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石佛寺》云冈日记上 连载（六）

（二）

    【第二窟（今第6窟）】 此石窟第四层没有什么可值得记录的，可是第三层中却有令人惊叹之物。与第一窟的第三层相同，将洞窟前室与后室隔开的墙壁恰好在此形成拱券，在其下部相对的壁面上，各有一尊半跏佛像。他们都曾出现在沙畹的图集之中。

西壁上，有一尊菩萨像，其右腿下垂，左腿弯曲搭在右膝之上，左肘置于左膝，左手手掌张开面向左肩，右手轻抚于左腿腓骨处。左膝之下，有马屈膝下跪。这尊菩萨居于佛龛之中，佛龛顶部悬挂着与六朝时代墓葬壁面所画同样的幕帷，幕被纽带所挽起。由冠至足约一米四五左右。

此雕刻表面涂有褐、绿、朱、黄、群青等色颜色，野蛮的色彩技法虽令我有些不快，但并非无法接受。如此出色精美的构图，瞬间将我们感动。其姿态同京城李氏王家博物馆、法隆寺中宫等如意轮观音相同。东壁上，恰有一尊菩萨与此相互对应，造型则左右相反。特别是东壁造像右指弯曲的形态，与上述两地如意轮观音像毫无差异。由此可以认为，它作为后世此类造像之原型的价值所在。

然而，西壁的菩萨像不论其构造如何和谐，其刻工如何精湛，那浓褐色的容颜始终令我感到不适。毋庸置疑，这一定是后世重修的劣迹。

因此，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厢情愿，我决定试着将后世重修的部分破坏掉。

雨天的荒村鲜有人迹，寂静异常。我姑且拿出小刀，内心忐忑地试着将菩萨面部那一层涂着褐色颜料的外皮剥掉。此处的着色是在岩石的胎面之上贴上纸，而后涂以油性颜料，因此当颜色逐渐剥落，坚硬的砂岩表面便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