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的朋友,你好!
在前面两讲中,我们介绍了《上尉的女儿》这部小说的作者,并对这部小说和普希金笔下的《普加乔夫史》进行了比较,在今天这一讲里,我们着重谈一谈这部小说本身,谈一谈它的故事情节和艺术特色。
《上尉的女儿》是一个倒叙的故事,是男主人公、也就是贵族格里尼奥夫对自己青少年时代的回忆,是故事套故事的结构模式。格里尼奥夫还在娘胎时便在军队中注册,这样一来,因为“军龄”能从出生前就算起,到他从军时就已经是一名军官了。他从小随家里的马车夫萨维里奇长大,同时接受过一位法国家庭教师的教育。17岁时他被父亲送入军中,来到奥伦堡的白山要塞。在老仆人萨维里奇的陪同下,已经是“近卫军中士”的格里尼奥夫踏上了从军路。
在奥伦堡附近,奥伦堡就是普加乔夫起义的发生地,在这里,格里尼奥夫和萨维里奇遭遇暴风雪,一位“向导”把他们领到客栈,这位向导就是遭到官兵追捕的农民起义领袖普加乔夫。格里尼奥夫并不知道这位向导的真实身份,为了表示感谢,格里尼奥夫把自己的一件兔皮皮袄送给“向导”,还赏了他酒钱。
白山要塞坐落在离奥伦堡40里远的地方,格里尼奥夫来到这里,看到要塞就像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村落,但是要塞司令米罗诺夫大尉一家人却亲切可爱,要塞司令夫人就像操持家务一样管理着要塞。
格里尼奥夫与米罗诺夫一家相处甚好,同时也在阅读和写诗,他把自己写给“上尉的女儿”玛莎的诗拿给军官施瓦勃林看,却遭到后者的耻笑,其实也在追求玛莎的施瓦勃林,同时还嘲笑了上尉的女儿,两名贵族军官因此发生争吵,进行决斗,格里尼奥夫在决斗中负伤。
玛莎终日照看负伤的格里尼奥夫,两人相爱。格里尼奥夫写信给父亲,要求父母准许他与玛莎成婚,可父亲拒绝这桩亲事,格里尼奥夫因此陷入痛苦。
1773年10月初,米罗诺夫大尉接到一份密电,得知普加乔夫在亚伊克河流域发动叛乱,大尉着手备战。普加乔夫的部队来势凶猛,米罗诺夫大尉率众英勇抵抗,但寡不敌众,要塞被攻占,施瓦勃林甘愿投敌,不愿投降的大尉夫妇被绞死,但格里尼奥夫却被普加乔夫赦免,被释放,因为普加乔夫通过萨维里奇的哀求认出了这对主仆,为了报答格里尼奥夫当然送皮袄、给酒喝的情谊,普加乔夫也派人送给格里尼奥夫一匹马和一件皮袄。格里尼奥夫在前往奥伦堡之前去神父家看望玛莎,玛莎是在要塞被攻克之前被父母送到神父家里来的。格里尼奥夫和玛莎依依惜别。
后来,奥伦堡同样遭到普加乔夫起义军的围困。格里尼奥夫接到玛莎来信,说施瓦勃林正强迫她嫁给他,格里尼奥夫心急如焚,带着萨维里奇连夜赶回要塞。他们在途中被叛军俘虏,格里尼奥夫与普加乔夫再次见面,格里尼奥夫说玛莎是自己的未婚妻,他要前去“救她”。普加乔夫让格里尼奥夫坐上自己的马车,两人一同前往白山要塞。这座要塞的“主人”此时已变成施瓦勃林,但普加乔夫伸张“正义”,帮助格里尼奥夫从施瓦勃林处解救出玛莎。两位有情人终于相见,并在普加乔夫的准许下离开要塞。格里尼奥夫让萨维里奇把“孤女”玛莎送往父母的庄园,自己则留在军中。
普加乔夫暴动被镇压之后,格里尼奥夫由于“通敌”行为被捕,受到审判,将被终身流放西伯利亚。为了拯救格里尼奥夫,玛莎来到皇城求情,在皇村的花园里她遇见一位端庄雍容的太太,这位太太原来就是女皇叶卡捷琳娜本人,听了玛莎的诉说之后,女皇下令赦免格里尼奥夫。当天,顾不得再看一眼都城,玛莎便启程返乡了……小说写到这里便结束了。
普希金的小说与他的诗歌一样,最突出的风格就是“简朴和明晰”。《别尔金小说集》发表后,有人问普希金谁是别尔金,普希金回答道:“别管这个人是谁,小说就应该这样写:朴实,简洁,明晰。”
在此之前的1822年,普希金在他的《论俄国散文》一文中就曾说过:“准确和简练,这就是散文的首要长处。”《上尉的女儿》无疑就是普希金这一小说美学的典型体现。结构和修辞上的简洁,句式和情绪上的明快,构成了这部小说最为突出的风格特征。
俄国文学史家米尔斯基在他那部英文版《俄国文学史》关于《上尉的女儿》这样写道:“它的篇幅只有司各特小说平均长度的五分之一,其手法精确简约,虽说它比普希金任何一部小说都更开阔,更从容不迫。”他还将这部小说的风格定义为“简洁约略的幽默现实主义”。
在关于《上尉的女儿》的评价中,我们常常会看到这样的说法,如“叙事的极简,赤裸的朴实之美”、“故事的快速节奏,对历史和民俗学累赘、‘心理描写’、传记和风景的细节化之扬弃”等等,所有这些都是对这部小说“简朴和明晰”之总体特征的概括和说明。
《上尉的女儿》是普希金最重要的小说作品,这既是因为它篇幅最大,结构最完整,作者对这部小说写作素材的收集最为用心,其写作时间也持续最长,同时还因为,这部小说的题材最为重大,人物形象最为成功,它最充分地体现了普希金的小说创作风格。
这部小说最早发表于普希金自己创办的文学杂志《现代人》1836年第4期,这期杂志也是普希金生前编排的最后一期,《上尉的女儿》就是普希金留给人们的最后一份小说遗产。
说到《上尉的女儿》的文学史意义,我们不妨引出几位伟大俄国作家和批评家给出的定论。别林斯基说:“《上尉的女儿》似乎就是散文中的《奥涅金》。”
果戈理十分推崇这部小说所体现出的“纯洁和自然”,并称它“无疑是俄国最好的叙事作品”。而同样以“简洁和朴实”为写作标准的契诃夫则在1888年的一封书信中写道:“我的话也许不对,但是莱蒙托夫的《塔曼》和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儿》,更不用说其他诗人的散文,却显然证明了丰富的俄国诗歌与美文的亲缘关系。”
米尔斯基断言:“除《叶夫盖尼·奥涅金》外,《上尉的女儿》是普希金唯一对后一时代产生强大影响的作品,因为它含有后来的俄国现实主义之一切精髓。”
将《上尉的女儿》等小说作品与普希金的诗歌作品并列在一起,便构成了高尔基所谓“一条诗歌与散文相互交融的光辉夺目的壮阔洪流”。
这一讲我们谈了《上尉的女儿》的情节、艺术特色以及一些大作家、大文学史家对它的评论。谢谢你的收听,我是刘文飞。
謝謝啦。
什么 再见
讲得太好了!
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