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世家》【读原典·节选】

本集文稿 

一

窦太后，赵之清河观津人也。吕太后时，窦姬以良家子入宫侍太后。太后出宫人以赐诸王，各五人，窦姬与在行xíng中。窦姬家在清河，欲如赵近家，请其主遣宦(huàn)者吏：“必置我籍赵之伍中。”宦者忘之，误置其籍代伍中。籍奏，诏可，当行xíng。窦姬涕泣，怨其宦者，不欲往，相强qiǎng，乃肯行xíng。至代，代王独幸窦姬，生女嫖(piāo)，后生两男。而代王王后生四男。先代王未入立为帝而王后卒。及代王立为帝，而王后所生四男更gēng病死。孝文帝立数月，公卿请立太子，而窦姬长zhǎng男最长zhǎng，立为太子，立窦姬为皇后，女嫖为长zhǎng公主。其明年，立少子武为代王，已而又徙梁，是为梁孝王。

译

窦太后，赵国清河观津人。吕太后的时候窦姬由良家女子选入宫中服侍太后。后来太后把宫女遣送出宫赐给各诸侯王，每王五人，窦姬就在这批宫女之中。窦姬家在清河，想到赵国离家较近，就请求主管遣送的宦官：“一定把我的名册放在去赵国的队伍里。”宦官把这件事忘了，错把她的名册放到去代国的队伍中了。名册上奏，诏令说可以，应该启程了。窦姬痛哭流涕，理怨那个宦官，不想去，强制她走，她才肯动身。到了代国，代王偏偏只宠爱窦姬，生下女儿叫嫖(ｐｉāｏ)，后来又生了两个男孩。代王王后生了四个男孩子。在代王尚未入朝立为皇帝之前王后就死了，等到代王立为皇帝，王后所生的四个男孩子也接连病死。孝文帝即位几个月之后，公卿大臣请求立太子，窦姬的长子年龄最大，被立为太子。窦姬也被立为皇后，女儿刘嫖为长公主。第二年，立小儿子刘武为代王，不久又迁徙到梁国，这就是梁孝王。

二

窦皇后病，失明。文帝幸邯郸慎夫人、尹姬，皆毋(wú)子。孝文帝崩，孝景帝立，乃封广国为章武侯。长zhǎng君前死，封其子彭祖为南皮侯。吴楚反时，窦太后从昆弟子窦婴，任侠自喜，将jiàng兵以军功为（这个字没念出来）魏其jī侯。窦氏凡三人为侯。

译

窦皇后生病，双目失明。文帝宠幸邯郸慎夫人、尹姬，都没有有生子。孝文帝去世，孝景帝即位，封广国为章武侯。长君已先去世，就封他的儿子彭祖为南皮侯。吴、楚七国叛乱时，窦太后党兄弟的儿子窦婴，喜欢仗义行侠，就由他领兵平叛，因有战功被封为魏其(jī)侯。窦氏共有三人被封侯。

三

王太后，槐里人，母曰臧(zāng)儿。臧儿者，故燕王臧荼(tú)孙也。臧儿嫁为槐里王仲妻，生男曰信，与两女。而仲死，臧儿更gēng嫁长cháng陵田氏，生男蚡(fén)、胜。臧儿长zhǎng女嫁为金王孙妇，生一女矣，而臧儿卜(bǔ)筮(shì)之，曰两女皆当贵。因欲奇yǐ两女，乃夺金氏。金氏怒，不肯予决，乃内nà之太子宫。太子幸爱之，生三女一男。男方在身时，王美人梦日入其怀。以告太子，太子曰：“此贵征也。”未生而孝文帝崩，孝景帝即位，王夫人生男。

译

王太后，槐里人，母亲叫臧儿。臧儿是原来的燕王臧荼的孙女。臧儿先嫁给槐里王仲为妻，生个儿子名叫信，还有两个女儿。后来王仲死了，臧儿又改嫁给长陵田氏，生了儿子田蚡(fén)、田胜。臧儿的长女嫁给金王孙为妻，生了一个女儿，臧儿为子女算卦，结果说她的两个女儿都该是贵人。因为她想要倚仗两个女儿，就把女儿从金氏家中强行接回。金氏很愤怒，不肯和妻子断绝，臧儿就把女儿送进太子宫中。太子很宠爱她，生了三女一男。当男孩还在胎孕的时候，王美人梦见太阳投入她的怀中。她把这个梦告诉太子，太子说：“这是大贵的征兆。”还没降生时孝文帝就去世了，孝景帝即位后，王夫人生下这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