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太史公司马迁的“绝唱”

孩子们，上一次社长大人给你们讲了张骞出使西域贯彻汉武帝联合大月氏抗击匈奴的战略意图，但出使西域后汉夷文化交往频繁，中原文明通过“丝绸之路”迅速向四周传播。汉武帝时期，人才辈出，而记录这些历史的人却是司马迁。
现在，社长大人接着讲，中国小史。
司马迁出生于史官世家。他的父亲司马谈一个知识渊博的大学问家，司马迁从小就受到父亲的教育和熏陶。在司马迁十岁以前,司马谈便将他送入小学，跟随孔安国学古文《尚书》。孔安国在元光、元朔年间为博士,是当时著名的学者。在十五岁左右,司马迁又跟随另一位儒学大师董仲舒学习儒家经，受到了良好而系统的教育。在他成长的道路上，他的慈父司马谈给了他极其重要的影响，使他得以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滋润，使他能有宽广的胸怀兼综百家，博取众家所长。能够以史家的立场，规划出了一条博大，崭新的学术路径。
司马迁的少年生活，主要是劳动和学习。在家乡龙门的耕牧生活，练就了司马迁的强健体魄，在京师长安的求学生涯，则打下了他的知识基础。令它受益最大的，是20岁那年的一次远游。司马迁远游回来，作为一名世代供职于朝廷的官宦人家的子弟，他被授予郎中一职，开始了他的仕宦生涯。当时正是汉武帝统治之下进入全面兴盛的阶段，使他有更多的机会扈从汉武帝这样一位喜欢频繁出游的天子去游历四方。就这样，未及而立之年的司马迁，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东游会稽、禹穴、姑苏、泰山；南历江淮、庐山、沅湘、九嶷；西至空峒、邛、笮、昆明；北经朔方、九原。大江上下、长城内外，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壮游天地之间,纵横江海之上，使得年轻的史学家开阔了视野，增长了学识，了解了社会，陶冶了情操。
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在司马迁的一生中是一个重要转折点。这一年接连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经过多年的酝酿准备,汉武帝终于得以在泰山举行了封禅大典；二是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因患重病不幸去世。汉武帝泰山封禅,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功业。这次封禅规模宏伟。身为太史令，司马谈本应参与封禅活动，但他随驾东行到了洛阳，就病倒了。司马谈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他拉着儿子的手，眼中流泪，向司马迁诉说了自己的心事。他告诉儿子，自己不能参加盛大隆重的封禅大典，心中是如何地懊丧，然而更令他死不瞑目的是，自己曾立志要写一部像孔子所著的《春秋》那样的史书，来记载汉兴以来所发生的重大历
史变故，现在却不能由他本人来完成了。希望自己时候，司马迁能够完成父亲遗愿。司马迁听了父亲临终的嘱咐，心情十分激动。他低下头，呜咽着对父亲说道：“儿子虽然没有太大的才学，但怎么敢忘记我们司马家族的祖业呢!”
果如父亲所言，元封三年，即司马谈死后的第三个年头，司马迁便袭父职，被任命为太史令，正式开始了他的史官生涯。从太初元年到天汉二年，是司马迁在顺境之中进行史书编撰工作的六年。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全力以赴、孜孜不倦地著述《史记》的时候，一场意想不到的事件—李陵案发生了，它给司马迁的事业和生活带来了深刻的变化。
司马迁是个厚今薄古的史学家，他所写的《史记》虽然是一部囊括三千年的古今通史，但他却把治史的重点放在当代。然而这样的做法给他本人带来了麻烦。汉武帝支持司马迁修史的目的本在于让他歌颂自己，可司马迁恪守一位史学家应有的职业道德，没有依照皇帝的意志文过饰非。当汉武帝将其中已完成的部分取来审阅的时候，见司马迁竟在其中极言其父汉景帝与他本人的短处与过错，大为恼火，但他又不便因此而公开整治司马迁。不久，出现了“李陵案”，汉武帝找到了打击司马迁的借口，于是就将其怒而治罪。
天汉二年，汉武帝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率领三万骑兵西出酒泉政打匈奴，让李陵做李广利的押粮官随军出征。李陵“以少击众”，直捣漠北匈奴人的巢穴。吸引匈奴单于的主力，配合李广利军的出击。后来由于孤军深人险地，又久无援军，人尽粮绝，终于战败被俘，投降了匈奴。战败的消息传到长安，汉武帝本来希望李陵战死全节，为汉朝争回一点面子，但他听说李陵投降了匈奴，便大为恼怒。汉武帝又问满朝文武大臣，群臣谁也不敢替李陵辩解，最后汉武帝问到司马迁，司马迁一向正直坦率，不看着皇帝的脸色说话。他为李陵申辩了几句，认为李陵投降可能只是缓兵之计。汉武帝一怒之下，便将司马迁打入了大狱。后来又定了他“腐刑”。
古时像司马迁那样的士大夫，最看重自己的名节和面子，承受腐刑即是对他们的一种最沉重的精神打击。在司马迁心目中，受腐刑简直是一种比死还可怕的奇耻大辱。他不甘受辱而苟活于世，曾经想一死了之。在生与死的面前，他经过异常痛苦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作出了受腐刑而求生的决定。司马迁决定活下来，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想完成那部草创未就的历史巨著。他在狱中悟出了这样一个深刻的哲理：“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自杀而死是很痛快的事情，但那同死个蚂蚁没有什么两样。而要是想忍辱含垢地活下去完成父亲未竟的伟大遗愿，就要承受巨大的苦难。
司马迁用忍受奇耻大辱的巨大代价，换回了宝贵时间与生命。太始元年，汉武大赦天下，司马迁在坐牢四年之后重获自由，被委以中书令一职。他以坚忍不拔的精神忍受了来自朝野上下的鄙视与讥嘲,怀着悲愤的心情，以自己的血和泪默默地撰写着《史记》。他将自己的才华、学识以及对历史、对社会，特别是对西汉王朝深刻而透彻的认识，全部都凝于笔端。此后又经历了大约七年的艰苦努力，长达130卷的历史巨著—《史记》终于全部完稿，司马迁的千秋宏业就此大功告成了，他的人生价值实现了。这一年司马迁46岁。
《史记》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记载了上至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太初四年间共3000多年的历史。后来人们形容《史记》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可见太史公司马迁的卓越功绩。
与司马迁几乎同时代，还出了一位能言善辩的奇人，他叫东方朔，后来成了说相声的祖师爷。
我们下次接着讲，中国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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