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22｜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你眼中的离散是我眼中的共混

根据大家留言的质量和互动参与度，以下四位同学获得本次有奖互动环节的“思考小能手”称号。他们是：

RomanaGallifrey

陈公仔_iw

随风随风风

打伞的兔子

请这四位同学添加本节目小助手的微信smartlife890,我们会尽快寄送「心理朋克」定制小礼品。

本讲精华内容

今天我们来聊一聊大家在《人类超越本能》和《致幻剂如何改变心智》这两本书下面的留言。在今天节目的最后，我们会公布这两周有奖互动活动的获奖名单。

我们先来看《人类超越本能》这本书下的留言。

在第78课「机器人叛乱」这一讲里，我们提到了人类可能是进化史上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对基因发动叛乱的叛乱者。

所谓的自由意志，其实就可以说是等价于这种叛乱。

Littoff同学的留言说：

突然觉得人类拥有最高自由意志的展现是——绝育和自杀。

我在那期节目里也提到，人享受而不生育，这的确就是“机器人叛乱”的好例子。但自杀不像不生育，它是把基因和载体一块儿消灭。心理学家是从其他的一些角度来解释自杀的。最直接的解释当然是它是一种迅速解除痛苦的方式。

也有一些进化心理学家发现，一个人如果越是感觉自己会拖累跟自己有亲缘关系的人，那他的自杀念头就越强烈。比如一些重病的老人担心会在经济上拖垮子女，于是选择自杀。

那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自杀不但不是机器人叛乱，而是恰恰相反，它完全是一种服务于基因利益的行为。因为它是通过消灭一个载体来保全另一些载体。

在第79课「无穷法器」这一讲里，我们解释了为什么语言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离散组合系统」。我留了一道思考题：

一件音乐作品，比如一首流行歌曲，如果我们把它看做一个系统的话，那这个系统是共混系统还是离散组合系统呢？

对于这道思考题，我认为最抓住关键的一个留言是RomanaGallifrey同学留下的：

离散和共混的划分我不大明白，划分前提是在人类的感知范围内吗？比如画的例子，如果从人类不能分辨的更小尺度讲，把每一个颜料颗粒当成单词，混合出来的颜色当成句子，整个画面是文章，每一个颗粒本身的颜色不会改变。

所以不算因为组合是去基本元素的个性，那么不也是离散系统吗？“基本元素”的边界在哪？把物理微观粒子当成基本元素那所有由实际物质组成系统不都是离散的吗？

这个留言抓住的那个关键就是：一个系统到底是离散还是共混，其实完全是相对于利用它进行信息传播的那些传播者而言的。

在上帝眼里，也许世上所有系统都是离散组合系统，因为上帝轻易能分辨出世界的每一个细节；

而对于遗传信息的传播来说，DNA一种能完成任务的离散组合系统，其他介质可能就不行；

对于人类的信息交流来说，由词组成的语言是人类的感官很容易识别和复制信息的离散组合系统——但这仅仅是针对人类这个物种而言。

因为完全有可能存在一种对色彩极度敏感却对语音完全不敏感的外星人。那对于那种外星人来说，人类的语言可能就一点儿也不离散，相反，在他们眼里，一个色块里的元素倒是处处分明，没准他们就会发展出基于一种色觉的语言系统。

总归一句话，一个系统是离散还是共混，关键不在于系统本身，而在于观察和使用这个系统的人，对于新手和老手、专家和路人、敏感者和不敏感者，一个系统呈现的面貌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你眼中的共混是我眼中的离散，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留的这道思考题，其实没有标准答案。音乐本身就很复杂，是一些小系统的组合，里面有歌词系统，有旋律系统等等。更关键的是，一首歌里的每一个子系统，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性质可能都完全不一样。

比如对于我自己来说，歌词和旋律是离散组合的，歌词不用解释了，旋律么，虽然我自己五音不全，也没有准确的音感，但我至少听得出来前一个音和后一个音高低不同嘛。而歌曲中的一些和声，比如几种乐器混合出来的声音，对于我来说就是共混的，因为我根本分辨不出组成这些声音的元素。但那些学音乐的行家也许就能毫不费力地把每一个声音元素都辨别出来，那么和声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离散的。

我们下面来看《致幻剂如何改变心智》这本书下的留言。

在第80课「勾魂夺魄的小分子」这一讲里，劳震宇_羊城网和陈公仔_iw都问到:

这些药物究竟有无成瘾性？是否会损害身体机能？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剂量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并且服用前经过严格的事前评估的条件下，我们说到过的这几种致幻剂几乎没有成瘾性，也几乎没有什么生理损伤。

我把条件再强调一遍，剂量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并且服用前经过严格的事前评估的前提下，裸盖菇素和LSD基本是安全的。尤其是裸盖菇素，从十几年前开始重启的致幻剂研究，用的基本上都是裸盖菇素，这十几年的实验做下来，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过受试者精神和身体遭受长期损害的例子。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科学家看到很多国家的政策法规都把致幻剂归入drugs来管制，就感觉很愤愤不平。这些致幻剂的确是很强的精神药物，需要管制，但它们跟大部分drugs的性质还是很不一样的。

这里顺便说一下，最近这几期节目下大家的留言，我其实都回复了。但后来一看，有些回复被管理员删掉了。喜马拉雅小编估计也是害怕咱们聊drugs。这种误解，我估计还要等很多年，等致幻剂的研究结果更加明朗之后，才会慢慢消除。

陈公仔_iw同学留言问：

这么看来以前那些xie。教什么的，会不会就是在给教徒发东西的时候掺杂了致。幻剂在里面，然后授道的时候就洗脑了。魏老师，其实wash。脑和改变心智是一回事吗？

这个问题是这样的。改变心智和洗脑基本上不是一回事。致幻剂到底怎么改变心智，我们下一讲就会开始说。其实在LSD被发明之后，本来最热心的是美国的一些情报机构，他们组织科学家研究LSD，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把它开发成一种洗脑药物。

《飞越疯人院》的作者肯·凯西潜伏的那家医院里为什么会有LSD呢？就是因为那家医院里有一个美国中央情报局CIA资助的致幻剂研究中心。但后来，这些研究全部都失败了。致幻剂并不能用来当洗脑药物。不过，江湖也有传闻，那个把大导演波兰斯基的妻子杀害的曼森家族，之前就有一起吃LSD之后被jiaozhu洗脑的经历。

昆汀·塔伦蒂诺的下一部片子讲的就是曼森家族的故事，里面可能会涉及到这个情节。

那我们这一期的问答就到这里。祝你生活愉快。我们下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