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统治者不守“道”的后果

本集文稿 

喜马拉雅的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吴东成，这里是“一听就懂的《道德经》”，今天是第十二讲，这一讲我们来讲《道德经》的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这一章，老子又对统治者的那些不守“道”的行为提出了警告。

他写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这里的“五色”、“五音”、“五味”，指的显然不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看到、听到、闻到的各种色彩、声音和味道，而是声色犬马和珍馐美味；而“目盲”、“耳聋”、“口爽”，指的显然不是眼睛真的瞎了，耳朵真的聋了，嘴巴真的失去味觉了，而是因为声色犬马和珍馐美味，变得迷乱和狂悖，变得丢掉了一个正常人的本性。

从古到今，这样的例子多得不胜枚举：

商纣王的“酒池肉林”，周幽王的“烽火戏诸侯”，秦始皇的“阿房宫”，唐玄宗的《霓裳羽衣曲》，宋徽宗的“花石纲”，这些东西都属于“五色”、“五音”、“五味”的范畴，也都是亡国丧生的催命符。

可笑的是，《霓裳羽衣曲》居然就是在太清宫祭祀老子时演奏的乐曲，而宋徽宗则酷信道教，还自称为道君皇帝。可他们何曾听得进老子说的话呢？

特别需要说明一下，有些人认为“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这三句话，是老子对“五色”、“五音”、“五味”的全盘否定，这种认识可谓相当的肤浅。我在前面说过，“五色”、“五音”、“五味”，指的显然不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看到、听到、闻到的各种色彩、声音和味道，如果老子全盘否定我们日常生活中看到、听到、闻到的各种色彩、声音和味道，那他岂不是真的“目盲”、“耳聋”、“口爽”吗？

接下来，老子又写道：“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先说一下“行妨”，“妨”是妨碍的“妨”，有的版本作“行方”，“方”是方向的“方”，不管是“行妨”还是“行方”，意思都是行为放荡不羁，行为不轨。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说的是打猎、宝物这些东西，也和声色犬马、珍馐美味一样，会让人变得迷乱和狂悖，变得丢掉了一个正常人的本性。

历史上就有一个酷爱打猎的皇帝，他是辽的第四任皇帝辽穆宗耶律璟。这个耶律璟，史书上怎么说他呢？说他“荒耽于酒，畋猎无厌”，意思就是喝起酒来没够，打起猎来没完，什么军国大事全都给我靠边，最后什么下场呢？最后被他身边的内侍啊、厨子啊等等这些下人杀死。

至于说到宝物，几乎每一个皇帝都喜欢，明朝万历皇帝的陵墓里，竟然能够挖出3千多件宝物；唐太宗够圣明了吧，他喜欢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费尽心机，不择手段骗到手，死后还把它带到陵墓里去。

还有前面提到的宋徽宗，他为了建他的万岁山“艮岳”，“艮”是八卦里面艮卦的“艮”，“岳”是山岳的“岳”，为了这个“艮岳”，他劳民伤财，到处搜寻奇花异石，然后千里迢迢运到东京汴梁来，这就是“花石纲”，这个“纲”指的是什么呢？指的是十艘船的运输队。结果江南的老百姓被“花石纲”逼得没有活路，都跟着方腊起来造反。

大家以为方腊是被宋江的梁山好汉打败的吗？不是的。那都是小说的杜撰。打败方腊的，是一支正准备北上的大军，这支大军北上干什么呢？要和金一起夹击辽。这支大军花了一两年的时间，打败了方腊，但却贻误了战机，也违背了宋和金之间的协议。结果，金独立把辽给灭了，而且，金也不再遵守和宋的协议，金的大军越过了长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说，靖康之耻的导火索，就是“花石纲”。你作为皇帝，你不爱天下爱宝物，你为了宝物而蹂躏天下，那么，你必将失去天下，同时也必将失去你的宝物，乃至你的身家性命。

老子最后写道：“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去彼取此”的“彼”是什么呢？就是声色犬马、珍馐美味，就是打猎、宝物这些东西。“去彼取此”的“此”是什么呢？就是“为腹不为目”。

老子认为，作为一个帝王，就应该远离声色犬马、珍馐美味，以及打猎、宝物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有点像现在的毒品，一旦沾上了，就会变得迷乱和狂悖，变得丢掉了一个正常人的本性。

而最好的帝王，应该是清心寡欲的，只求温饱而已。过分吗？跟家国万年、皇祚万代相比，跟天下安宁、百姓安乐相比，这一点点的克制，又算得了什么呢？

下面，是我的《老子道》对《道德经》第十二章的阐发，这是一段“一读就懂”的文字，我读给大家听：

在上者纵其声色犬马、珍馐宝货之欲，一发而可收乎？一去而可返乎？

发而不收，去而不返，有不狂悖忘本而自绝于天道人心乎？

故圣人不以色失其明，不以声失其聪，不以驰骋搜罗失其本心。其所欲也，温饱而已矣。

今天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