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集：*******

第295集：孔明挥泪斩马谡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二百九十五集《孔明挥泪斩马谡》。

稀薄的光线悄悄透进来，大帐四壁由暗转明，渐渐渗出清冷的深灰色——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帐帘飞快地掀开又合拢，带入一缕轻风，案边的烛火摇晃了几下，依旧恪尽职守地燃烧着，仿佛不知疲倦。

“哎，丞相，该用早饭了。”

一个老侍卫弓着身子，端来几样饭食。诸葛孔明埋头于案牍公文，右手刷刷地书写，只抬起左手，若有似无地摆了摆。

“还不用饭啊……自从咱们退到这汉中，丞相您两日两夜没合过眼，饭也只吃了一小碗米粥，这可如何使得呀，又不是铁打的人……”

孔明没理会，忽又想起了什么，停笔问道，

“街亭相关人等，该到了吧？”

“到了到了，马谡、王平、魏延、高翔，都在帐外等候……不过……丞相身体劳乏，是不是先休息片刻再问话……”

“先把王平带上来。”

“欸……是……”

几日前，马谡丢了街亭。街亭失守，意味着通往关中的大道失守，意味着曹魏的援军将源源不断地开进陇西。

再坚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只会带来更大的伤亡。所以，诸葛亮立即下令兵退汉中，将已经得手的陇西三郡拱手相让。

这是明智的决定，可也是痛苦的决定。每次一想到得而复失的陇西，诸葛亮就心如刀绞。

先占陇西，再徐徐北进，取关中，夺中原，直至大汉一统天下。这是他千谋万算，为大汉规划的一条路径。可此番街亭一失，不光这一次北伐功败垂成，重归原点。更重要的是，曹魏有了准备，下次再夺陇西，难上加难。

马谡该死！

可指派马谡去守街亭之人，正是他诸葛孔明呀！

心痛、自责铺天盖地地朝着诸葛亮压来，让他难以消受。老侍卫说得对，人不是铁打的。因而孔明想躲一躲，躲到堆积如山的公务中去，躲到疲惫至极的麻木中去，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再次站起来，但那着实需要些时间。

“丞相……”

一声丞相，包裹着不知多少复杂的情感，王平已经跪在阶下。

“子均啊，街亭之事，你说一说。”

“是。罪将再三相劝，要在大路上筑寨据守，可马谡将军执意要率军去山上扎营。罪将阻拦不住，只得自引五千兵马到南面山脚下驻扎。之后贼兵围山，罪将带兵冲了十几次，都冲不进包围圈。到了第二日，听闻山上已经沦陷，罪将与魏延、高翔二位将军会合，几次三番想要夺回街亭，奈何贼兵太多……唉，罪将不愿辩白，失城陷地，论罪当斩，请丞相责罚！”

前因后果，孰是孰非，孔明心中早有定论。

“你先下去吧。”

王平走后，孔明吩咐老侍卫，

“传我军令，街亭一战，王平处置得当，功大于过，升任参军，加封为讨寇将军。”

“是。”

“……带马谡上来。”

“是。”

老侍卫没走几步，又被孔明叫住，

“……再给我拿一壶酒。”

“可丞相多年不饮酒啊……”

“去拿。”

“是。”

此时的马谡，头发散乱，状如蓬蒿，内袍皱巴巴地粘在身上，胸口还有一大片潮乎乎的水渍。他躲避着孔明的目光，一个头狠狠磕在地上，再也抬不起来。

同样，孔明也迟迟不愿开口。心头像有个窟窿，风呜呜地灌进来，冷得受不住。他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马谡，你可知先帝临终，如何说你？”

“先帝说，你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

“当时我满心为你辩解，如今回首，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呃——丞相！丞相放我再战！我要赢！我能赢啊，丞相！”

“无知狂徒！”

“丞相，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戴罪立功！戴罪立功！戴罪立功啊，丞相！” 

诸葛孔明横眉冷对，将第二盏酒一饮而尽，

“没有机会了，就连我大汉，或许都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这寥寥数语像一记耳光，将马谡从狂热中抽醒。他肩膀一垮，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

“人人都说我能通天地，知鬼神，可你每日在我左右，应该知道我是如何的谨慎处事，小心谋划。我尚如此，可你……街亭天大的干系，你怎敢如此妄自尊大，任意而为！”

“丞相，是我，是我不听号令，一意孤行，是我毁了北伐大计……是我，是我让这么多兄弟都白死了，是我的错……”

“过失在我，我已奏请陛下，自贬三级。起用你，提拔你，信任你，如此大错均由我一手铸成……”

“丞相，丞相休说此话，丞相无错！是我！是我的错！我太想赢了丞相……您待我如师如父，我想让丞相扬眉吐气，我想让所有质疑我的人闭嘴，我太想赢了丞相，我想解丞相心头之忧，我想让丞相放心，想让丞相知道大汉自有后来人……”

“大汉自有后来人……都说你马谡任意妄为，亲手断送了大汉的今日，殊不知我诸葛亮寄望于你，差一点儿断送了大汉的未来……我是大汉的罪人哪……”

“不，丞相是世上最好的老师，但我……是最差的学生。马谡心知肚明，谡与丞相云泥之别，谡不可能成为丞相，谡也不是那一世英雄。可丞相，我每天看着你负重前行，我想为你分担一点儿，哪怕一点点，都足够了……”

也许是不胜酒力，孔明感到周身一阵酸乏，心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孤独。他猛地昂头，又饮下一盏，

“你我本应一路同行，今日你将先走一步，我饮酒三盏，是为祭奠你我的情谊。于国，你是罪不可恕之人；于我，却是永远的朋友。”

马谡缓缓抬头，热泪再次滚了下来，可那双泪眼之中，闪烁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孔明心知，马谡渴望这份认同已经太久。如今，带着这份认同，他如释重负，可以走得安然。

“马谡。”

“在。”

“你上阵之前签下了军令状，今日该如何处置？”

“马谡失守要地，不杀不足以正军法。”

“……正是……”

“马谡一家老小……”

“你自放心，祸不及妻儿。你的家小，我会看顾。”

“多谢丞相。”

“有何话要说？”

“无他。”

马谡三叩首，起身别去。

诸葛孔明泪湿衣襟，今日，他只想大醉一场。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了。

街亭失守，导致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全盘失败，他为了正军法，挥泪斩马谡。可有人也说，蜀汉正是用人之际，马谡这个人也很聪明，而且他知错了，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你是诸葛亮，你会怎么做呢？怎么处置马谡呢？可以给凯叔留言，和全国的小伙伴一起切磋，当然也说说你的理由，咱们留言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