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蒂街48号：好男人坏男人狄更斯、圣诞节在英国兴起的故事

本集文本：  

       位于伦敦道蒂街48 号的狄更斯故居博物馆，是这位大文豪唯一保留下来的故居。1836 年，新婚的狄更斯夫妇搬进这里居住。他们十个孩子的前三个，是在这里出生的。也是在这里，狄更斯出版了《匹克威克外传》、完成了《雾都孤儿》及数部戏剧。正是这些小说和戏剧，奠定了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查尔斯·狄更斯在英国文学史上的地位，早已无可争议。他在推广阅读、救助贫穷、为社会送去温暖方面，的确做出了许多贡献。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他的系列圣诞故事，将原本只有宗教含义的日子，变成合家团聚、社会慈善、全民欢乐的节日。圣诞节成为如今的模样，狄更斯功不可没。

       但是他的爱情生活和家庭生活，他作为一个丈夫、父亲和情人的所为，却饱受争议。即便是他逝世100 多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此。狄更斯一生只结过一次婚，是和他在伦敦《纪事晨报》的同事乔治·贺拉斯的女儿。贺拉斯经常邀请狄更斯到家里做客，还将自己多年好友、狄更斯最崇敬的人沃尔特·司各特介绍给他。狄更斯的幽默健谈，很快迷住了乔治的三个女儿，尤其是19岁的长女凯瑟琳。刚刚结束了一场糟糕恋爱的22 岁的狄更斯很快将凯瑟琳追到手，他们于1836 年结婚。新婚为狄更斯带来好运。这一年，他出版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匹克威克外传》，为他成为伟大作家奠定了基础。

       婚后不久，凯瑟琳的妹妹玛丽和狄更斯的弟弟都搬来和他们同住。未婚小姨子和年轻夫妇同住一个屋檐下，在当时的英国社会并不常见。狄更斯非常喜欢这个小姨子，总说她有灵气，能激发他的创作灵感。但不久，玛丽因病死在狄更斯怀中。狄更斯后来的许多作品中，都有玛丽的影子。

       1842 年，狄更斯和凯瑟琳出发去美国旅行时，凯瑟琳的小妹妹乔治娜搬了进来，替他们料理家务照顾孩子。从美国回来后，狄更斯夫妇的关系开始冷淡，但依然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他们共生了十个孩子，其中一个女儿罗拉八个月大时早夭。当他们的最后一个儿子出生时，狄更斯对凯瑟琳的怨恨无以复加。

       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凯瑟琳的错，责骂她不是一个好妻子和好的家庭主妇，她的愚蠢会导致他破产。厌倦了家庭生活的狄更斯想重新约会早已嫁作他人妇的初恋女友玛丽亚，但玛丽亚只同意与他见面吃饭，却不想重回他的怀抱。

       1857 年，45 岁的狄更斯在为自己的戏剧作品寻找演员时，经朋友推荐，会见了18 岁的演员埃伦·特纳。埃伦聪明可爱、精力充沛，热爱文学和戏剧，更无比崇拜狄更斯。戏剧还没有排练完毕，狄更斯对埃伦的热情已熊熊燃烧、不可遏制。

       与埃伦见面后不久，没有事先通知凯瑟琳，狄更斯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将他们的卧室隔成了两半。深感震惊与屈辱的凯瑟琳以泪洗面连问为什么。狄更斯没有回答，只要求正式分居。直到有一天，狄更斯为埃伦买的手镯错送到凯瑟琳手上，里面还有写满了肉麻文字的卡片，她才知道了事件的真相。

       这对夫妻很快正式分居。虽然那时没有网络也没有微信朋友圈，但关于名人狄更斯的流言还是充斥了伦敦文学圈和社交圈，不但有关于他与女演员的，还有他与小姨子乔治娜的。那个时代的英国，表兄妹可以结婚，但姐夫和小姨子睡在一起则是乱伦。

       于是狄更斯不得不在伦敦的报纸上，刊发一则正式声明。声明上说双方经过慎重考虑，友好协商，同意分居，希望大家不要胡乱猜测，云云。这种语焉不详的声明，不但没有澄清事实，反而刺激了更多的猜测与谣言。狄更斯又撰写了一篇关于夫妻关系的长文，但没有报纸愿意刊登。

       凯瑟琳带着大儿子搬了出去，居住在狄更斯为他们提供的一所公寓内，狄更斯每年为他们支付600 英镑生活费。这对夫妻至死都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也从此没再见面，只偶尔有事务性的信件往来。除了大儿子，其他孩子都与狄更斯生活在一起，由凯瑟琳的妹妹乔治娜照顾。乔治娜终身未嫁，全身心照顾这个家庭，最后狄更斯死在她的怀里。

       埃伦则于1860 年离开舞台，金丝雀般被狄更斯养在一栋他匿名购下的宅院里。有时，埃伦和她的妈妈与狄更斯一起，外出旅行。每次旅行，狄更斯都会作出精心的安排，以确保他们的秘密不被发现。一旦狄更斯觉得有曝光的可能，他就立即取消埃伦的行程。

       狄更斯和埃伦也没有结婚，她是他永远的秘密情人。他们生过一个儿子，但没能养大。他们的所有通信和文字，都在双方死之前烧掉了。狄更斯死于1870 年，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诗人角里。凯瑟琳死于1879 年，与早夭的女儿一起，葬在海格特公墓。

       根据狄更斯的遗嘱，继续每年支付凯瑟琳600 英镑，直到她去世；一次性留给埃伦税后1000 英镑现金，另外每年从信托基金里支付她一笔钱，确保埃伦不用工作也生活得很好；乔治娜得到税后 8000 英镑的现金。其余所有财产折现后进入狄更斯信托基金，基金由他最信任的朋友福斯特和乔治娜共同管理。

       狄更斯过世六年后，埃伦将自己的年龄从37 岁改为23 岁，嫁给了表面上比她大两岁、实际上比她年轻12 岁的牛津大学毕业生乔治·罗宾逊。罗宾逊对埃伦和狄更斯的关系一无所知，他们办了一个寄宿学校，并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而凯瑟琳与狄更斯少有的几封信件，一直被凯瑟琳珍藏着。临死前，她要求女儿凯特将信捐给大英博物馆，她说这样，“世界就会知道他至少爱过我。”

 附：你知道是谁“发明”了全民共庆的欢乐圣诞节吗？

       19 世纪中叶以前，圣诞节并不是一个流行的节日，而是一个宗教节日，为庆祝耶稣的诞生。所以那时的圣诞节，教堂唱主角。圣诞节后来演变成以家庭为中心、以庆祝和欢乐为内容的全民节日，查尔斯·狄更斯功不可没。

       1843 年，狄更斯发表了小说《圣诞颂歌》。小说极富想象力地描绘了圣诞节的各种景象：厅堂里温暖如春，厨房里散发着烤鹅、葡萄干布丁和新鲜面包香味，圣诞树上挂着精美的礼品，人们见面互致问候“圣诞快乐”，全家人一起送礼物给穷人，等等。《圣诞颂歌》大卖，人们按照书中的描写布置圣诞节，许多情节和场景得以在现实生活中再现。维多利亚女王也非常喜欢这本书，并让人复制书中的场景，皇家也开始隆重地庆祝圣诞节。

       甚至“圣诞快乐”的祝福语也是因这本书才流行起来的。《圣诞颂歌》不但是狄更斯创作生涯的重大转折点，更被认为极大地提升了圣诞节在西方社会的地位和价值。因此，狄更斯被称为“发明圣诞节”的人。也是这一年，伦敦开始出现商业性的大规模印制的圣诞卡。在此之前，人们都是手写或自己绘制卡片传递信息，传达问候。

       传统圣诞节装饰包括圣诞树、铃、蜡烛、糖果、长袜、花环和天使。最初的圣诞装饰是在每个窗户上装饰花环和窗台上放上点燃的蜡烛。点上蜡烛表明，基督徒相信耶稣基督才是世界的永恒之光。而现在全球市场上的圣诞蜡烛50% 以上产自中国。

       家庭圣诞大餐是圣诞节传统中非常重要的部分，不同国家及地区的圣诞晚餐都极其丰富。比如在意大利西西里，平安夜晚餐有12 道鱼；在英国及受英国文化影响的国家，传统的圣诞晚宴包括了火鸡、鹅或大型鸟类，有各种肉汁、蔬菜、面包和果汁， 有特别的甜点，如圣诞布丁、肉馅饼、水果蛋糕，有各种酒，如白兰地和朗姆酒。北欧国家的圣诞布丁则是一种美味的姜饼。

       同样是圣诞老人，在不同的国家却有着不同的起源。现在全世界最为流行的身穿红衣服的圣诞老人，据称源自荷兰。荷兰曾经有一位名叫圣尼古拉斯的红衣大主教，他慷慨大方、乐善好施而且特别疼爱孩子。他总是穿着他的主教服出现在公众面前，打听哪些孩子应该得到礼物、哪些不应该。后来，以圣尼古拉斯的名义赠送礼物给别人，尤其是孩子，变得非常流行。

       但是，现代圣诞老人形象的最终版本却是在美国纽约由著名漫画家托马斯·纳斯特完成的。圣尼古拉斯大主教的故事传到美国后，越来越多的人以他的名义赠送礼物给孩子和穷人。从1863 年开始，纳斯特每年都画一张圣诞老人的漫画。最初，圣诞老人穿着主教的长袍，后来才演变成穿着红衣服的普通老人形象。虽然普通，但他代表了快乐、健康、慈祥与希望。

       1920 年，英国的报纸刊登了有大幅圣诞老人的可口可乐和香烟广告，将这一形象标准化、固定化。

推荐： 

图书：《远大前程》查尔斯·狄更斯

《雾都孤儿》查尔斯·狄更斯

《艰难时世》查尔斯·狄更斯

《双城记》查尔斯·狄更斯

《狄更斯传》彼得·阿克罗伊德，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