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荇菜

荇菜

    有这样一种植物，在书本中名气很大却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样子，生活中很常见却寂寂无名。正所谓闻其名不知其貌，见其貌不识其名，说的就是荇菜。

    大凡读过《诗经》的人一定对《关雎》不陌生，“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为诗经的开篇，它的名声太过响亮，反而让我们忽略了这首诗里出现的荇菜：“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它在一首诗里反复出现，一唱三叹，“流之、采之、芼之”层层递进，把主人公对女子疯狂地相思与追求刻画的生动传神。

    遗憾的是，荇菜在生活中是一种普通到极容易让人忽视的水草，也许你曾经从池塘边经过，会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水面漂浮的圆叶和黄花，但已经很少有人联想到这就是《诗经》中记录的，古代文人雅士用来表达对窈窕淑女爱慕之情的浪漫之花了吧。

    然而荇菜并没有因自己被忽视就随便长长，它还是最爱干净的一种植物，甚至有净化水质的超强功效，古语有云：“荇菜所居，清水缭绕；污秽之地，荇菜无痕。”看一片水域有没有遭受到污染，就看荇菜能不能在这里生长。

    正是因为荇菜这种单纯干净的属性，激发了文人们丰富的想象力，被赋予了“高洁”的品格喻事喻人。《颜氏家训》里有：“今荇菜是水有之，黄华似莼。”的句子，也是训导子孙，要像荇菜那样，行事需清澈明净。在苏东坡的《记承天寺夜游》里有“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横交横，盖竹柏影也”的空灵描述，以藻、荇交错比喻竹柏倒影的清丽雅淡，借物折射他光明磊落、胸无尘俗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