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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集：诛王朗以舌代剑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二百九十一集《诛王朗以舌代剑》。

春寒料峭，铁蹄踏破春草。祁山下，渭河之畔，两路大军摆开阵势，交锋一触即发。

这里的春风锐利如刀，弥漫着略带腥味的杀意，沿着队列的缝隙急速游走，偶尔挤出一两声令人胆寒的尖啸。

诸葛孔明端坐于四轮车上，双目微合，心下一片空明。这个习惯持续了几十年，每每临战之时，他都会完全清空自己，以应对战场上的强大压力与万千变化。

曾经的曹军统帅夏侯楙已被击溃，今日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对手——曹军新任大都督曹真曹子丹，与其率领的二十万大军。

与夏侯楙不同，曹真身经百战且计谋频出，称得上是曹军现存将领中数一数二的栋梁之才。可这样一个用兵老道之人，刚一出战便选择了正面硬拼，显得不同寻常。

脑后忽觉一阵凉意，诸葛亮睁开双眼。此时鼓角已罢，只见那曹军队伍缓缓分开，走出了一人一马。

曹真的这个头阵，打得相当诡异。因为他派出的不是什么大将，而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头儿。

这位老者头发胡子一片雪白，穿着一身宽袍大氅，骑在一匹高高的瘦马之上，好一副出世神仙的打扮。

可在孔明眼中，这仙风道骨经过了特殊的打理，这皮囊之下，包裹的酸腐之气，依然丝丝渗出。

“司徒王朗在此，请对阵主将答话！”

此人正是王朗。王朗学识渊博，可称当世经学大家。只可惜他身为汉臣，却投靠了曹操，做了曹氏的大司徒。如此首鼠两端之人，纵然满腹经纶，不过助纣为虐而已。

孔明羽扇一挥，慨然出阵。

“汉丞相出阵会话。”

这个大汉的“汉”字，足以振聋发聩。

孔明于车上拱手施礼，王朗亦在马上欠身答礼。

一阵旋风在阵前的空地上兜了个圈子，咆哮着吹远了。

孔明与王朗之间，隐隐形成了一股张力，那是一种斯文的肃杀之气。

这将是两个儒生之间的战场。以舌代剑，同样能刺中敌人要害。之所以派王朗率先上阵，曹真心中的算盘，孔明一目了然——沙场对决，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若王司徒能以一番唇舌说动他诸葛孔明不战而降，这将会是曹魏有史以来最为轰动的一场胜利。即便王司徒不能说动他诸葛孔明，曹真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不出孔明所料，这飘飘若仙的王司徒果然率先发难，

“孔明先生，久闻先生大名，幸而今日得见。先生乃知天命、识时务之人，何故兴此无名之师？”

孔明正色答道：

“我奉大汉天子诏命，讨伐曹氏逆贼，怎可谓无名之师？”

“哼，以公之大才，何必抱残守缺？天数易变，江山更迭，此乃平常不过之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此亦为自然之理。自汉代桓、灵二帝以来，盗贼蜂起，奸雄横行，社稷危难，生灵涂炭。想我大魏太祖武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民倾心，四方仰德，并非巧取豪夺，实乃天命所归也。又有我大魏一世祖文皇帝，效法尧舜，尽收天心人意。公既为当世之大才，曾以管仲、乐毅自比，今日又为何行此逆天理、背人情之事？岂不闻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大魏精兵百万，战将千员。公引兵而来，无异于螳臂当车！今日若能弃甲归降，我主必以侯爵之礼相待。如此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听闻王朗将汉室抛诸脑后，却尊称曹氏父子为“大魏皇帝”，其言语之中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孔明愤然大笑，

“哈哈……请问王司徒，是大汉的司徒，还是曹氏之司徒？”

王朗显然明白了孔明言下之意，一时间无以应对，只好支支吾吾答道，

“……呃……公何出此问？”

“哼，若公乃大汉司徒，亮便尊称一声王司徒；若公乃曹家之司徒，在亮眼中就与贼子无异！”

“你……你安敢对老夫出此无礼狂言！”

诸葛孔明言语铿锵，有如金石之声，

“本以为公身为汉朝元老，必有一番高明见解，孔明这才出阵对答。怎料你见识如此鄙薄！吾有一言，诸军静听：昔汉室衰微，国祚不兴，四方扰攘，生灵涂炭。如此乱世，皆因狼心狗肺之辈当朝为官；奴颜卑膝之徒监国主政。如此等宵小从旁相助，方有那奸雄祸国殃民，以致我大汉社稷危亡，生灵涂炭！王朗，你不去闭门思过，竟敢大摇大摆来到阵前狂吠，枉你博古通今，却不知‘羞耻’为何物？！”

王朗哇呀呀几声怪叫，显然急怒攻心，羞愤交加，无法自持，因而索性把所有的虚伪客套全部抛开，

“诸葛孔明！你一介村夫，安敢议朝堂之事！”

“王朗，我知你甚深：你世居东海之滨，初时举孝廉入仕，既身为大汉之臣，理应匡君辅国，复兴汉室，怎可反去相助逆贼，同谋篡位！你如此罪恶深重，天地不容，岂不知天下之人，都欲吃你的肉，寝你的皮！幸得天不绝我大汉，昭烈皇帝于西川继承大统。我今奉汉家天子旨意，兴师讨贼，定然凯歌高奏，无往不利。你既为逆臣贼子，今日竟敢招摇于两军阵前，妄称天数，我绝不容你！”

“你……你！”

孔明羽扇一摆，直指王朗，正色怒斥，声若洪钟，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大汉二十四帝？我从未见过有此厚颜无耻之人！”

“啊！”

王朗喷出了一口鲜血，旋风过处，只见他身子摇晃，像风中的稻草人一般，跌落马下。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

按照常理说啊，人不可能被骂死。可为什么这回王朗就死了呢？是因为诸葛亮口才太厉害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可以在留言里把你的分析告诉凯叔，也可以听听其他小伙伴怎么说，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六合：上下和东西南北四方，即天地四方，泛指天下或宇宙。

八荒：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北、东北八个方向。意为远离中原的地方。

宵小：盗贼昼伏夜出，叫做宵小。现泛指坏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