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人类五层思维序列的最高层：精密逻辑

下面进入第三。既然是不承认感官提供证明，而要运用假设和假设后面的逻辑来进行证明，那么逻辑怎样证明？这就需要逻辑能够有一个独特的运行方式，这叫精密逻辑证明。所以请注意，当我现在讲思想、讲逻辑、讲推理的时候，不是一般的推理，而是讲精密推理——叫“精密逻辑”。什么叫“精密逻辑”？在人类现有的学问中，大致只有三样学问需要调动精密逻辑。第一、数学几何学，第二、物理学，第三、哲学。你学数学试试，那是一环对住一环，数的背后没有任何东西。比如我说三，三是什么？可以是三个杯子、三个电脑、三张桌子、三个人什么都可以是，但什么都不是。当我把这个纯逻辑的符号拉出来，然后进行一环套一环的过程，证明这一个过程是不是构成数学几何学的全部？大家知道，几何学为什么在古希腊特别重要，是因为人类早年的数学是在几何学上展开的。这句话什么意思？要知道人类在原始时代是没有数位数列的，那么因此人类早年精密逻辑的计算都是在几何学上展开的。这就是不管在中国还是在西方，早年的几何学和数学是一回事。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柏拉图的学园外墙上写一句话，“不懂几何学者不得入内”。这句话相当于写着不懂数学不得入内，这叫“精密逻辑”。

我再举例子，古希腊第一位哲学家，出生在公元前七世纪，展开他的思想在公元前六世纪——泰勒斯，泰勒斯只留下一句话，“水为万物之源”，他为什么构成西方第一圣者、哲学第一开山者？这个话题我们后面谈，我们只看一下关于泰勒斯的一些故事。据古希腊哲学史上记载，泰勒斯非常早的时候，他就已经能站在海岸边的悬崖上，看见远处的船只，通过他视角的斜线和海平面的直线构成的三角关系，精确计算船和他的距离。他在探讨的是什么问题？几何学数学问题。古希腊当年的哲学家、环地中海者大量的人到国外及他们站在古埃及金字塔下，可以通过自己的目测三角距离计算，确定或大致确定金字塔的高度。这是典型的几何学数学训练和几何学数学运用，这就是古希腊哲学的开端。什么意思？精密逻辑是证明这个系统得以展开的根据。请注意，我前面讲过我们很少有人真正使用和调动精密逻辑。

大家看一下我们人类的意识状态，我们人类和所有生物的意识，我说简单一点，可以分为五层。我前面讲赫拉利，我引申的故事都是他的《人类简史》这本书。他最近又发表了一本书我想在座很多人读过，叫《未来简史》。他在未来简史里讨论了一个问题，他说人类的意识就是算法，也就是精密逻辑的算术。他说今天才理解这一点，因为电脑时代出现，他甚至说意识实际上在精密逻辑也就是在算法以外的意识其实完全是无效的，甚至是有害的。比如机器、计算机、机器人，它是感觉不到疼痛的。疼痛是意识中的东西，你拿针刺人的指尖会有疼痛感，可你拿针刺机器人它是没有疼痛感的。可是机器人算法要比你算的精密的多、也高得多。他说因此说人类的意识是一个多余甚至有害的东西，他甚至比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他说意识就像飞机，飞机飞动的时候会发出轰鸣的噪音，意识就是这个噪音。这个噪音没有任何用处，它一点都不能推动飞机飞行。赫拉利这个讲法对吗？大错而特错。要知道人类的意识是从哪来的，你得把这个问题梳理清楚。人类的意识可以分为五层，我这样表述叫无意识层、潜意识层、下意识层、上意识层、精密逻辑层，也叫思想意识层。任何生物包括人类，你的整个感知系统奠定在什么基础上？奠定在细胞膜的跨膜电位和神经系统的生物电传导上。这个部分我们在我们的显意识中是调动不出来的，这个东西叫无意识。请注意我选用的是心理学家荣格使用的这个词，但我的含义比他深的多。第二个层面叫潜意识。请注意我用的这个词是弗洛伊德所用的那个词，但我这个词的深意可能比弗洛伊德那个词的含义近似而要更广大。什么叫潜意识？就是在物理电子与感应运动之上，建构的整个身体或者有机体内在结构的内感知维护系统。我们知道生命体、有机体，一旦形成多细胞有机体、多器官有机体，它的内在协调是非常复杂的。因此我们人类的神经系统是有一个叫植物神经系统，也就是专门调理结构内部的运转的。

比如你心脏的跳动、呼吸的频率、胃肠的蠕动，你是不用拿显意识支配它的。这个东西是由谁管理的呢，植物神经系统。由于一切生命有机体都是围绕着性增殖这个中轴运转的，因此弗洛伊德讲，幼年时期的性压抑会带来人类严重的精神变态，他把这个东西叫潜意识，那么我给它一个更广泛的表述，就是有机体内在结构的神经整理叫潜意识。这个东西在显意识里你也调动不了，比如你不能用显意识控制自己的心脏跳动，你也不能用显意识来调整自己的胃肠蠕动，这是第二层。第三层叫下意识也就是我们的低级神经中枢。比如脊髓。我们骑自行车，如果你在学会了以后很熟练的时候，你可以边骑自行车边想复杂问题，绝不会摔倒也不会撞到树上。这个时候谁在主宰你骑自行车呢，你的脊髓下意识系统、低级神经系统，这个部分叫下意识。再下来叫上意识，这已经是第四层了，也叫显意识，也叫动机意识。就是在这个层面上你才开始使用智慧，或者你通常所说的智慧就是上意识这个部分。心理学上也叫显意识，但是这个上面还有一层，这就叫算法意识或者叫思想意识。

请注意我用思想意识的概念，跟我们通常所说的政治学上说这个人思想意识很坏，或者那个人思想意识很好，绝不相关。我所说的思想意识叫精密逻辑意识。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是靠亿万年，对应外物产生模块化反应。因此我们在显意识层面，也就是第四个层面上已经把智慧用到满足状态。精密逻辑意识是需要训练的。我前面讲电脑识别人脸、识别狗脸、猫脸都是非常复杂的，它要用非常高速的计算，每秒上亿次计算，得很长时间才能算清这一点。我们人类为什么用不着压成显意识模块？这就是为什么人类在做精密逻辑运用的时候变得非常困难，困难到什么程度，我们从小学到大学学数学学十几年，大概能变成数学家把所有问题转化为方程和算法的人万分之一都不到。它说明什么？我们要调动我们最上层意识的那个算法意识，它居然是一个超潜能调动，也就是说算法意识在我们的潜能之中，而不在我们智能的正常实现当中。我们必须用后天不断的训练和调动，我把它叫智能储备调动，你才能进入思想意识，也就是精密逻辑意识，这叫“精密逻辑”。也就是你得不断的后天训练，你不是看到一个障碍然后走三角形一个边就完成了，而是你要去做勾股定理或者毕达哥拉斯定理，你得在这样的细节运算上和逻辑环节的紧密通套上，实现自己思维的精密运行，这叫精密逻辑。它是人类五层思维序列的最高层，在人类正常智能中只表现为一种潜能，它是需要你特殊调动的而且需要你长年累月的训练，一个人训练十几年尚不能达成。古希腊文化在它哲学的起点上就是从这个层面开始训练，由此才构成古希腊哲学、狭义哲学的真正起步。

我想大家听明白古希腊哲学重要的基点在哪？它的基本内核我再重复一遍：第一，无知调动；第二，本体真存，也就是不承认在直观上就获得知识；第三，精密逻辑，它构成人类智能储备的深层调动和训练，这才是狭义哲学的基本平台。