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航:汪曾祺《聊斋新义》序

史航:汪曾祺《聊斋新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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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1640年6月5日-1715年2月25日),字留仙,一字剑臣,别号柳泉居士,世称聊斋先生,自称异史氏。济南府淄川(山东省淄博市淄川区洪山镇蒲家庄)人。清代杰出文学家,优秀短篇小说家。


——中国清初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作者。除《聊斋志异》外,蒲松龄还有大量诗文、戏剧、俚曲以及有关农业、医药方面的著述存世,总近200万言。蒲松龄生前,《聊斋志异》刊行后,遂风行天下。在其后一个时期里,仿效之作丛出,造成了志怪传奇类小说的再度繁荣。许多篇章不断被改编为戏曲、电影、电视剧,影响是深远的。《聊斋志异》还很早便走向了世界,蒲松龄为中国、为世界创造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聊斋志异》问世后,风行一时,模仿之作纷纷出现。清乾隆年间主要有沈起凤《谐铎》和邦额《夜谈随录》浩歌子《萤窗异草》等。乾隆末年,袁枚撰《新齐谐》(原名《子不语》)二十四卷,续十卷,作者自序其创作动机说:“文史无以自娱,乃广采游心骇耳之事,妄言妄听,记而存之,非有所感也。”鲁迅评为:“其文屏去雕饰,反近自然,然过于率意,亦多芜秽,自题‘戏编’,得其实矣。”(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第二十二篇。)作品内容大都是些供无聊消遣的神鬼怪异之作,没有什么思想价值,不过其文笔确如鲁迅先生所评颇自然流畅。

除文言小说之外,清代的白话小说创作也受到了《聊斋志异》的巨大影响,其中最主要的当是曹雪芹的《红楼梦》和吴敬梓的《儒林外史》。《红楼梦》继承了《聊斋志异》的传统,通过具体描写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的兴衰过程,进一步宣告了封建社会必然灭亡的命运。以宝、黛爱情为主线描写四大家族的兴衰过程。《聊斋志异》的爱情观对《红楼梦》产生了深远影响。蒲松龄和曹雪芹都歌颂男女对异性的“痴情”,都创作了一批痴情男女的形象。他们赞赏汤显祖在《西厢记》中提出的“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者”的“至情”观,并继续向前发展,给传统的爱情主题再一次增添新的历史内容。

——对待妇女,蒲松龄是很尊重的。《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大都美丽、善良、聪慧、侠义、多才、能干,不亚于须眉男子。《红楼梦》更进一步认为“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见了女儿很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人”。这显然是对男尊女卑社会的有力打击。总之,蒲松龄和曹雪芹都要求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解放妇女,蒲松龄比曹雪芹更多地保留着封建伦理观念,曹雪芹在蒲松龄思想的基础上,使《红楼梦》更多地闪烁着民主主义思想的光辉。

——吴敬梓的《儒林外史》则继承了《聊斋志异》对科举制度的批判精神,并有了新的发展。其他白话小说如李汝珍的《镜花缘》晚清吴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在妇女、揭露社会现实等问题上,都受到了《聊斋志异》的影响。

——《聊斋志异》对中国戏曲的影响尤为突出。自从《聊斋志异》问世以后,早在清道光、咸丰年间就有黄燮清根据《曾友于》一篇改编的戏曲《脊令原》传奇。他还有《绛绡记》(演《西湖主》故事)、《飞虹啸》(演《庚娘》故事)等传奇作品。此外还有陈、陆伯和等改编的《负薪记》(演《张诚》故事)、《错姻缘》(演《姊妹易嫁》故事)、《如梦缘》(演《连琐》故事)等。此后的改编更是为数甚多,不胜枚举。全国各种地方戏曲几乎都有《聊斋志异》的改编剧目,其中仅《胭脂》一篇就有京剧、秦腔、川剧、河北梆子、山东梆子、评剧、越剧、五音戏、剧等剧目。地方戏曲中仅川剧就改编过60种“聊斋戏”,京剧则有40多种,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兰芳、荀慧生、周信芳、欧阳予倩、尚小云、程砚秋、金少梅都曾表演过“聊斋戏”。

——梦断科举,铸就《聊斋》。蒲松龄出生于一个逐渐败落的中小地主兼商人家庭。19岁应童子试,接连考取县、府、道三个第一,名震一时。尽管其学识名闻乡里,但追求功名却始终没能如愿。直到71岁,才按例补为贡生。所以直到老年还是穷秀才一个,靠教书勉强维持生活。正是科举考场的失意,促使他觉醒,认识到封建科举考试的腐朽和社会的黑暗。他转而著书立说,针砭时弊。据说他在乡里的时候,经常在大路旁铺上苇席,准备着烟和茶,让过路的人给他讲故事,别人讲累了,口渴了,他奉上烟和茶,一定要别人讲完才肯罢休。回家立刻记录。如此数十年,加之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终于写成了《聊斋志异》,郭沫若先生为蒲氏故居题联,赞蒲氏著作“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老舍也评价过蒲氏“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


——赵英颇说《聊斋》

自清末宗室 德月川 将《聊斋》编为评书后,出现了董云坡、曹卓如、单长德、张致兰等名家,基本上沿用照本宣讲的说法。

那是1948年冬.北平停电是常事,戏园子电影院都歇了业,连电匣子往往也没了声音.倒是几处小茶馆儿,一盏大号儿煤油灯往那张单摆在前头的桌子上一戳,再请个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就成了书场.

四十年代中后期,北平每晚广播里有个压台节日,就是赵先生说《聊斋》.

赵英颇拜师曹卓如(又叫曹聚锐,从前在衙门当差,家道小康,本人博闻强记,擅说《聊斋》。),说《聊斋》极负盛名。

他以环境铺排细致、情节描绘入神,摹拟各种音响逼真见长。他的声调丰富多变,风吹雨渲,门户启阖,甚至一颦一笑,一呷一饮,皆有形有声,听者如临其境,如见其人。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他在广播电台中播讲评书《聊斋》之《席方平》、《续黄粱》、《王者》以及《官梦弼》、《莲香》、《聂小倩》等篇,均获得听众嘉许。

赵先生收徒齐信英、佟信魁等。

——陈士和说《聊斋》

少时曾在某王府帮厨,酷爱评书,耳濡目染听了很多前辈名家的评书。1912年,正式拜张智兰为师,学说《聊斋》。陈士和继承了其衣钵,并博采众家之长,在张智兰的讲述为基础上,变坐谈今古式讲说为现身说法式的演说,以爱憎分明的感情、渊博的社会知识和生动活泼的语言对故事进行了再度创作,在说书艺术上亦形成了新的流派。曾在北京天桥福海居茶馆、东四五条“大鸽子”书馆等处表演评书,并得到当时观众尤其是梨园界名家的认可。1928年左右来到天津说书,先后在赵家窑、通海茶楼、德庆园茶楼、宝和轩茶楼、润香茶楼、东兴市场宝山书场、鸟市连记书场、宝恒书场、三角地、中国大戏院屋顶花园、天祥屋顶花园、瀛洲茶社等地演出,因向天津书馆使了“押账”(先支取演出费用),他为了一千七百元押账,竟多年不能自由抽身返京说书,北京老书座儿想凑钱为他还清押账,但未成功。当时艺人每天在书馆说书两个月为一“转”,他在北京说了几转书,最后一转是在东四五条一书馆说《胭脂》,次日即将返津,台上台下依依惜别。他开书念上场诗,念到末两句“好景一时观不尽,天缘有分再来游”,引得在场听众鼻子发酸,惋惜不已。 1938年在天津“大观园”演说评书,与白云鹏、荣剑尘、张寿臣、林红玉、金万昌等众多曲艺名家同台献艺,并在天津各电台连续播讲评书,一时间红遍津门,万人空巷,深受内外行的一致赞许,当时在曲艺界还有“通天教主”的美誉。1939年天津闹水灾,他才得以暂时回京演出,电台、书馆争相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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