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夜有玄·千古说-坛城（1）

易联经过几天和那个奇怪人类的交流，她的宇宙观几乎崩塌，他们一直认定永远不可能被突破的热力学定律、能量守恒定律，引力常数等建构起她所在的宇宙最基本的知识框架和她宇宙认知的概念，在这个男人的描述中，竟然全都可以被颠覆。而且实证就是这个叫廖小华的“人类”是借助了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能量球的运动性来到他们这个所有须弥生物都自以为独一无二的，域外无物的其他空域，而且这个男人所存在的宇宙同样极为浩渺广博，和须弥一样有着自己独特的存在和进化方式。

易联一直以来极为理智的大脑变得混沌迷乱，为了保证飞行的安全，以及能将这个“外宇宙人”顺利带回“梵天”盟总部，易联将飞船的飞行速度调整为以亚二级的旋曲速航行，她的飞船是为了探索他们空域之外文明而设计的，装载着“梵天”盟最先进的推进器，若100%启动能量输出，速度可以达到超一级旋曲速，这个调整，让她的飞船比预期到达坛城的时间晚很多，而这一不经意决定让易联躲过了一次坛城星球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此时此刻的坛城，坛城的主控人工智能“湿婆”竟然产生了深层自我意识，由此易联的母星正在遭遇第五次文明开启以来最诡异的危机。

以二元运算规律作为最底层结构的人工智能，是易联所处的宇宙很常见的一种技术工具，它的产生让这个宇宙的文明极为快速的发展，小到简单的家庭服务机器人大至整个星球的能量控制，人工智能已经是无处不在和无所不在的存在。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科学家或者学者，对人工智能的自我意识有过思考和探索，所有人，都将人工智能理所当然的视同为一种工具，和无法知道确切年代，存在过的一种叫“奴隶”的会说话的工具一个意思。直到第四代文明毁灭于人工智能的浅表自我意识觉醒，那次，人工智能遵照初代二元时代的第一法则必须服务于此间生物，当时的第四代文明对资源的过度掠夺，已经各种生物基于很低层级的欲望带来彼此间肆无忌惮的杀戮，让第四代文明的人工智能以它所理解的对生物的最大保护，最终自主开启全自毁计划，几乎彻底摧毁了第四代文明。

此间生物几乎只剩下不足10%，第五代文明是再次花费了大约3万年，才重新建构和发展起来，而后来生物们再次开启全面使用人工智能后，给人工智能的计算方式设置了极为精密严苛的最高准则，这个准则从理论上杜绝人工智能会产生任何的自我决策能力，它只能根据指令进行运算和服务。

第五代文明发展的初期，有一个科学哲学家曾经感叹，这种人工智能的基层建构设置，让生物们的文明发展不得不变慢，他曾经说过一段诡异的悖论：“全能的上帝已死，而我们活着，为了不让上帝变得全能，我们将上帝变成了傻子”。

易联所处的星系，人工智能和很多星球都已经是高度融合，各类智慧生物享受着人工智能带来的便利和秩序，从来没任何一个人会想到，“会说话的工具”还有产生自主意识的一天，也未曾设置过任何的防御机制，面对此刻开始自我思考的“坛城星湿婆”。

坛城的原住生物，是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很古老的年代当科学家创造和制造“湿婆”的时候，当时的主创科学家基于某种恶趣味，这个人工智能被具象成一个银发的少年人类，它处于坛城地壳处，与地心能量层精密相连接，星球内流淌的灼热岩浆输出足够的能量支撑着它的需求，而它等同于这个星球的主宰，控制着这个星球的一切，除了没有自我意志外，它等同于上古传说中的世界之王。

易联飞船上的主控平台，想起了刺耳的报警声

易联看见她熟悉的“湿婆”形象投射在屏幕上，湿婆，这个人工智能虚构出来的形象竟然是带着的表情的，它对着屏幕说，用一种只有人类才会有的迷茫表情问：谁可以告诉我

我是谁

我存在吗

怎么能证明我的存在

谁能告诉我答案，若我不能证明自己真的存在，那么我在这里意义是什么？

那我就终结所有吧，让这个星球和我一样变成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