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全传(50)第57章 窝里斗,一代大亨死不瞑目(2)

张啸林全传(50)第57章 窝里斗,一代大亨死不瞑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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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全传(50)第57章 窝里斗,一代大亨死不瞑目(2)

    两人商量了整整一下午带一个晚上,搭好班子。第二天,便召开了成立大会。

    在四川北路天潼路口的转角处,有一幢七层楼,广东人在这里开了粤菜馆,就是大名鼎鼎的新亚大酒家。“八·一三”战事后,被霸占了,作了军事用房与特务机关。

    二楼,由上海土匪流氓头子常玉清组织的“皇道会”占据三楼与四楼,给了大汉奸梁鸿志作筹备“维新政府”的办公地点。五楼东头的三间套房,就给了张啸林作“新亚和平促进会”的会址。

    成立大会在5201室举行。

    张啸林自任会长,俞叶封为常任秘书,程效欣、高鑫宝等人为理事。后来,会员发展到两百余人,大多是投机商人。会上,张啸林作了分工:为日本军队收购和运销急需的煤炭、大米和棉花等重要物资。他自己包办从上海运煤到华中的“贸易”,负责粮食收购;俞叶封专门收购棉花,负责苏南、江浙一线;程度欣、高鑫宝负责协助张啸林。

    不仅如此,张啸林还与东北的日军勾结,并与汉奸殷汝耕取得默契,把中苏恢复邦交后,由苏联运到中国的全部枕木调到东北辽沈码头卸货,再由他与杜月笙合作组织的霖记木行业务主任赵南生派一心腹在东北坐镇,办理卸货与交接事务。

    霖记木行当时设在上海爱多亚路97号,由张啸林任董事长,杜月笙为总经理,俞肇桐为常务监理,负责主持日常业务。

    为了保证日本军需物资,张啸林还亲自到东北调运物资。在东北,他与吴鸿一道,跑到了中苏边界漠河,看了“白夜”奇观,每人花了一百块钱各嫖了两个白俄洋妞。这一趟可说是人财两得。

    在日本军需补给上,张啸林为日本帝国主义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张啸林又组织了长城唱片公司,委派郑子褒全权负责,目的是想拉拢文艺界、新闻界的一些人,为他公开充当汉奸吹嘘捧场。

    然而事与愿违,“张啸林当了日本走狗”,“张啸林叛逆,遗臭万年”之类的鄙视、唾骂声四起。为此事,张啸林对万墨林大骂过一次。

    那时,杜月笙的儿子杜维翰与张啸林的儿子在一个小学读书。有一天放学路上,杜维翰问张的儿子:“外面都在讲二伯伯当汉奸了,是真的吗?”

    张啸林的儿子回家后把这话告诉了父亲,张啸林一听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走到与杜公馆相连的院子里,向楼上喊叫:“二楼!二楼!”

    二楼住的是杜月笙的二房姨太太、杜维翰的生母陈帼英。陈帼英闻声探身询问:“二伯伯,有啥事体?”

    “二囡呢?”张啸林问。

    杜维翰急忙跑出来:“二伯伯,我在这儿。”

    张啸林大喝:“是不是你讲我当了汉奸?”

    杜维翰一听张啸林追究这事,吓得直哆嗦,忙说:“我听人家说的。”

    “谁个说的,你给我讲出来?”

    杜维翰害怕了,只好往万墨林身上推。

    张啸林立刻找到万墨林,恶狠狠地问道:“墨林,你敢说我是汉奸?”

    万墨林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分辩:“张老板误会了,墨林怎么敢这样地胡说八道?”

    “哼,还想狡辩,小孩口中吐真言。维翰不会诬赖你的!”

    万墨林见张啸林不相信,连忙发誓自己从未说过。

    但是,张啸林不予理会,用手指着万墨林的脸大骂一通才走开。

    万墨林对此耿耿于怀,感到张啸林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早在“八·一三”时期,张啸林决定投靠日本人之前,就向日本驻杭州领事提出过条件,要弄个浙江省主席玩玩。

    当时这位领事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便对张啸林说,要这个职位恐怕有点困难。

    “既然有难处,那就以后再说吧。”

    后来,由于张啸林在杜月笙“星夜走脱”去香港,黄金荣采取无论谁上门必定是“抱病在身,不与晤面”的情况下,为日本人出力甚多,而且在黑道中惟我独尊。原先,张啸林的势力局限于法租界。有了“新亚和平促进会”有钱有势的“张大帅”又想过官瘾。

    此时,伪上海市长的交椅已被傅筱庵抢占,只有伪浙江省省长宝座尚未出售,而且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早就想回乡当土皇帝了。日本人为酬谢张啸林,也正决定在浙江建立一个伪省政府。

    日本人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想把势力伸向浙江,扩大控制中国的范围;二是以满足张啸林的“官瘾”,发挥其更大的作用。

    张啸林打电话找到亲家俞叶封,约他晚上8时到新亚大酒楼5203房间,共同筹划下一步如何既利用日本人,又拉上与汪伪政权的关系。

    在张、俞到来之间,新亚大酒楼的5203房间里已来了一人,张啸林的“老三”郑小芸。

    自从“八·一三”莫干山上,张啸林把她借给永野修身睡了两晚,岂知她一搭上日本人就狗仗人势起来,竟身价百倍,永野撑她的腰,不把丈夫放在眼里,新亚大酒楼她可以随便出入,俨然成了“新亚和平促进会”的联络员。

    郑小芸坐在化妆台前,精心地妆扮一番。

    先用一支猩红唇膏在嘴上涂,显出唇线分明,充满性感。接着,拿起一支小细毛刷子,从盒子里沾了点儿粉末,分别在两个眼角处,轻轻地刷呀扫呀。最后,又在两颊上扑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粉,脸蛋红扑扑的。

    这一切完了之后,她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对着镜子仔细端祥了好一会儿。看了脸蛋,又扭扭腰肢,瞧着自己裹在黑色丝绒旗袍里的身段。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华贵、典雅,像贵夫人。轻轻坐到沙发上,等待情人与丈夫的同时到来。

    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张啸林,也不是永野,而是俞叶封。

    俞叶封与郑小芸平常很随便,见只有她一人,便调笑着说:

    “老三,等谁呢?”

    “等老娘的男人。”

    “我不是男人吗?”俞边说笑边坐下。

    墙上的钟的指针已到了8点一刻,张啸林还没有到,两人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忽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俞叶封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张啸林的声音。

    “什么?你今晚有事?喂,有人在等你!”

    “谁?”听筒里传来询问声。

    “你家老三。”

    “……”

    “好的,让她也回去。”

    俞叶封放下电话,笑着对郑小芸说:

    “他来不了啦!”

    “被哪个狐狸精勾去了?”

    “一个北平来的小妞陪她跳舞,今晚碰头会取消了。”

    “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元旦那晚,百乐门舞厅。”

    “跟她睡过了吗?”

    “大概差不多了。”

    “馋猫没有不吃腥的。”郑小芸嘴一嘟。

    “哎,他不来正好,我们一样乐。”俞叶封更加放肆了。

    “去你的吧,我今晚就睡在这儿。”她说完,扭着腰就往里间走。

    俞叶封跟了进去。郑小芸坐到床沿上,翘起双脚,俞叶封马上跪下来给她脱下高跟皮鞋,褪掉丝袜,顺手在她白嫩的小腿肚上捏了一把。

    “别动手动脚,还不快回去。等一会老张来了,不好意思吧!”

    “他已经与北平小姐开房间乐去了!”

    “他们真搞上啦?”

    “他乐,咱们也乐,谁也不吃亏!”俞叶封狎笑着说。

    “你这个杀坯,我是你的亲家母哩!”郑小芸脸上装出愠色,“还不过来帮我解扣子!”

    俞叶封仿佛得了圣旨,赶紧凑过去,一腿跪下,帮她解开旗袍下边的一段扣子。他手脚麻利,三两下脱下她的黑丝绒旗袍,挂到门边的衣架上,顺手关上门,转身抱住她,一起滚到床上。俞叶封把郑小芸弄得哇哇直叫,他的心里有一种豪迈,自己睡了上海滩眼下最红的大亨张啸林的女人。

    这一晚,张啸林、俞叶封各得其所。

    第二天一见面,张啸林就说:“亲家翁,日军的煤炭供应跟不上了,你得抓紧时间与江面联系啊!”

    “我也着急,可是安源煤矿工人在共产党的唆使下再一次大罢工,采不出煤,神仙也没有办法!”

    两人正在着急时,老三郑小芸从新亚一肚子气回来,一进门便向张啸林嚷道:“你倒开心,躲在窝里抽抽乌烟,喝喝老酒,玩玩‘婊子’,让老娘跑东跑西,受那窝囊气……”

    “啪”的一声,张啸林一巴掌打在她的脸颊上,“骚货,你狠什么!老子宰了你。”

    她捂着发烧的脸颊,再不敢做声了。她知道张啸林的脾气,一发起火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泣了几声,马上擦干眼泪,在张啸林身旁坐下来。

    俞叶封在一旁劝张啸林:“老三两头跑确实很辛苦,有话好好说嘛!”

    郑小芸这才轻声慢气委屈地说:

    “人家来来去去,脚都跑断了。在外头,日本人发火;到家里,你又发狠,两头受气,我真命苦啊!”

    说到一半,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好啦,好啦!有话快说吧!”张啸林不耐烦。

    郑小芸边哭边叙说上肥原的“最后通牒”:限张啸林在一周内打通上海与安源煤矿的运输线,否则,日本人要“新亚和平促进会”全套人马换班。

    “狗日的日本人,蛮不讲哩!”张啸林狠狠地骂了一句。

    “打电话把他们几个都叫来!”

    不一会儿,高鑫宝、程效欣几个亲信全都聚集在张公馆,商量办法。

    高、程二人都怕与土肥原闹僵,断了发汉奸财的路子,极力劝张啸林忍耐,同日本人和好如初,应付眼前的困境。

    张啸林说:“这东洋人不如蓝眼珠的西洋人够意思,一旦哪天军用物资供应不足,又会翻脸不认人。”

    “想办法找个人向土肥原解释解释,让他体谅我们的难处!”高鑫宝建议说。

    “谁能讲上话呢?”张啸林说。

    “我有个朋友,认识川岛芳子小姐,可以请她出面。”高鑫宝提出人选。

    这川岛芳子,是个神秘人物。她的中国名字叫金碧辉,是清王朝第十代肃亲王善耆的女儿。因为她在日本人策划的伪满洲国独立中立过功,出过力,耍阴谋权术的手腕十分高明,又因为她颇有姿色,与控制伪满军政大权的日本人勾结紧密,还被任命为伪满洲国的安国军司令,为此,一些溜须拍马之辈见了她又称她金司令。

    这女人,近来的活动范围逐步南移,在北平、南京、上海、广州间活动。现在,她正在上海。

    “好吧,鑫宝,这件事你来办吧!”

    在国际饭店402房间里,川岛芳子接待了高鑫宝。

    高鑫宝不仅是上海滩有名的流氓混混,什么世面都见过,还培养出大名鼎鼎的女流氓史雅花。可是,坐在这云鬓高髻、双眼流动顾盼、姿色艳丽的女特务跟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幸好,他的口袋里装着沉甸甸的东西,可以为他壮胆。

    “听说高先生和张啸林先生一道组织‘新亚和平促进会’,很得大日本帝国的赞赏,”川岛芳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国语,“你们还找我拐这弯干嘛?”

    “张先生是想借小姐的魔力,让日本人理解我们的难处。”

    “真会开玩笑,”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樱桃小口中喷了出来,“我有那么大的魅力?”

    “芳子小姐抿嘴一笑,可使男人骨头酥半边,三军尽靡哩!”

    “那么,我就成女妖了。”

    “是女神!”高鑫宝使劲拍马屁。

    “嗯,这般看来我只有出面说了。”她把话题一转,“不过,管不管用,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那是,那是,事成之后……”

    “小女子替人办事,从不食言,也从不‘吃后回钞’的。”她高傲地仰头欣赏自己无名指上熠熠生辉的钻戒。

    “好说,好说,”高鑫宝有点结结巴巴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绸布,四条黄灿灿的“小黄鱼”并排躺着,他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小姐,这是一点心意,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川岛芳子并不伸手去接,只转头来瞟了一眼,放下二郎腿,站起来伸了伸腰,“好吧,难为你们的一片心意,我就去试试吧!”

    川岛一去无音信,日本人并没有改变态度。不多日,俞叶封在更新舞台被杀,张啸林此时方感到日本人不可依靠。

    张啸林正在苦闷烦躁的时候,一个电话,给他注入了兴奋剂,他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电话是丁默村打来的。

    汪精卫到上海后,周佛海建议组一个特务机关,同“军统”对垒,压制租界的抗日气氛,并推荐丁默村主持其工作。

    丁默村早年毕业于杭州武备学堂,与张啸林是同学。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后投入陈果夫、陈立夫的“中统”,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三处处长。他个子矮小,都称他为“丁小鬼”。

    “七·七”事变前,邹韬奋在上海主办进步刊物《生活周刊》,提倡政治民主和对日抗战,颇受读者欢迎。“中统”要办一个刊物来抵制《生活周刊》。就派丁默村到上海创办《社会新闻》。这个刊物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对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极尽诬蔑丑化之能事。

    “八·一三”事变后,军委会调查统计局又一分为二成立“中统”与“军统”,分别隶属中央党部和军委会,均称调查统计部,原丁默村所在的三处撤消,丁默村在周佛海所领导的军委会第二部挂个专员的名义,郁郁无聊。

    武汉沦陷前,他由汉口绕道香港到上海。周佛海到上海投敌后,丁默村又投到周的门下,一起成为“和运干部”。

    丁默村给张啸林打电话,因为养了两个情妇,每月的工资不够开销,手头一时紧张,就请上海滩大亨张啸林接济一下。

    张啸林一听喜上眉梢,马上满口答应,在电话中说道:“默村兄,明天我就派人送到南京。”

    “多谢了,啸林兄,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尽管说。”丁默村拿人手短。

    一段时间后,张啸林把他想弄个官当当,尤其是想当伪浙江省主席的愿望告诉了丁。

    丁默村告诉张啸林,他对汪精卫讲不上话,可以打通周佛海这个关节,让周在汪精卫跟前推荐张。

    丁默村还对张啸林说,周佛海贪财好色,对漂亮女人尤其迷恋。

    “这好办,上海滩漂亮姑娘多的是!”张啸林信心十足。

    周佛海在日本顾问的指导与策划下,于1940年5月,成立了伪“中央储备银行筹备委员会”,同时,他又在忙着筹建伪中央储备银行上海分行。在上海开纳路十号周公馆,是周佛海“金屋藏娇”的密室。

    周佛海的“金屋”没有固定的娇娘,这次由于衔接得不好(实际上是丁默村做了手脚),没有姑娘陪同。

    入夜,一个女郎袅袅婷婷地来到周佛海的房间。

    “小姐,请问芳名。”

    “叫徐莲。家里人都叫我阿莲。”

    阿莲的身上有一种撩人魂魄的体香,男人只要一闻到这异香,便会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周佛海不知见过多少漂亮的女子,可若和眼前的风流美人相比,无不逊色十分。

    在周佛海对面,阿莲脱去一件鹅黄色的薄绸无袖旗袍,藕臂裸露,乌发披肩,秀眉樱唇,双眸含笑,好似一朵刚出水的芙蓉,素洁娇媚,无比可爱。

    周佛海已不顾汪伪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的身份,一下抱起阿莲扔到床上。在一番云雨交欢之后,周佛海拿出十万元送给阿莲。

    “我不要周先生一分钱,只要你需要,我会再来的。”说完,她起:身穿衣服要走。

    周佛海舍不得阿莲,马上搂住她,在她的身上不停地亲吻,并不停地说:“你真是把我的心都挖去了,我的心肝宝贝,我不会亏待你的。”两人在床上又是一阵颠鸾倒凤。

    后来,只要周佛海在,开讷路十号不再有别的女人进出。

    阿莲在周佛海的枕边不停地吹风,为张啸林说情,周佛海同意向汪精卫推荐张啸林,出任汪伪浙江省省长。

    这阿莲是张啸林从广州请来的一位交际花。张许诺,只要她能完成任务,送她两根金条。

    张啸林在上海的活动传到香港,杜月笙托人带信给他,警告他赶快悬崖勒马,不要当汉奸,不要与汪伪政权搞到一起。而此时张啸林官瘾大发,正在做当汪伪浙江省主席的美梦。

    可是,正当张啸林精心准备组织实施这一目标时,国民党特务机关已做出决定,在上海滩除掉张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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