结构。这个偏正结构它的中心语是“存在”，而这里的“存在”不是动词性的，是一个名词性的。 

这里要提醒大家的是，大家看我刚才给大家描述句子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分清这两套概念：一、是词性与词类的概念；二、是句子成分或者句法功能的概念。一是因为说这两套概念从定义的本质上来说就是不一样的：词性它讲的是词语自身的属性，而句子成分讲的是词它在句子中起到的作用，那更重要更实际的是对于我们汉语来说，这两套概念它们之间没有一一对应关系，所以它不能混用，混用一定会出错。

如果对于英语来说，你说动词还是说谓语，虽然你用的描述不够准确，但是没关系，谓语就是有动词充当的，但是对于我们汉语而言，谓语那成分就多了。所以从实际表述的准确性上来说，这两套概念是绝对不能通用的。那么事实上这种词性与句子成分不能对应的，这个事实就反映了汉语是一种“意合的语言”。 

“意合”这个概念咱们讲词类活用的时候提到过，我们今天就具体来说一说到底什么是意合，而汉语作为意合的语言，又有哪些典型特征？先来解释一下“意合”，“合”是合作的合，意合。我们简单的翻译为意义相合，那么这个“合”实际上讲的就是一种关系，对吧？所谓相合就是互相建立关系或者联系，所以说汉语是意合的语言，实际上说的就是汉语，它是靠语意去建立句子关系，或者说构成一个句子。

那与此相对的是英语，我们说英语它是一种形合的语言，“形”就是指形式，所以形合实际上说的是英语，它是要靠明确的形式特征去建立关系，形式特征，也就是一些形式标记，一些形式上可以概括的出来的这样的语法条目。比如说英语里它要求句子的核心必须是动词；主语、宾语必须是名词或名词短语或者是一个从句。而从语义上来说，主语必须是这个动作的施动者，如果受动者或者说叫动作的接受者，它要做句子的主语就必须使用一个被动语态加以标明。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形式特征，我们在这里不一一列举了。我们知道汉语至少刚才我提到的这些形式特征或者叫形式约束，汉语都是不需要的。比如说被动句，我们可以说“我吃完了”、也可以说“苹果吃完了”、“这个苹果吃完了”，它就是一个被动句，但是它跟前面我说的我吃完了，从形式上来看没有任何的差别，这也就是不受形式的约束，或者说不需要形式标记。我们怎么知道它是被动句的？我们事实上依靠的是语义，从事实逻辑上“苹果”跟“吃”是什么关系？只能是被动的关系，所以说我们是靠语义去判断被动句的，这也是前面在讲语法的时候，尤其是分析比如说词类活用现象的时候，我一直跟大家强调，说不能简单地只看语法联系，一定要看上下文的语境去根据语义关系进行判断，原因就在这里。

这也就是很多同学刚刚接触汉语语法的时候，有的一个疑问：很多学生问过我，老师汉语有语法吗？因为我们对于语法的意识和概念，实际上是在学英语的过程中才明确起来的。大家对语法的概念也主要来自于英文的这些形式，语法概念，比如说单复数，所有格、时态、被动语态等等，而偏偏这些汉语都不具备。那么汉语真的没有语法吗？当然不是，且不说我们现在这门课讲的种种规则都是汉语的语法，那就说一条，如果汉语没有语法，你是怎么知道对方说的句子是病句的呢？当有一些句子说出来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有点别扭，不能这么说，你内心当然有一个语法的标准的。

好了，我们今天的内容就到这里了，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