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词类活用】动词的活用，以《游褒禅山记》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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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词类活用现象主要发生在三类词身上，名词、动词还有形容词。之前我们已经讲了名词和形容词的活用，所以我们今天接下来说一说“动词”的活用问题。经过前面两讲，名词和形容词的活用问题，大家应该有了这样一个基本概念：就是我们在考虑词类活用问题的时候，一般涉及两个因素，第一是语法结构，也就是这个词它所处的语法位置充当的语法成分。第二是语义关系，也就是这个可能活用的词，它在具体的语境当中要表达什么含义？我们需要从这两个维度同时去确认和判断一个词到底是不是发生了活用。同样这个思路也适合我们考虑动词的活用问题。

我们先来说一说动词通常的语法位置，一般情况下动词是要充当一个句子中的谓语的，也就是句子的核心。那么当一个动词它在句中不处于谓语的位置，而是在主语或宾语的位置，同时根据语义上我们能够判断它表达一个人或者事物的概念。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基本上就可以认为这个词是活用了。也就是说如果在一个句子中，它明显的谓语动词，它的前或者后面又出现了一个动词，而且这个动词明显是要表达跟这个动作相关的一个人或者事的时候，那么这个动词就要活用作名词了。

通常这个活用的动词要充当句子的主语或宾语，也就是它活用为名词后要处于主宾语的位置上。而且很多时候活用的动词前面会有“之”“其”这样的词来修饰。我们举两个例子来说，比如说《游褒禅山记》里面，“盖其又深，则其至又加少”。在这个句中我们知道谓语动词是又加少的“少”，什么“少”了呢？显然是来的“人”少了。所以在这里“其至”不是表动作的，而是表示具有这个动作的人。那么这里这个“至”除了从语义上来说，还有一个“其”在它前面进行指代和限定，由此我们可以确认这里的“至”无论从它所属的句法位置，还是从它的表达语义上都可以说它活用成了名词，做句子的主语。

同样道理还是在《游褒禅山记》里，有一句叫“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这里“往往有得”的“有”和“得”，两个都是动词，二者联用，并且我们明显能够感受到这个“有”跟“得”它们连用，既不是表示并列，也不是顺承，也不是修饰。那么这个时候两个词定然有一个要活用，谁活用？根据前后的语义，这个文章是讲王安石通过游览褒禅山的经历，悟出了求学做事的一个道理，在这里是说，他认为古人因为思考得深入不轻易放弃，所以很有收获。所以在这个语境中，我们确认“有”仍然充当谓语动词，而后面的“得”要名词化，表示所得，得到的东西，我们可以意译成“心得或者是收获”。 

由王安石这个例子，我们提到了一种典型的情况，就是两个动词连用，并且它们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并列或承接等关系。这个时候其中一个就需要活用作名词。那么除了刚才《游褒禅山记》这例子里面，还有比如说《过秦论》中说，“追亡逐北，伏尸百万，血流漂橹”。这里追亡逐北，这是并列的。那么在“追亡”或者是“逐北”这个小的结构中，两个动词连用了，“追”是动词，“亡”它是逃亡也是动词。谁活用？谁保留谓语属性。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根据具体的语境去判断。判断什么呢？我们知道谓语动词是一句话中的语义表达核心。再重复一句，在一个句子中它的核心语义由谁来表达？由谓语动词来表达。无论是主语还是宾语，事实上都是使这个谓语动词它所表达的动作或事件更全面更完善而已。

所以根据这个基本判断，当这两个动词连用的时候，我们事实上是根据上下语境去推断中间的这一句它要表达的核心语义是什么？对具体的句子来说，这个追亡逐北，它的核心语义是“亡”还是“追”呢？在这里我们知道实际上它表达的是“追”是“追逐”或“追捕”，而“亡”事实上表达的是“追”它的对象。这里“亡”要活用，同理追亡逐北的“北”，跟“亡”同义的，所以它也是活用。好，以上是关于一个句中有两个动词的情形下，谁活用，谁保留。

当然还有一些特殊的情况，这个句子里面并没有其他的动词了，就这一个动词，但是它仍然要活用。举个例子来说，《鸿门宴》里“此亡秦之续耳”，而这是樊哙在闯入大帐之后，责备项羽的。“此亡秦之续耳”，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判断句。“此”是主语，“亡秦之续”，它是一个名词作谓语，那么亡秦之续，我们就只能把它理解成是一个偏正结构的定中形式，这里的“续”就必须要动词作名词，给它理解成“后续者”。这就是亡秦的一个后续者，这也是动词活用作名词，所以我们看我们这里的语法依据是什么？是这个谓语部分需要一个名词，因为我们基本上认定它是判断句的格式，然后再根据语义具体地理解这个“续”它要活用的语义是什么？ 

我们刚才讲到了，当一个句子有两个动词，并且不是并列或者顺承关系的时候，可能有一个动词就要活用做主宾语。当然我们还提到了一种关系叫“修饰关系”，事实上当两个动词连用，而它们表示的语义是修饰关系的时候，前面这个动词是要充当状语的，那么这事实上也可以算作是一种活用。举例来说，《过秦论》里面说，“争割地而赂秦”，这里的“争”我们翻译成“争着或者争相”，这种情况也保留在现代汉语中。比如说我们有个词叫“飞奔”，“飞”和“奔”两个动词连用，但是这里“飞”实际上是修饰“奔”的情状的，“飞奔”是形容他跑得快，如同飞一般，那么这里“飞”是做状语的。当然这种情况因为比较少，所以我们不把它单拿出来，不作为一种典型用例去讲，大家了解即可。 

好，我们今天的内容就到这里了，我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