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茶馆》1 | 原著精华：它记录了半个世纪的中国社会风云

本集文稿 

《茶馆》

作者，老舍。

故事发生在北京的裕泰大茶馆。

那是一八九八年初秋，维新运动刚失败的时候。裕泰大茶馆算是京城中重要的文化交流场所，有事的没事的、玩鸟的、商议事情的、说媒拉纤的、调解打群架的，都会到这茶馆来坐坐。不过这茶馆还有一点特别，那就是到处都贴着“莫谈国事”的纸条。

这天，掌柜王利发坐在柜台里，几位不知名的茶客，正入神地欣赏瓦罐里的蟋蟀。两位穿灰色大衫的官差──宋恩子与吴祥子，正低声地谈话。后院聚了一波打群架的，正在等待调解，三三两两的打手断断续续地进来，直奔后院。

衣着邋遢、游手好闲的唐铁嘴照例来讨茶，说要帮王利发相面抵茶钱。王利发没理这套骗人的把戏，又送了他一碗茶喝。说媒的刘麻子带着客户康六进了茶馆，商议着把他女儿康顺子卖给七十多岁的庞太监当老婆，价格是十两银子。康六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却也被饥荒逼的没有办法，只好说要跟女儿商量一下。

此时，王利发的房东秦仲义也迈进茶馆来。几句寒暄之后，王利发才知道秦仲义是来涨房租的。自从秦仲义把茶馆租给了王利发的父亲，这房租就没涨过，王利发自然也是一口应承了下来。秦仲义还说，想把房子收回去，再把乡下的地，城里的买卖也都卖了，把本钱拢到一块开工厂，造国货。只有这样，才能让国家强大起来。

茶馆里又进来一对乡下母女，女孩哭喊着饿，乡妇则边哭边问有谁能买下这个孩子。常四爷看不下去，叫伙计端了两碗烂肉面给他们吃，顺便感叹道：“我看哪，大清国要完！”因为这句话，宋恩子和吴祥子把他视作“谭嗣同余党”抓进了监狱。松二爷一度想帮常四爷求情，被宋恩子和吴祥子一通威胁，反而被拉去作证了。

庞总管终于登场了，跟刘麻子抱怨一个乡下姑娘还要两百银子。康六也带着康顺子回来了，得知父亲要把自己卖掉，怒火攻心，当场晕倒。

过了十年，袁世凯死了，帝国主义指使中国军阀进行割据，时时发动内战。北京城内的大茶馆已彻底销声匿迹，裕泰是硕果仅存的一家。为避免被淘汰，它也彻底改头换面，前部卖茶和瓜子，后部改成了公寓。虽然环境变了，“莫谈国事”的纸条可是保存了下来，而且字写的更大。

这天，茶馆正在修理门面，预备第二天开张。王利发的老婆王淑芬和伙计李三正忙得不可开交。二人的话题从李三的小辫儿转移到了“改良”大潮，又转移到了工钱上。王利发来了，以开业大吉为由，总算是把涨薪这事糊弄过去了。其实王利发也不容易，他说：“我要是会干别的，可是还开茶馆，我是孙子！”

外头炮声连天，城外估计又在打仗了。还没开张，王利发就被巡警、大兵轮番上阵收取兵饷、保护费，身上的钱被搜刮了个干净，一个字都没剩下。

唐铁嘴进来，穿着绸子夹袍，似乎发达了。他想租房，被王利发以住满了人无情回绝。唐铁嘴本想争取一下，王利发提起这十多年的茶钱，他只好讪讪地走了。

常四爷提着一串腌萝卜，两只鸡走进来。原来他现在以卖菜为生，听说王利发开张，就特意送了菜来。松二爷也来道喜，看见常四爷便哭诉一番，说到处都没人愿意招旗人做事，只好忍饥挨饿。哥两聊的起兴，准备出门喝酒，遇上了宋恩子和吴祥子。闲聊一会，得知宋恩子和吴祥子也是几度易主，从皇上到袁大总统再到军阀，他们自己也说：“谁给饭吃，给谁效力！”

说效力就效力，宋恩子和吴祥子进了茶馆，问起了租客情况，准备抓几个，好领津贴。王利发说都是些学生，背景干净得很。宋恩子和吴祥子看王立发不情愿，暗示他不抓人可以，但每月得孝敬点银子。正聊着，刘麻子为了躲街上抓夫也进了茶馆。吴祥子提醒他贩卖人口最好小心点，刘麻子反倒诉苦生意不好做。宋恩子和吴祥子也没多理会，上街去了。

康顺子带着康大力，往茶馆里边探头。这一探头不打紧，正好看见了刘麻子。她作势要打，下不了手。王利发先认出了她就是十年前被卖给庞太监的姑娘。刘麻子见势不妙，便躲去了后院。康顺子坐下来，说自从被买回去后总挨打，庞太监一死，她和干儿子康大力还被一起扫地出门了，现在更是无家可去。听完这些悲惨遭遇，一旁默默倾听的王淑芬留下了娘两做下手。

刘麻子躲过了风头，继续出来等人。随后他的客户——老林和老陈来了。这两人打了多年仗，攒下一些钱，当了逃兵，现在准备合买一个媳妇。但他们扭扭捏捏，跟刘麻子谈了半天价也没谈出个所以然。

这时，王利发陪着崔久峰从后院出来，边走边聊。崔久峰是个有学问的人，还作过国会议员，但他整天待在王利发的茶馆里念经，连秦仲义请他做事都不去。在崔久峰看来，秦仲义做实业救不了国，按照他的话说，“有那么一天，你我都得作亡国奴！现在，我可看透了，中国非亡不可！”

一转眼，宋恩子、吴祥子又回来了，专门盯着刘麻子、老陈、老林三人。其实，宋恩子和吴祥子认识老林和老陈，也知道他们是逃兵，这回用检举逃兵来威胁他们把攒下的现大洋拿出来分了。拉扯间，大令（也就是执法队）来了。宋恩子迅速答应保下老陈、老林，条件是他们把现大洋拿出一半。协议达成，吴祥子、老林和老陈一起接受大令检阅，并把逃兵的罪名安在了刘麻子身上。刘麻子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绑起来砍了头。最后倒霉的还是王利发，宋恩子、吴祥子抓完刘麻子，到后院抓学生去了。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特务和美国兵还在北京横行。这时的裕泰茶馆更加破败，“莫谈国事”的纸条写得更多。

康大力去当了八路军，偷偷回来了一趟，要康顺子跟随自己投奔八路。这天早上，康顺子就与王利发的儿媳商量这事。

十七岁的小丁宝进了茶馆，一问之下，是小刘麻子给王利发介绍的，说是来做女招待，吸引顾客。说话间，小刘麻子和小唐铁嘴儿都来了。见了小丁宝，小刘麻子先是回忆了一番父亲的惨死，再表示自己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随即拿出计划书，表示要背靠沈处长，成立一个大“托拉斯”。其实就是拐卖些妇女，为各级官员和美国兵提供服务。

庞家四奶奶也来了茶馆，想把康顺子骗走。谁知康顺子不肯，庞四奶奶便威胁王利发劝人，不然砸了他的茶馆。王利发也不含糊，等庞四奶奶一走，王利发就把康顺子送去投奔八路了。此时街上兵荒马乱，教师暴动，官差拿人，小宋恩子和小吴祥子也来找王利发，让他要么交出康大力，要么交钱。

最后来的是秦仲义和常四爷。秦仲义哭诉自己的工厂被抢走，常四爷靠卖花生米为生，还说松二爷活活饿死了，连棺材板都是常四爷化缘化来的。三人再聚首，含着眼泪为自己撒起了纸钱，随后道别。

这时小刘麻子带着沈处长驾到，准备霸占王利发的茶馆，名为俱乐部，实为据点。小刘麻子还想着让王利发当个看门的，结果去后院一看，王利发已经上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