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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享的是俄罗斯作曲家柴科夫斯基的故事。作为19世纪下半叶的俄罗斯作曲家,柴科夫斯基在中国的知名度,可以和俄罗斯文学家托尔斯泰有得一拼。爱乐者都热情地称呼他老柴,他的芭蕾舞剧《天鹅湖》,第四、五、六交响曲,第一钢琴协奏曲,还有小提琴协奏曲都很受欢迎。但这个人有点神经质,老是怀疑自己有病,郁郁寡欢,高兴不起来。在外人面前善于掩饰自己,回到家就崩溃。比如1891年他去纽约,应酬、散步、用餐,一切都正常。一回到宾馆,洗完澡,就得哭老半天,是不是很奇怪。所以他的音乐在优美的俄罗斯旋律中,有时激情澎湃,有时突然有点歇斯底里。不管怎么说,他的音乐中所表达的感情总是沉甸甸的。说起来,老柴一生对女性都有依赖性。14岁之前主要依赖母亲,母亲病故后,照顾他生活的是妹妹萨莎。妹妹婚后住在乌克兰的乡下卡门卡,好多个夏天老柴都是在那里消遣度假的,那里也是他的创作基地,正是村里的泥瓦匠成就了他的“如歌的行板”。
这是一首乌克兰民歌。这里有一个故事,有一年他在卡门卡度假,听到泥瓦匠干活的时候哼唱,就被他写入《第一弦乐四重奏》的第二乐章。老柴的很多作品从民歌中得到启发,像第四交响曲用的“田野里的小白桦”。萨莎去世后,老柴再也不能去卡门卡休闲创作了,这对他打击很大。之前一件更大的事情几乎把他逼入了绝境:神交14年的梅克夫人宣布绝交。
故事要从1876年底说起。柴科夫斯基在莫斯科的家中收到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信只有几行字,在表达感激的同时,也暗示了爱慕,这个人就是梅克夫人——铁路大亨的遗孀。原来她曾委托柴科夫斯基的学生帮她改编一些她可以在家里弹奏的小曲子。老柴很容易就解决了,二人的通信由此开始。
梅克夫人继承了丈夫一大笔遗产,生活富足,有大量的时间社交,听音乐会。她自己的钢琴弹的也不错,但需要一个崇拜的对象,一个精神上可以交往的朋友。她开始要求老柴送她一张照片,看到人也就找到了乐曲中的快乐、忧愁和幸福。她开始无偿资助,这让老柴可以专注投入创作。从1877年至1890年,14年中资助未断,书信也未断,总共通了一千二百多封信,却从未谋面。也有这样的说法,“两人偶尔在街上擦肩而过,或是音乐会中,在各自的包厢里远远地打个招呼”。
信写多了,客套少了,称谓也变的亲密起来,“仁慈的”“尊敬的”,变成了“亲爱的”“甜蜜的”。大多是思想和情感的交流,也倾诉彼此之间的爱慕,但这种柏拉图式的友谊从来没有发展成为爱情。倒是音乐上的探讨非常默契:
“亲爱的纳杰日达·菲拉列托夫娜:我现在忙于写第四交响曲,这是今冬开始的,我非常想把这部曲子献给您,因为我知道,您在其中一定能够发现内心的感情和思想的回声。”
梅克夫人很快接受了作曲家的题献,这部第四交响曲后来被柴科夫斯基亲切地称为“我们的交响曲”。老柴在给梅克夫人的信中说,我们的交响曲可以用文字来表达:第一乐章是命运的力量,他阻碍人们奔向幸福;第二乐章展示的是悲伤;第三乐章没有明确的感情走向,时而轻松,时而忧郁;第四乐章是热闹的民间节日图画。来听一下第二乐章开始的主题。
这是独奏的双簧管,有没有听到斯拉夫民族特有的悲戚?在老柴的创作原则里,有一条他特别看重,就是表达感情,所以第二乐章这个这悲伤是有来历的。
1877年闯入柴科夫斯基生活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一个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女学生—安东尼娜·伊凡诺夫娜·米留科娃,给老柴写了一封求爱信。她上过几天老柴的课,但老柴并没有什么印象。米留科娃的情书不断,口气越来越亲热。老柴居然就答应了。事后证明这是一场草率的婚姻,很失败,没几天他就逃走了。
很多人说,柴科夫斯基决定结婚是为了掩盖有关他同性恋的流言,还有一种说法是他受了普希金的影响。因为在在创作歌剧《叶普盖尼·奥涅金》时,他爱上了剧中的女主人公塔吉雅娜,痛恨冷酷无情的公子哥奥涅金。一时冲动,作曲家混淆了哪是生活哪是艺术。梅克夫人让他出国暂时避避风头,冷静下来再处理离婚的事情。所以他会说第四交响曲有什么命运之神,其实是自己主宰不了自己的生活和命运。依我看,献给梅克夫人的“我们的交响曲”既是报恩,也是借此抒发郁闷和烦恼。
回到第二乐章的音乐。双簧管后,管弦乐队接过了这个旋律又演奏了一遍,让情感得到进一步的抒发。这种“重复”的表现手段在老柴这里很常见,而对于听众,可以加深印象。我们听听乐队的表达:
婚姻风暴过后,柴科夫斯基与梅克夫人的通信更为亲密了。柴科夫斯基过着愉快而有规律的生活。冬天他常常到西欧旅行,夏天去妹妹的庄园卡门卡,或是梅克夫人在乌克兰的庄园布拉依洛夫。从开始交往,梅克夫人就有个约定:她只在音乐中和她崇拜的人相见。有一两次,他们在梅克夫人的庄园里几乎近在咫尺:“我很想默默地、柔顺地靠近你,感觉到你是一个活生生的、我无比挚爱的男人,而不止是个神话。……我爱你胜过任何人,珍惜你胜过世上任何东西。”言之凿凿,情之切切,但雷池就是不越。老柴珍视这份友情,生性敏感使他也不愿意走得太近。他婉转地告诉梅克夫人,他能回报的只有音乐。
1890年10月4号,柴科夫斯基突然收到梅克夫人一封信。信中说,她将要破产,不能再寄钱了。让作曲家吃惊的是,那种奇怪的腔调是过去梅克夫人的信中从来没有过的。他连忙复了信,一连写了好几封,但梅克夫人再也没有回信。老柴托人查过,梅克夫人的产业并没有被抄检,也没有变卖家产,这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住在乡下的时候,他重读了梅克夫人的全部来信。这件事让他彻底蒙了,在他的眼中梅克夫人就是上帝,她的断交其实从精神上已经至柴科夫斯基于死地。按他弟弟莫戴斯特的话法,这次伤心将他哥哥“带进了坟墓”。梅克夫人与柴科夫斯基的绝交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谜。
生命的最后三年,他还是淡定的,写了“第六交响曲”,也就是悲怆交响曲,算是对自己一生的思考与清点。我们在悲怆里可以听到很多,有青春的记忆,幸福的时刻,也有怯懦、疑惑和对人生的绝望。
柴科夫斯基的故事今天就到这里,下次分享捷克作曲家雅纳切克的故事。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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