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斯宾诺莎：一切从“真观念”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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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要点 

1、斯宾诺莎的认识论问题，如何发展唯理论的。

2、斯宾诺莎：身心平行论，必然导致了在认识论上严格的唯理论。

3、斯宾诺莎的出发点：真观念。

4、对观念的区分。

斯宾诺莎：一切从“真观念”出发

所谓认识论，就是探讨如何认识真理性的知识问题。来回忆一下唯理论的路线：从天赋观念出发，通过一系列的逻辑推理，最后得出确定性的知识大厦。获得知识是靠理性的演绎，不太重视感觉经验。可以说，斯宾诺莎的认识论就是严格按照这个路数，而且是比笛卡尔更为彻底的唯理论。

在笛卡尔那里，坚持心物二元论是唯理论的需要。要强调从天赋观念出发通过演绎推导出知识，前提是要把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分开，在彼此独立的基础上，再去谈精神世界的理性演绎、推导出知识的大厦。所以笛卡尔的路线就是这样的：先承认精神世界的独立存在，通过天赋观念的理性演绎，最后得到确定性的知识。但我们知道，笛卡尔这里有点不太彻底的地方，就是因为他后来又提出“身心交感说”，借助松果腺来解决身心互动问题，借助松果腺已经带有一些经验色彩了。

而斯宾诺莎这里呢？也是一个路数，也是要先承认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的彼此独立，这个“身心平行论”已经承认了，物质和精神就像两列平行的列车一样行使，永远不会交汇，在这个基础上更加注重精神世界中观念的演绎，从而推导出知识的体系。

 “身心平行论”必然导致了在认识论上严格的唯理论。斯宾诺莎更加彻底，把唯理论推向了顶峰，因为他绝不掺杂任何经验的成分，纯粹依靠演绎就获得了知识。这缘于本体论上面的“身心平行论”，缘于这个先验的协调性。

出发点：真观念

笛卡尔的出发点是天赋观念，在斯宾诺莎这里出发点便是“真观念”。所谓“真观念”，其实跟笛卡尔的天赋观念是一种表达，就是这种不需要思索、清楚明白的、不证自明的观念。

斯宾诺莎这里对观念的种类进行了区分，主要分为三种：

第一种就是想象和意见，通俗地理解就是感性的观念，从感觉经验里获得的；

第二种是理性知识；

第三种是直观知识。

斯宾诺莎认为第一种知识是不可靠的，想象和意见的知识，就是道听途说而来的知识，从感觉经验而来的知识，斯宾诺莎是不认同的，他也因此否定了感觉经验的可靠性。

斯宾诺莎认同的是第二种理性知识和第三种直观知识。

我们先来说直观知识。直观，从字面上去理解，就是直接感受到的，不需要思索而来，直观知识是一种先天的知识。斯宾诺莎认为直观知识就是真观念，是一切真理的源泉。

 而理性知识就是从直观知识，从真观念推理而来的知识。也可以说，理性知识是真观念经过演绎推理后的产物。斯宾诺莎认为，这个理性知识也是可靠的。

通过对知识观念的划分，我们了解到斯宾诺莎首先要将想象和意见的知识刨除去，否定了感觉经验的可靠性，一点也不掺杂感觉经验的成分。然后，从直观的知识出发，就是从真观念出发，通过一系列的推导和演绎得出真理知识，这个真理知识又可以成为下一个推导的前提，然后再推出更多的真理知识，逐渐地这个知识体系就越来越丰满了，最后呈现出一个知识的大厦。

这就是斯宾诺莎的唯理论的脉络：严格从公理出发(这个公理其实就是“真观念”)，严格按照演绎的步骤证明论题，推导出定理，这个定理又作为下一个结论的前提，一直这么推导下去，就有了一套完整的知识体系了。

真观念必定符合它的对象

正是本体论上的 “身心平行论”，让斯宾诺莎在认识论上面顺理成章地遵循着唯理论。但斯宾诺莎又说了一句话：真观念必定符合它的对象。

符合是什么意思？就是保持一致，“真观念要符合对象”意思是说精神要与物质保持一致。精神要以客观事物为前提，精神要反映出客观事物的本来面貌。那么这样一来，岂不是违背了精神和物质彼此独立的二元论思想了吗？就陷入到了唯物主义的反映论当中去了，违背了唯理论的思想了。因为这样就承认了感觉经验在其中的作用。

其实不然！

“真观念要符合对象。”我们重点去说说这个符合的根据是什么？是经验层面的符合吗？就是经过感性经验后，得出的精神对物质的反映？显然不是。

这个符合的根据就是身心平行论的先验协调！是一种先验性层面的符合。本体论层面，实体的一体两面，已经先验决定了精神和物质、身和心之间是一致的。那么在认识论的层面，真观念也必然是符合对象的，是和对象吻合。这里不但没有掺杂任何感性的经验，反而更加强调了“身心平行论”所倡导的身和心之间的先天协调。

在本体论层面，身和心已经先天协调好了，那么在认识论层面，必然观念和物质就是协调一致的，就是相符合的。

正是因为有了本体论意义上的观念系列和物质系列的先验协调同一，才有了认识论上的真观念必定和对象相符合的结果。这是一种先天的符合，不是经验层面的反映。

这里的理解稍微有点难度。我们简而化之，就是要想清楚先验和经验的关系问题。先验是先天性的，经验是后天性的。身心之间先天性就保持一致了，那么在认识层面，观念和对象就已经先天地保持一致了，并不需要后天的经验在里面掺和。

斯宾诺莎的唯理论比笛卡尔的更加彻底也就体现在这里。笛卡尔的身心交感借助松果腺，一定程度上有一些经验的意味。而斯宾诺莎则通过先验的协调，完全排除了经验的作用，更加彻底贯彻了唯理论的基本思路。

再来整体梳理一下斯宾诺莎从本体论到认识论的观念。首先，从本体论层面来说，斯宾诺莎坚持的是身心平行论，身和心彼此独立，又彼此保持一致，这种一致性是一个实体自身先验的协调的体现。那么在认识论层面，则彻底排除经验层面的作用，从真观念出发，推导出理性的知识体系。真观念的内在标准是清楚明白，外在标准便是符合它的对象。这里的符合，是一种先验的符合，而非经验层面的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